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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玄演神色一紧,乜着眼睛凝视着堵胤锡,后者一脸坦然。
  侯玄演放声一笑,说道:“老堵你说的对,只是荆襄一带,就要辛苦你了。”
  堵胤锡呵呵一笑,说道:“下官本就是湖广巡抚,守土是分内之事,何言辛苦。”
  侯玄演拿起帐中的悬挂的宝剑,系在腰间,转身对着夏完淳问道:“李好贤在什么地方?带我去见他一面。事不宜迟,我去吩咐一声,就要动身了。”他深深地忘了堵胤锡一眼,说道:“湖广富足,长沙府、岳州府尽在掌握,源源不断地钱粮兵源输送到荆州前线。荆襄会战我们可以拖一年,五年,甚至十年。豪格、吴三桂却拖不了,老堵,这边看你的了。”
  堵胤锡深深地拜了一拜,说道:“小侯督帅尽管放心,下官死也死在荆州,绝不后退半步。”
  侯玄演上前,握住他的双手,说道:“守住就是胜利,等我在江北捷报传来,千万不能,万万不能贸然进攻。鞑子输了不过是缩回关外,咱们输了,可就丢掉汉家社稷了。”
  堵胤锡默然无语,许久之后,深深地点了点头。侯玄演这才离去,在亲兵的带路下,去找李好贤。
  李好贤正和一群大头兵聚在一块,在城楼上布置着守城器械。他嘴里骂骂咧咧的,看得出他在士兵中很有人气,小兵们围着他,没有人畏惧害怕,眼里都是欢笑和钦服。
  侯玄演在远处看了看,停住脚步,观察了一段时间,这才上前。
  李好贤见他来了,丢下一群大头兵,笑着来到近前:“督帅,你怎么亲自爬城楼来了。”李好贤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笑起来极具感染力。他看上去粗狂剽悍,其实待人真诚,是登州府远近闻名的土豪首富,却活成了一个赳赳武夫模样。
  侯玄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一个天生的将才,却不是个帅才。荆襄会战,他取代不了堵胤锡,侯玄演心底的想法逐渐散去。
  “跟我来。”
  侯玄演将他拉到城楼内,李好贤瞪着眼,问道:“督帅,有什么吩咐?”
  侯玄演轻笑道:“我要走了,孔有德打到我们大本营了,我要回应天府对付他。”
  李好贤马上说道:“末将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收拾兵马,咱们杀回金陵。”
  侯玄演摆了摆手,说道:“这里也是国土,岂能轻易舍弃,我一个人回去,你在此地配合堵胤锡的二十万忠贞营,守住荆州。”
  李好贤脸上忧色难掩,侯玄演捶了他一拳说道:“看你这鸟样子,看不起老子?你还在山东逃命的时候,老子一个人拿下了苏州城。”
  李好贤嘿嘿一笑,说道:“那督帅自己多多保重,我们火字营要在这里守多久?”
  城楼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人同时望去,是夏完淳推门而入。侯玄演示意他带上门,继续说道:“等我回去布置好了就回来,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切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起了战事,一定要服从堵胤锡的调令,不可以贻误战机。但是若是战事以外的事,要有自己的主张,要牢牢握住军队。”
  李好贤咧着嘴,说道:“督帅放心,一起打了这么久,堵巡抚是个好人。”
  侯玄演斥道:“蠢货!幼龄小童才分好坏,普通百姓才分善恶。你是统兵将军,只需要分辨对错!老子跟你说的话,就是对的,你听就完事了。”
  李好贤收起笑意,正色说道:“末将领命!”
第140章 再临镇江
  再回金陵,天气已经转凉了,秦禾带着两千亲卫,护送侯玄演从武昌府登船。
  武昌的郑遵谦正在江夏,侯玄演特意嘱咐他不必前来相见,让他准备人马,趁着三顺王离去,收复汉阳府。
  三艘乌木官船悠悠而下,一行人在源子港下船,换了一艘大船之后,鼓足了风帆沿江而下。
  如今阎应元的巨木营,早就开到了庐州府,侯玄演却并不打算前去相见。他信任阎应元,一定能挡住三顺王,倒不如前去镇江府。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说的就是长江水运顺流而下时的速度,昼夜不停的船,将侯玄演不到三天就送到了镇江府。
  朱大典早就率领兵马在江边等候,侯玄演这三天难得有了好好休息的时间,尽管旅途颠簸,下船之后精神很好。
  如今早就过了霜降,就连江南空气都凉飕飕的,侯玄演紧了紧衣服,望着前来迎接的文官武将,笑意盈盈招手示意。
  朱大典上前将他迎入车中,侯玄演推辞道:“骑马吧。”
  马上有人牵了几匹宝马过来,几个月的战阵生涯,早就把侯玄演的马术练得纯熟了。
  朱大典殷勤地笑道:“镇江军民听说督帅归来,在城中设宴,督帅要参加么?”
