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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确实凶险,那刘韵言是有杀心的,若不是陈兄反应的快,躺下的就该是他了,哪里还能想那么多。”
伴随话语,赵兴走了过来,上下打量陈止,神色颇为郑重的说道:“如今匈奴反叛,这王子杀也就杀了,陈兄不用顾虑,若有担心,我可以修书一封,告知家中,必定全力相助!不过诸位也不用多想,陈兄乃是三品名士,我华夏苗裔,杀一蛮夷胡酋,要是还被人说三道四,那是要被天下人嗤笑的!”
如今的环境,和后世可不同,有汉一代,虽有边患,但还没有哪个胡族真正入主中原,没有先例,所以这新汉的中土之人在心理上是有优势的,所谓的国际纠纷,多数是朝中借题发挥,至于担心友邦惊诧的可能……
友邦是啥?天下,唯华夷尔。
而赵兴说话的时候,语气格外真诚,没有半分作伪,比之过去更多了亲近之意,不惜要动用家族力量。
这是他看到了陈止家丁的战力,意识到陈止练兵上的才能,对将门家族来说,这种本事可比什么写文章、下围棋重要得多!
若说以前,他只有结交陈止的心思,那此战之后,就想全力拉拢,乃至尽可能的招揽过来了。
有同样认识的还有陶涯,他一听赵兴的话,就知对方打算,也不说破,而是道:“那个匈奴王子,看似学了中原学问,其实骨子里凶性不灭,杀的好!我看陈兄那一脚,着实不轻,一脚下去,此人纵然不死,也要伤及心智,若得了离魂症,那才是个问题,这样一个心智不全的王子若是放回去,被胡人看着,难免想起陈兄,倒不如一刀杀了来的干脆!”
这个时代,士族崇尚玄学清谈,但还是有些古朴之气的,提起杀人,很多人并不犯怵。
刘纲却有些担心的道:“就怕匈奴记恨,毕竟那是个王子,而且尸首还没留下来,被他们带走了。”
陈止听了,却道:“尸首留下才是麻烦,正要让他们带走,另外,你以为匈奴骑手里面,他刘韵言才是地位最高的?错了,那个手臂中刀的人,才是真正的主心骨,这些且不多说,也不用担心太多,今日的事自会有人帮我上下疏通。”
刘纲闻言疑惑,正要再问有何人帮忙疏通,但曹匡等人却已围了上来,他们一个个都是神情激动,不少人透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第263章 争与其人近,古今为一名
“陈小子,有你的!老头子我服了!”第一个赶上来的,就是曹匡了,这位时常倚老卖老的士人,此刻却是咧嘴大笑,来到陈止跟前,就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若不是你,我等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你的这些个家丁啊,已可赛过军中精锐了!”
“不错,”王棱也赶了上来,他的额头上还有冷汗,这次车队毕竟是王家组织,一旦出了事故,他个人性命固然危险,但对王家名望的打击更大,现在匈奴散去,回想起来,却格外后怕,不由冷汗连连,对陈止也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多亏有陈先生在此,若非如此,后果不堪设想啊,不堪设想。”
他一连说了两个“不堪设想”,心神才微微平息了一点。
马图同样走了过来,说道:“只可惜,这棋局最后却乱了,否则随着今日之事传扬出去,这一局棋绝对可以载入史册,也能帮陈兄你正名。”他的话中蕴含着惋惜之意。
旁人也纷纷点头,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夸张的地方,今日的事,他们在惊恐过后,一回想,稍加品味,就觉得不得了。
今天这什么情况?
联系他们的这一群人的背景,乃是因为一个赌约,过来和外族人挑战的,本来就很有话题性,结果半路被拦住了,被拦住也就罢了,那个对手突然不知什么缘故,就被朝廷的官兵追捕了。
这群骑兵,若是碰上汉家大军,或许只能退避,但面对私家护卫,无疑是占有优势的,这也是众人担忧的缘由。
这样的事刚碰上的时候,众人难免心惊胆战,可现在回过神来,登时就都意识到其中意义了。
这是有可能上青史的节奏啊!
