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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如困兽般绝望地低吼了一声,看她慢慢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霍斯然的脑子像炸开了一样。
失去得太多,再也容忍不了最心爱的、死死守着的东西以这样残忍的方式被剥离他身边,霍斯然猩红着眸猛然将她抱起,一切都不顾地向门口奔去,她不能死……不能!!他宁愿付出一切的代价,换她平安无事!!!
*****
深夜的医院。
护士刚刚交接完晚班,霍斯然抱着人冲进来时值班医生还没有吃饭回来,护士们不敢轻易诊断,被霍斯然嘶吼得吓得三魂掉了两魂半,只好大胆地上前询问,诊断,病床上那个纤瘦的女孩子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水往下掉,问她什么,她捂着小腹好久才能说出一两句话。
最终被推进了B超室,因为下面没有出血,看样子不像是突发性流产什么的,只好拍片子看看。
偌大冷清的走廊里,一个肃杀挺拔的男人在走来走去。
他承认他刚刚已经被吓坏了,不仅仅是因为她痛得汗水淋漓的样子,还有她绝望到似乎丝毫不再指望他的表情,让他突然间就那么怕。而至于她腹中的那个残留的顾景笙的孩子,他必须承认,有那么一瞬他是想要他(她)消失的。
他知道这很自私,可他的确这样想过。
半晌后,科室的医生终于回来了。
进去片刻出来,松了一口气,见那男人冷眸扫过来的样子赶忙说:“没有太大的事,孩子还在,只是受了太大刺激而引起的子宫痉。挛,要保护好点才行。”
听医生这样说,霍斯然死死揪着泛起剧痛的心这才稍微平缓了一些,点点头。
却见医生又说:“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孩子的母体比较虚弱,甚至应该说健康状况很差,你仔细想想怀孕初期有没有吃过什么不能吃的药,前三个月胎气不稳,如果当真做了什么不当的措施对胎儿影响太大的话,还不如及时……”
后面的话,医生看霍斯然铁青到极致的脸上深眸意味复杂,就知趣地没有再说下去。
背上,整片都是被她吓出来的冷汗。
等一切都平复下来,情绪却又回到了刚刚在家中的时候,他依旧死都不肯对她放手,却也再不敢以这样激进的方式逼她半点。
推开门,白色的病床上,那纤小的身影被汗水打湿,像是痛意已经减轻,正微微蹙着眉吊着葡萄糖,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垂着,听到有动静,也绝望得不肯醒来,此时护士却拿了B超图过来,简单跟霍斯然说了一声就放在了床头。
那细微的声响,却惊醒了林亦彤。
她虚弱地睁开眼,没看到霍斯然,却看到了桌上B超图的一角。
这么久以来,从她知道自己怀孕,并且是怀的顾景笙的孩子后就没仔细看过腹中的胚胎,她知道他(她)是罪恶而不受欢迎的,所以她甚至连管都没管。可是刚刚痛的时,却是扯得她整个腹腔都在痛,像是在跟她抗议着什么,那小小的胚胎就在她肚子里,她却任由他(她)自生自灭了那么久。
伸手,将那张B超图拿过来,灯光下,所有的明暗图标都能看得清楚。
霍斯然问,离开我,你要怎么活?
虽然此刻知道自己逃不开,她满心彻骨的苍凉,却还是想过……想过那么一点……她一个人站在偌大陌生的城市里,亲缘不再,友人不在,似乎唯一跟她一起的只有肚子里那个小小的胚胎,她甚至有那么一瞬的想法,想要独自努力把他(她)生下来,带到这个世界上。与谁是他的父亲无关,与他怎么来的也无关,她只是太过冷清孤单,她想要有个至亲的人来身边,于是仿佛一瞬间生命就有了希望,她想她一定会对他特别特别好,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他,他也一定再不会对她离弃。
有什么会比血亲更温暖?
