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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等他出言,陈止先就看了过来,然后笑道:“这位就是糜将军吧,我预计着,你也该来了。”
“嗯?”糜军脚下不变,一路来到陈止跟前,笑道:“陈先生,你知道我?听过我的名字?”说着,他朝朱守看了过去,以为是后者说的自己。
陈止却直视其人,说道:“我是知道你,我还知道你此来,本就有争功的想法,朱景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拿出来无非是为了造势,然后拉拢朱将军,以两大将军的威势来对付我,我一个无官无职的人,就算略有薄名,面对你这样的实权将领,难道还能反抗?你是这样的想的,是也不是?”
糜军的表情终于变了,笑容略显僵硬,看着面前的陈止,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无形之中生出压力,就像是面对上司、上位者一样。
陈止跟着就摇摇头道:“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你权比中郎将,掌一方军势,有大好前途,只要安心练兵,又有家世配合,加官进爵不过是时间昨晚的事,何必动这样的小心思,平白降低了格调,既然是晚宴,那就好好品酒、畅饮,何必弄得这么勾心斗角,着实让人扫兴!”
“你这是在教训我?”糜军终于回过味来了,脸色一下就阴沉起来,“以为有朱守给你撑腰,就万事大吉了?你既然也知道自己无官无职……”
“我只是暂时无官无职罢了,”陈止看着面前的这个将领,不由摇摇头,心里一阵索然无味,不过是重新复苏,自己就不得不与这等将领在这里纠缠,着实有些无趣,“也罢,本来还想再了解一番的,但现在的这个位格身份,再游历下去,那也是颇为不便,还是顺势就接下来吧。”
他一边想着,一边感悟着心中签筒的变化。
此时的签筒,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那五行刻度格上,第四格已然近乎全满!
实际上,这签筒之中名望金液的作用,不光只是可以用来抽签,通过名望金液的消长,结合格数,结合当前的一些情报,可以判断出自己的名声,传递到了什么程度,被什么样的人知晓,再结合前世的经验,也就不难推测出名声方面的收获了。
“名望金液四格将满未满,这本来就足以说明问题,要满四格基本上的得半壁江山知名,但以我当前所做之事,是不足以让新汉的半个天下震动的,那么就得是另外一种情况,这种情况前世也发生过。”
想着想着,他的目光落在糜军的身上。
“前世之时,我出使塞外,做了几件事后,几族闻名,然后传回中原,几大势力皆有耳闻,于是也发生了这种第四格将满未满的情况,结合刘韵言的情况,恐怕是匈奴国国内发生了变故,而且是与我有关的大变故,再顺势传回了朝廷,这么一来,依照当前形势,又有陈家为太仆,一个赏赐是免不了的。”
这个赏赐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但必然是中央直接下达的,其意义非同小可,绝非一名外军的权知中郎将能对抗的,这般大势之下,糜军的些许算计,毫无意义。
“不过,这些到底还是借势,太过麻烦,还得尽快蓄势,自己成势才是摆脱这些骚扰的根本之法。”
陈止的这些念头,糜军自然不知道,他更不明白陈止的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冷笑两声,就要拿官职压人。
没料想他这边话未出口,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而后在一片混乱中,却有一群衣着略显怪异的人一涌而入。
说他们衣衫略显怪异,是因为衣袍、直裰等等衣衫的边角处,都有一些异样的装饰,多了繁琐之处。
“你们是谁,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登时就有王府的护卫过来阻挡,要将人轰出去。
但这群人里面,却有一人出列说道:“诸位壮士,且慢动手,我等此来并非是要冒犯诸公,实在是倾慕上国风流,却苦于无门而入,所以才出此下策。”
“你们是异族人?”