  侯玄演摇了摇头,说道:“直接去水字营,召集带有品阶的武将,到帐中相聚,我有要事和大家相商。”
  水字营大帐之内,侯玄演坐在上首,两边分别是朱大典和副总兵吴易。侯玄演望着满帐的武将,说道:“荆襄聚集了三十万清兵,咱们不能坐视他们鏖战荆襄,自己在这江南富贵繁华地,花鸟风流乡里独享安逸。我已经决定,近日渡江收复扬州,遥相策应荆襄的弟兄们。”
  帐内诸将自朱大典以下,人人面色酡红,群情激昂。侯玄演暗暗点头,万分满意,水字营虽然经历的战事最少,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为难得的是,自己宣布了这种石破天惊的消息,他们都只是抬着头凝视自己。将官军纪如此,士兵可见一斑,侯玄演对朱大典和吴易的调理很是满意。
  侯玄演转头问道:“渡江船只,可曾备好?”
  朱大典说道:“督帅,当初火字营驻守镇江府,李好贤和张煌言就大造战船,我们来了之后,又征收了一批。要渡江我们水字营上下万事俱备,只欠督帅的一声令下。”
  吴易久在太湖跟清兵周旋,对水战最为精通,闻言说道:“朱大人所言不差,扬州空虚,多铎当初屠杀十日,十日后才封刀。幸存百姓都有血海深仇,日夜盼望王师北渡,咱们北伐大有可为。”
  侯玄演沉吟片刻,说道:“北伐不是儿戏,但也不是生死攸关的决战,这里和荆襄不同,我们进可攻退可守。此举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只靠水字营,沿岸人马必须全部动员起来。张名振在松江,我曾嘱咐他全力发展水师,不知道怎么样了?”
  朱大典附耳说道:“督帅,张名振和龚自方已经独占了倭国到我大明的航线,日进斗金不说,水师规模也已经颇为可观。我们江浙、南直隶的豪商,也都托庇于他们,开海经商赚的盆满钵满。”
  侯玄演自从把嘉定两千儿郎送到海上,真的就任他们自生自灭,一点都不关系了。其中的原因是自己实在太忙了,尤其是进了湖广,更是一点分心的时候都不能有。听到龚自方做的这么好,侯玄演心花怒放,喜道:“好,不枉我拿整个江浙道财力支持他,郑芝龙没有插手么?”
  朱大典笑道:“郑芝龙一开始贪图钱财,卖完船卖炮,后来龚自方不知道从哪联系到一群无家可归的番人,收容了他们。再加上他出手豪绰,拉拢了各色番人一起对抗郑芝龙,郑志龙的老巢在福建,也不想和我们在这里火拼,就只好默许此事了。”
  侯玄演对明朝佛朗机、荷兰这些历史不太了解,对龚自方的才能啧啧称奇。“有机会一定要当面问问,这其中肯定精彩万分。”
  侯玄演越想越乐,咧着嘴笑道:“难怪郑芝龙上次,在朝廷撺掇黄道周出师讨伐我,原来是早就恨上我们了。只可惜他贪财好利,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保证他还是会被龚自方算计到。毕竟龚自方身后有无尽的钱财支持,只想着发展实力,视老子的钱财如粪土一般。人呐就是这样,无欲则刚!”
  朱大典说道:“有张名振如今的水师帮助,我们一定能克复扬州,拿下北伐第一战!”
  侯玄演顿首说道:“水师只能是辅助我们,水字营才是主力,扬州上次被史可法守了一天就丢了,城墙肯定完好无损。多准备些火炮火药,攻城器械。扬州的守军情况,你们可清楚?”
  朱大典成竹在胸,说道:“扬州百姓被杀的十室九空,鞑子就从别的地方驱赶百姓进城,我们的探子乔装打扮入城的,不计其数。扬州城内如今最高的官儿,是鞑子的梅勒章京李率泰,和投降的张天禄,他们手下兵马不算多,总数不超过三万,不过战力十分强悍。”
  侯玄演说道:“水字营十万大军,打一个扬州绰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