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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妙妙手上一顿,张大了眼抬头,早说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害我白白给你做示范…”
陆蘅抿了抿唇,挑了挑眉,“倒也不算白费。”
忍不住回味方才的滋味,幸好没有让她给傅明昭做。
但这种邪恶的念想,从心底里滋生出来,越发膨胀。
难道自己真的如外界传闻那般,对女人无法动情,却在不知不觉间,有了龙阳之癖?…
可面对其他男人,也不曾有过动念。
这突然的状况,让他陷入了深刻的纠结之中。
……
深沉夜色之中,和抢救病人的紧迫形成鲜明对比,客栈尽头守卫森严的一间上房内,软香帐暖。
喂过奶的娃儿在襁褓中熟睡,宛平已经在隔壁卧房歇下。
净身沐浴过后的美人,身着烟罗罩衫,在点了炭炉的房间内,并不觉得冷。
徐怜目光幽幽,隔窗望了一眼,那边屋子内,正在替傅明昭治病,陆郎也始终没有出来。
那个薛大夫的医术,自己是领教过得,能在危急之时破腹取子,医术的确令人叹服。
坐回床榻之上,缓缓打开手中的桃木匣子,只可惜,薛大夫再厉害,也只会救人,并不懂得控制人命。
手中的桃木匣子精巧,只有手掌大小,上布满奇异的纹路,相传乃是凤凰谷蛊脉图腾,流传千年。
这东西,她一直贴身携带,就连宛平也从不知晓。
夜深寂静,依稀能听到不远处忙碌的动静。
徐怜眸光一凝,随着一阵奇异的幽香散发出来,银色的细长的虫体,顺着匣子的纹路爬上她的指尖,诡异而艳丽。
这便是她自小种养的蝶花蛊。
养蛊需要世间最毒的毒物相杀相食,四十九日之后留到最后的活物便为蛊。
然而凤凰谷的千年蛊术更为精纯,她们可以根据原始的蛊虫,提炼出符合需要的各类凝蛊。
徐怜的蝶花蛊,是将最厉害的毒蝶王蛊和百种奇花、千中药草养在一罐,聚日月精华,历时数年才育出的品种,极为上乘。
放在手臂上,银色的蛊虫顺着脉络,爬上了那道替陆郎挡刀落下的伤疤上。
伴随着极细微的疼感,银色的蛊虫埋入肌肤之中,忽进忽出。
不一会儿,原本两寸长的疤痕,就已经变得极其浅淡,看不出来。
蝶花蛊还停留在手臂上,徐怜轻轻挪动身子,将里衣掀起,露出平坦的小腹。
当初剖宫产留下的绳子般凹凸不平的伤疤,此刻也消平了大半,只剩下一道细痕。
银色的蛊虫轻车熟路地钻入小腹上的伤疤中。
夜半,宛平进来探视,只觉得满屋异香,见床榻上的母子二人安稳睡着,才放了心。
另一端也有了动静,薛大夫带着一干仆从,正在清理现场,换下来带血的衣衫被单等等,都要送下去清洗。
而兰沧王亦从房内走了出来,宛平想不通,这个小大夫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让兰沧王替他当助手?