听着这话,众人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
就听那人说道:“在下慕容勉,正是鲜卑人……”
“还真是异族人。”
众人一听这个介绍,都对视几眼,知道这件事有些敏感了。
但那护卫兀自说着:“未得请帖,不得入内……”
诸多异族人当即就有人说道:“我等是诚心来此,我慕容鲜卑当年蒙陈侯教诲,年年祭拜,一心向往圣王之道,族中也有大家,都是饱读经书,理应也能接到清忒,只不过因为出身不同,就不得入门,这与当年陈侯他老人家的教诲,可是背道而驰!莫非,中土之人早就背离了陈侯之道?若真的如此,那我等也就认了,这就离去,只是今后就由我等来传承陈侯真学了。”
众人听得此言,都是面色大变,却没有人敢贸然开口。
唯独陈止一脑袋问号。
“这陈侯真学是什么东西?我上辈子,到底是不是陈侯?”
第281章 但有陈姜在,不叫外胡猖
与此同时,那楼外的诸多楼阁上,也是一片议论之声,通过院中传递出来的消息,他们正及时把握着里面的动静,时时关注,进行评点。
“什么?陈止毒打了朱景,和朱守面对面相遇,不光没有被追究和斥责,那朱守反而还致谢了,说是管教的好,幸亏遇到了陈先生!”
“你确定么?是致谢?还是以致谢的名义,发生了矛盾?”
“还真是致谢?朱守这样的人物、这样的脾性,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元兄,我觉得这里面必有蹊跷,或许那朱景和他并非亲叔侄。”
由于位置和视角的关系,再加上消息也是逐步从最近的几座楼,朝着其他楼阁传去,因此有些人还讨论着陈止和朱守的事,心中满是惊奇,看不懂其中的逻辑和联系,感叹着其中荒唐,又震惊于陈止的手段。
“这个陈止,到底施展了何等能耐?难道传闻中,他和那位朱守将军的交情号到这个地步,或者说,他其实才是亲侄子?”
这边还有正在感慨,一阵惊讶的浪潮,就再次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什么?陈止又和糜军对上了?双方言语交锋,剑拔弩张?”
听到了消息的人,都是忍不住面面相觑,这心里对陈止的观感顿时就复杂起来。
“刚刚才和朱守对上,就算最后是虚惊一场,没有什么实质的冲突,可也让人捏了一把汗,以朱守的性子,一个不小心,这晚宴就要完,结果这边还没怎么着呢,他又和糜军怼上了,这也太快了。”
“这次王府晚宴,邀请的实权人物里面,也就是朱守和糜军最为引人注目,因为这两个人的手下都有不少兵马,而且都是大族之后,一个还刚刚立下大功,正是各方关注之时,这与会之人,大概都会借着这个机会和他二人攀交情,结果这个陈止先把朱守的侄子一阵毒打,现在又和糜军顶上了。”
“结果难料啊,毕竟朱守那边,本就传言和陈止有着交情,这相互克制还能理解,但是糜军和陈止那可没什么交情可言。”
“我曾经也相信你们的分析,直到这传来的消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迷惑。”
“兄台,你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凡是皆有缘由,黄某这一次的推算,那是绝对不错的,这里面是有很深的根据的,因为那糜将军的生平,我素有所知,诸位且听我到来……”
这边还有一个神采略微发福的文人,正要就事分辨一番,但不等他说几句过后,这楼内外就是一篇混乱,却是见到那诸多衣着略有不同的异族人,忽然间从周围的街巷冒了出来,和王府的护卫对峙起来,其中的十几人,还趁乱冲进了王府。
因为这群人没有带兵刃,也不见什么较为激进的动作,和王府护卫对峙的时候,嘴里还说着什么,竟然让这些护卫颇为犹豫,没有下重手,毕竟这样的晚宴之时,虽然上面交代了他们,要时刻保持警惕,但这些王府中人到底是见过不少人物,分辨得出人物的气质,也知道这样遍邀群贤的晚宴,总归会有一些人出于不服气等原因,中途上门,也就是俗称的踢馆。
只是这一次来的人有些多,但其中大部分都是到了警戒线的范围就停下来了,有些人还在和被邀请的与会之人打着招呼,这让护卫们略有犹豫,只将大部分人拦住。
但还是分出了人手跟过去,将那十几个冲进去的人团团围住,正在用重话劝他们退去。
“怎么回事?这是要搞事?”
这王府之外,楼上楼下的人,见到了这一幕,先是一惊,跟着就都兴奋起来,感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