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中的酒杯骤然落地,滴溜溜地在地上转了几个圈。裴览只字未提,甚至不曾来得及转头看我一眼,便急匆匆地随那人离去。我兀自坐在塌边,愣愣地望着他清峭出尘的背影淹没在无边夜色之中,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我想,他一定也很爱他的太子妃。红烛泣泪,我却只能将眼泪往肚里吞。
破晓时分,我仍然没有等来裴览,却等来了一纸诏书——贱妇玉氏妄图以巫蛊术谋害太子妃,心如蛇蝎,阴狠歹毒,其罪本当凌迟。然,太子妃亲自为其说情,复念其初犯,姑且饶其性命。宜当庭重杖一百,以儆效尤。倘若再犯,绝不姑息。
我根本没有任何分辨的机会,当即便被两个太监拖到庭院里行刑。我原以为裴览会出手阻止,最不济也该替我求情。可他却抱着那位我素未谋面的太子妃静立在一旁,生生看我受下这一百廷杖。太子妃居高临下地欣赏我的狼狈,美艳而倨傲的面庞上隐有一丝怨毒的笑意。
或许裴览的眼底曾有隐忍痛苦之色,或许那只是我的错觉,我再也无力探究。直至我昏死过去,裴览都不曾说一个字,他只是平静淡然地将我望着。
哀莫大于心死,连心都死了,皮肉之苦又算的了什么。
后来安安告诉我,他们在我的陪嫁之物中翻出了一个写着太子妃生辰八字的娃娃,一根细长的银针不偏不倚地扎在娃娃的小腹上。
我百口莫辩,即便是辩,也不知该向谁辩,谁又能听我信我。
我醒过来后,太子妃曾来探望过我。她裹着华贵的狐皮裘衣,玉手狠狠地拍了拍我的脸颊,笑意盈盈道:“果真是一条贱命。若换做旁的人,只怕五十杖便足以夺其性命,你却能抗下一百杖。早知便向皇上要两百杖了。”
***
“梅儿,对不起……”裴览俯身抱住我,低哑的声音中透出浓浓的歉疚与疼惜,道:“明日蜀地之行,我会暗中派人保护你的。我向你保证,待你回来时,这太子妃的位置定然是你的。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湿热的气息柔缓地在耳际喷洒,我伸手轻轻触碰他的眼睛,这双眼睛原本是极灵气极好看的,如今却像是蒙尘的珠宝一般光芒不在。
“裴郎……”喉头干涩难当,勉强唤出一声便立即咳得心肺具痛。
裴览忙不迭取来一杯水喂我喝,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脑袋,从这个角度,我正好可以望见他眼中泛起的那抹暗淡不明的水色。
我舒了口气,强忍住胸腔之中的咳意,道:“咳咳……我一个人去就好,莫要、莫要让你为难……”
那巫医说,非要让施术之人以三跪九叩之礼上山求得灵符水,太子妃所中的巫蛊之术才能完全化解,否则便是终生再难孕育胎儿。
其实这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我将将受杖不过七日,偏偏这山又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蜀地青城山。我想,我大概是有去无回了。
然,我却本也不打算回来。那太子妃根本就没中蛊术,何须我当真去求什么符水。
我不属于这里,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只是其中一段小小的插曲,渺小卑微得可以忽略不计。我走了以后,他们照样郎有情妾有意,白首同心永不分离。
三月初的春风依旧寒意逼人。我强撑着身子爬上马车,安安不停地哭,她抓着我的手,反反复复说:“娘娘,你不要去,不要去……”
我安抚地笑笑:“没事,我去去就回,不过几天的功夫。你替我照顾好……裴郎……”
裴郎。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他。
裴览没有来为我送行,听说是太子妃又病倒了。我也不怨,我不想带着对他的怨恨离去,至少我跟他在一起时,是真实地快乐着的。
有这回忆,便够了。至少,我可以抱着我们之间的回忆,一个人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新坑开张鸟!!!
求支持,求评论,求撒花,求卷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