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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陈永太仆之位已然稳固,权柄彰显,陈止为其族孙,族孙二人相得益彰,领陈家的势力有所拓展
同时,杨公嫁女,陈止为杨家的姑爷,与那位大司农杨结据传更是言语投机,半年以来,大司农一连三策,劝课农桑、防微杜渐,皆有其效,据闻就是依陈止之言而成。
更不要说,那杨结背后的杨家,乃是关中大族,陈止虽然只是一姑爷,娶得还是庶女,但此女受杨公宠,陈止又有才干,能助杨结司农之职,翁婿和谐,要动陈止,无疑就要刺激到杨家。
再次,陈止这一年以来,对几位列卿皆有帮助,除了太常邓蒙、大鸿胪赵珉之外,宗正、廷尉等,与他亦有交情。
更不要说,陈止一年之中所做之事情,多对士人有所影响,如今在士人之中颇有声誉,推崇者众多,连诸多大家亦对其很是看重,不少人和他平辈论交。
这样一个人,有官品,有背景,还有名望人脉,已经在洛阳扎根了。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王布作为幕僚,也都一五一十的跟自家的主上分析清楚,以近其责。
“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就要吓一跳啊,”张应听完分析,不由感慨起来,“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在洛阳深深扎根,假以时日,位列九卿也只是时间问题了,以他的出身而言,可以称之为人杰,而前后不过一年,连我家先祖都比不上他啊!”
王布在旁默默点头,也同意张应的这个判断。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立,他为张应谋划各方,张应所看的是前面,是煌煌大势,是人臣权柄,而王布所看的,就是诸多繁琐之事,是微末枝节。
张应可以不看重陈止,只要在需要的时候想起来就够了,但王布却必须经常关注,掌握情报,以供咨询,所以他比张应更为感慨陈止势力进境之快。
感慨过后,他又说道:“但正因如此,才不可放任啊,趁着他只是稍微扎根,立足未稳,又在各方有一定的影响的时候,凭着恩主即将到手的权柄,可以肯定将他搬动,同时借着他的人脉联系,震慑各方!”
“不错,这是一个威胁,也是一个有才之人,我不绝他前路,只是拖延的步伐,”张应看着王布,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把他安排到王浚那边。”
“王浚?王大司马?只是要让陈止,去往幽并之地?”
王布听到这个名字一愣,随机面连变,最后躬身长拜。
“恩主妙算,吾不及也!”
张应摆摆手,叹息道:“不用恭维,你心中定然也有所想,这大司马之职,自武乡侯辞之,为广汉王兼领,然半年前,鲜卑三部混战,皆为王大将军所平,此职遂有归其有,自此幽州之地,皆为其制,率土之官,亦受制约,动辄就有郡守因不合其意,而被驱逐,我听说最近又有两郡太守被其裁撤,换上了自己的人马,表奏朝廷请官,长此以往,那还得了?之前幽冀因旱灾贼祸,这才让王将军事急从权,而今大司农三策既出,自是要重归过往,那两个郡守还是要让朝廷委任的。”
王布闻言点头称是。
张应说完之后,忽然话锋一转,问起来:“对了,最近那陈止倒是安稳了许多,不知他又做出了何事?”