只是薛大夫的手术器具,从来不允许任何人碰。
……
在霍州城已经住了三日,当日傅明昭清醒过来时,就见薛妙妙和陆蘅同时站在床边。
而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好梦,睡得沉沉舒服。
麻沸散中的曼陀罗花,具有致欣快的效用,经过麻醉后的病人,非但没有痛觉,还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幻觉。
然后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裸、露的胸膛,包好纱布的伤口上面,竟然留了一根羊皮软管,就从身体里面接了出来。
心头一跳,含着浓浓的疑惑,他不敢乱动,小心翼翼地顺着软管往下看,那软管的另一头垂到床下,正埋在一盆水中。
后来薛妙妙只是简单给他解释,怕胸膜损伤产生血气胸,术后才置放的引流管。
当然,她没有告诉傅明昭,此还有个书面名字,叫做闭式引流术。
傅明昭在床上躺了三日,除了胸部微微疼痛之外,一切都恢复的很好。常年征战在外,忍耐力的确超乎常人。
第三天晚上,薛妙妙准时过来拆管子,消毒过后,仔细缝合住开口端,又将他扶着坐起来,打算在这里观察片刻。
傅明昭享受着薛妙妙的关照,再见她似乎不再计较从前那出往事,心下便畅快起来,想来这伤受的也是值当。
从前在军营中见过受箭伤的士兵,大多数都会留下不同程度的后遗症,甚至感染而亡,但自己不但状况恢复的稳定,就连胸口的伤疤都被缝合的细致规整。
手术后,陆蘅似乎一直很忙,不见人影,唯有一次来探视傅明昭时遇见过,仍是冷然地让人不敢靠近。
傅明昭多次提议,说可以启程,或者留自己在霍州城内,莫要耽搁。
但陆蘅对此没有表态过,只说让他安心休养,其余的事情不必操劳。
然而细心地薛妙妙发现,自从他们来的第二天起,城中的卫兵就多了起来,偶然听市井街坊说起,城外有兵马集结,不知因何。
傅明昭的胸外伤,需要平卧护理大约七日,替他叩诊检查,患区清音,应无大碍。
“因为存在肋骨骨折,所以你途中不能骑马,需改为乘车。”她端来消炎药汤。
傅明昭躺在床上,精神头已经恢复,只是微微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总是受恩于薛大夫,这份人情是要欠下了。”
薛妙妙替他换好药,打上绳结,“这本就是我的职业,况且卢公子出手阔绰,你算不上欠我什么。”
一提到卢公子,傅明昭的脸色有微微的异样,“主上性情偏冷,不喜欢有人打扰,尤其是那母子二人,薛大夫尽量不要多有瓜葛。”
这些话,傅明昭的确是实心实意,但目前还不能点透身份。
薛妙妙不再多说,一双清纯的眸子垂了垂,“消炎和止血化瘀的药米分,是从清远带来的,路上还毁掉了许多,不够用了。”
傅明昭明白她言下之意,这些天同庆客栈被他们包下,看守严密,出入都有人负责盘查。
想了想,将腰牌塞到她手中,“我信得过薛大夫为人,但最好一次买够,速去速回。”
看了看那枚状如柳叶的令牌,上面除了刻有傅字,别无其他。
真诚的和软一笑,傅明昭却总觉得心中仿佛有些对不住他。
但,既然薛妙是兰沧王要用的人,所以也只能认命,以他的能耐,绝对不是陆蘅的对手。
除非有朝一日,他失去了作用。
握住这难得的机会,薛妙妙自然不会浪费。
手术的第二天,薛妙妙其实找过卢公子,但他似乎很忙,见上一面不容易。
她简单表达了自己处理完傅明昭的病情,就要告别的意愿,岂料卢公子却没有任何理由,就拒绝了。
而且,薛妙妙发现自己和他摊牌简直是鸡同鸭讲,这个男人习惯了掌控一切。
这些天被禁锢在客栈里,她不再提及分道扬镳之事,却私下里找伙计详细打听过,大致绘出一张城内地图,上面圈出了包括医馆、酒肆、街道、城门等各个位置点。
傅明昭的令牌果然管用,她揣着图纸悄声溜了出去。
霍州城规模中等,比清远繁华富庶一些,街市巷陌交错,她费了番功夫才找到另一家不起眼的小客舍。
回到客栈时,还未到晚膳时辰,看起来一切风平浪静。
不料薛妙妙刚上到第二层楼梯转角,便感到身前光影一暗,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
再抬头,卢公子覆在阴影里的俊颜缓缓现出来,“薛大夫去了何处,时辰有些久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含在话语里的气势却有些逼人。
带着软软的笑意,薛妙妙提了提手中药袋子,“药用完了,傅公子的伤不能停药,这便去医馆里买了些。不过,第一次来霍州城,打听了好久才寻到。”
她边说边走上楼梯,小心翼翼地从他身旁穿过去,尽量避免过多说话,以免暴露自己的心虚。
眼看就要蒙混过关之时,陆蘅忽然侧过身子,横挡住了她的去路。
站着不动,他便道,“还要劳烦薛大夫再跑一趟医馆。”
薛妙妙疑惑,“药我都备齐了。”
递过去一袋银子,“要上等精纯的朱砂四两,天黑之前要回来。”
薛妙妙想了想,只好转身要走,却又被他叫住,“买来之后交给傅明昭,不必来我房间。”
……
霍州城有专营的药铺,虽然绕了几圈弯子,但总归是买到了朱砂米分。
犹记得很久之前,傅明昭来药铺买过此物。
只听闻过天子诸侯喜炼食丹药,对于朱砂等物趋之若鹜,市价也跟着水涨船高,就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