要说那彭城的张家宴会上的一幅字,还只是有可能成为名传后世的逸闻,那今天这事,涉及到华夷矛盾,有匈奴人,有名士,还赶上杏坛论道,有王爷下令,有中郎将驰援,有匈奴王子嚣张在前、身死在后。
这么多个因素汇聚下来,稍加炒作,别说逸闻了,上正史都是大概率事件!
这一想通,他们纷纷热切起来。
而陈止听了马图的话,就笑道:“这有何难,这一局棋都在我的心里,等会将那棋谱默写出来就行了。”
“陈兄果然是记性过人,如今一局棋下来,便能记住这么多步,当真厉害。”高河、唐起也凑了过来,两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突然,孙赶的声音在旁响起:“这个匈奴王子就这样给杀了,万一有什么后患,要怎么处置?”
他的话一说,众人的表情都是一窒。
不管孙赶提起此事,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但他说的话,都让这王家车队的众人迟疑了一下。
但紧跟着就听曹匡冷笑道:“怎么?看你们还心存犹豫,这事发生在这里,碰上的是我等,你以为我等能脱得了干系?不要想着和陈小子划清界限的事,这事如果真的有后患,那我等也是一损俱损,不要心存侥幸。”
他话一说,孙赶面色就变,其他人也都想明白过来。
不错,今天的这个事,他们也是当事一方,陈止的行为怎么解释,都能冠到救他们的名头上,岂非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再说了,今天这种事,那是赶他们走,他们也不会走的,君不见过去多少劝谏之臣,在五十好几的时候,以死劝谏,除了这岁数大了,更多的就是为了在死前留个名。
王棱立刻就道:“诸位不用担心,这匈奴人何等凶残,旁的不敢说,但我王家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也容不得旁人用这个做文章。”
他这么一表态,等于是王家给这事背书,孙赶本来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不得不停下话。
指挥兵卒抓人捆绑的毛离,凑了过来,说道:“诸位,某家虽不知王爷为何突然要抓这些匈奴人,但接到命令的时候,上面就提到过,说是死伤勿论!”
他这么一说,众人立刻就放下心来。
然后毛离又道:“贼人被击退,诸位还是尽快进城吧,我也要安排人手去通报上面。”
孙赶本来有心挑拨,被曹匡等人接连否决,心里正不痛快,又不敢怼其他人,这心中火气无处撒,听了毛离的话,立刻对这个他眼中的兵痞头子道:“怎么?刚才还不让我们入城,现在知道厉害了?开始客气了?”
毛离一愣,冷笑一声,朝陈止拱拱手,才对孙赶道:“有陈先生这样的人物在,我当然不用阻挡,挡住各位,就是因为这匈奴贼人,如今匈奴人被陈先生的家丁击溃,连阁下这等人物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有陈家家丁这等精兵在侧,天下何处不能去?”
毛离这是一点都不客气,出言嘲讽。
孙赶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有心再说,却被曹匡拦住。
这位长者道:“别在这耽误时间了,咱们先去城里,老头子有几个好友,得过去拜访拜访。”潜台词,就是要去疏通关系,先把功劳定下来,把名字和陈止连起来,和今天的事凑一块。
王棱也点头道:“不错,先去鲁县,我王家在那也有些产业和人手,或许派得上用场。”
其他的人都纷纷表示,自己在鲁县也有关系,有用得上的人,陈止不用客气,尽管吩咐。
话说到这里,别说孙赶,连刘纲他们都明白了。
这些人是要造势。
要出名,得抱团!
陈止手刃了那位小王子,哪怕两国还在交锋,这一国的王子死了,新汉朝廷少了枚可用棋子,也有可能落下话柄,或许也有人要借题发挥,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得靠着营造舆论趋势,来确保安稳,有备无患。
这些人不光想帮陈止,也是为了免除自己等人的后患,更重要的是把自己的名字和这次“对弈退匈奴”的传奇事件联系在一起。
所以他们不怕有麻烦,就怕麻烦小,麻烦越大,名声越响。
前提是得有舆论支持,但这一车坐的什么人?都是名士,这对名望的操控,乃是基本要求,自是不怵。
“这件事,看来不是坏事。”陶涯走在陈止边上,低声说着,“经此一事,这群人可都成了陈兄你的人脉资源,对以后帮助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