林亦彤,多好,你不是一个人。
那纤小的人儿兀自想着,苍白的脸上浮起湿热的泪水来,笑容慢慢浮起,虽然意识昏沉不清,但想想很美好。
可是看着看着,她却慢慢察觉了不对劲,这B超图上的胚胎发育情况,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迷蒙之间她艰难地算了一下医生告诉她的日期,再看胚胎发育的尺寸图标,似乎……并不怎么相符……
< 。。。。。。
☆、196 他从不商量,只做决定(5000+)
霸情冷少,勿靠近;196 他从不商量,只做决定(5000+)
灯光下,黑白分明的B超图可以清晰地看到胚胎的位置大小。爱残璨睵
那尺寸……
她细若无骨的五指轻轻地抚上小腹,那并不像是四五十天的胚胎大小,而是至少七十天以上……那时她的例假,因为林微兰去世的情绪打击,连续国内国外跑的巨大时差,来得时断时续,所以她也根本不能确定,自己最后一次例假的日期。
可是……
门“吱呀”一声轻微的响动,林亦彤一惊,看向门口,霍斯然挺拔如松的墨色身影正如神般伫立柃。
她小脸上的血色慢慢褪下来。
下意识地看看,门口似乎没有守着警卫兵之类的人,怎么,他以为她此刻虚弱地呆在医院就不会跑?又或者,他想亲自守她整夜?
冷笑,霍斯然硬下心肠,低哑道:“给你买了东西你不吃,却偏要来这里输葡萄糖?缜”
她纤睫一颤,看看头顶吊着的点滴,有那么一瞬很庆幸,自己还有能量维持,否则当真是会被活活饿死。
她还……不想死……
“来之前你就知道可能是子宫痉。挛,孩子可能没事?”霍斯然见她苍白淡然的脸色,以为她会提早知道。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很牵强,艰难吐字:“我没有那么神,哪里知道是这样……就像我之前根本没想到,你会霸道得不放我走一样……”而其实,她是应该想到才对的。那时林微兰去世,她第一次要求跟他分开,他哪怕只身跑去了黑河却还是派寒峰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盯着她,隔着千万里的距离操控她的生死安全。
她早就该有这个觉悟,早就该想到的。
霍斯然脸色一沉,眸光霎时变得复杂无比,缓步走过去,一手握住床头栏杆,一手撑在了她的身侧。
“刚刚医生跟我说你体弱,这两个月来,你虽然没有过太剧烈的运动或者伤害,可情绪极度不稳,腹痛过两次……如果你还想生一个相对健康的孩子,如果不想怀了几个月时才查出有问题……这一个,不如不要。”他低哑的口吻,字字句句都是斟酌过的。
也就是说,要她趁在医院的机会,打掉孩子。
从极度虚弱中刚刚苏醒的林亦彤纤睫微颤,眼皮下淡淡的阴影遮掩住了她的情绪,他看不到,于是心紧紧揪着蹙眉等她的反应。半晌她缓缓抬起头来,与他对视:“你可以现在对我说出这种话……是不是因为,这孩子是顾景笙的?”
如果这个孩子是你的呢?霍斯然,你还有没有这么豁达的勇气和魄力,说出这种话?
霍斯然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铁青,憋在喉咙里的嗓音变得嘶哑破裂,一字一顿地不自己是怎样发出的声音:“……他已经死了。”
留着一个死人的孩子,没办法负责,没办法陪伴着走完后半生,还要生下来做什么?
她难道指望,他霍斯然会大度到接受她腹中的孩子,并视如己出?退一万步讲,有没有必要如此?到现在那孩子都还只是个胚胎,连成型都没有!!
苍白的小脸浮起一抹笑,她压着胸口的剧痛,纤细的五指颤抖着握住自己身上那张B超图,举起来,轻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想告诉你说……我有妇产科专业的同学,自己也学过妇产科护理,我看得懂这张图……虽然我已经不太记得和确定自己的末期例假是什么时候,但是从这里来看……这个孩子不太像是我跟景笙在一起后才有……”
霍斯然讶异于她此刻会说出这种话,他并不看图,只不捕捉着她刚刚话里的关键字,冷笑:“像??”
她既然自己也不能确定,单凭一个“像”字,就想让他替她承担十个月后极有可能的巨大风险?
她苍白的小脸上闪过一丝致命苍凉,只一个字,就知道了他的态度是什么。
他是最位高权重的军人。
宁肯错杀一千,又怎肯放过一个?
霍斯然冷笑散尽,慢慢俯身凑近她在恍神中的小脸,直直盯着她珍珠般黑亮剔透的眸,哑声低喃:“林亦彤,你究竟是真的想安慰我才这么说?还是只是找个借口,为了顾景笙,才千方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