“听说已将秘书省东西阁的书册尽数整理了一遍,有心要编纂一部大典,而且听说他还写了一部农书,似乎就要成书了。”
“编纂大典?书写农书?”张应揉了揉脑袋,叹息道,“乍一听,还真是惬意,若陈止此人,真的只有这点志向,那便好了,我定搜集天下文章典籍,以供其人编撰,奈何他实际上志不在此啊,那杨结的司农三策、陈永的马政之书,都是出自他的手中,此人若还留在洛阳,我心难安。”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王布点点头,但他说完了这一句后,却是心中一动,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再次开口道:“对了,恩主,这次在哪百家茶肆中,众人谈论之时,却有两人参与,从属下所得的情报来看,这两人的来历,有些非同一般。”
战袍染血说
明天修改,名单明天放上。
第385章 慕容兄弟
“什么意思?莫非是有哪家公卿之后?”张应见王布说的有些郑重,也不要好奇起来。
王布却摇头道:“并非如此,据线人回报,那两人虬须满面,行为颇为粗犷,说话的时候有燕赵口音,但言行举止颇有怪异之处,不是一般的外来客,而且在入城之前,二人还曾经不顾辛苦,绕着洛阳城而观,因此才会咱们家的探子留意起来,一路跟踪,见他们进了那百家茶肆。”
“进入百家茶肆,也不算是什么奇怪事,”张应并不觉得奇怪,“那百家茶肆中的人虽然不知尊卑、进退,但怎么说也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入了这洛阳城,但凡知道一些的世家子弟,都会挑选此处歇脚,顺便了解些情况。”
说着说着,他忽然眉头皱起:“不过,这茶肆也是有些要求的,若无世家气度或者信物,那茶肆的跑堂都不会放人进去,就算是进去,被里面的士人子弟知道了,多半也会用言语将人驱离,你说这两人能进去,那肯定是有些来历的,但他们绕场而观是什么意思,这可不像是世家子弟会做的事,反倒有些像是探子才会干的。”
“恩主英明,这正是奇怪的地方,而且这二人入了茶肆之后,先是不言不语,只是在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然后就听着旁人议论,结果最后却因为陈止的事,询问了两句,当时那茶肆中正谈论着有关陈止外派的消息,所以这两个人着重问的,正是陈止是否会被外派地方为郡守的事,隐隐触及北地。”
“这朝廷的官员任职太守,或者调动,也是那在野的一二小儿能议论的么?”张应当即就显得有些不高兴了,“这群世家子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平时谈论朝廷之事就毫无顾忌,现在连调动用人,都敢置喙了不成?”
他即将正式执掌尚书令,人事任命乃是其中重要的权利表现,但一想到未来自己的种种命令,还要受到这些在他亚种,什么都不懂、**臭未干的后进者议论,心里就有一阵火气。
“恩主息怒,那群士人多少还是知道分寸的,只敢谈论边角,不敢多言,而且出了茶肆,就不复谈论。”王布劝了一句,他虽然是张应的幕僚,而且忠心耿耿,但在对待百家茶肆的问题上,自己的君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归根结底,是二人地位、出身的不同所在造成的。
王布深知此点,因此也不多言,劝了一句就继续话题道:“那二人对陈止去向颇为关注,所以过了一会,再次询问,茶肆之中颇有见识之人,便与之分析,言说陈止或在北地,那二人对视之后,这才安稳下来。”
“能算出陈止将落北地,也是个有能耐的人,派人过去询问,看愿不愿意为我幕僚,”张应收敛脾气,然后冷笑一声,“至于那两人,其来历我大概猜出来了,不用多问了,就放任他们行事吧,这也不是我等该操心的事情,不过陈止要为太守,居然已经有这许多人知道了?”
王布适时请示道:“是否要让人去制止传闻?”
张应沉吟片刻,摇摇头冷笑道:“无妨,有道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何必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不如就让消息流传,让那几人也都知道,也好让他们知晓,有些事无法阻拦。”
王布点点头,又问:“那两人是否还要监视?又或者将窥视之人撤回来?”
“撤就不用撤了,留着吧,”张应冷笑依旧,“不过,我不便与他们相见,就先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了,你可以过去和他们交涉一番,我想着和两人,大概也很乐意结交我等。”
王布点头称诺,但心里也隐隐猜到了那两人的来历。
………………
与此同时,百家茶肆中的议论已然散去,不少人顺势离开,其中就有之前的两位外来客,这二人本就身材高大,离开的时候龙行虎步,速度快极,让不少想过来结交的士人跟不上来,转眼就被甩在后面。
等离开了茶肆,行走了几步,那个在茶肆中始终沉默的汉子,才开口问道:“吾弟,之前那群中原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陈止,真要去咱们那边为郡守?”他的声音瓮声瓮气,而且不是中土官话。
另外一人,就是在茶肆中一直开口问询的那个了,他听到兄长询问,摇头低语道:“此处非谈论之处,待回到了客栈,再说详细。”
他那兄长闻言一愣,跟着就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