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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使们一听,现在倒也干脆了,古人为何会有跪礼,又为何这上下尊卑会通过下跪来呈现,而现在,陈凯之总算明白了,一个人一旦跪下,便已彻底的弱了气势,会自然而然生出被臣服的感觉。
这些节度使们被一顿痛斥,接下来又是一跪,这气势便彻底的被遏制住了,接着,便再没有其他的杂念了。
陈凯之一声令下,众人哪敢耽误,忙膝行,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到了凉亭之外,却依旧还是跪着,低垂着头。
无论这些人曾是地方霸主,又或者是统兵大将,是英雄还是狗熊,而今,却都是大气不敢出。
陈凯之又呷了口茶,语气倒是比之方才要缓和了一些:“世道已经变了,朕克继大统,便是为了斩荆披棘,要使大陈气象一新,大陈的天下,已历五百年,这五百年来,滋生了无数的弊病,倘若不去除这旧疾,大陈,还能经历五百年吗?朕看不然!你们自己也说,你们忠心朝廷,与我大陈皇族荣辱与共,那么,朕就直说了吧,眼下这天下,最大的弊病就是,功勋们太多,诸侯们也太多,甚至是宗室子弟,也太多了,朝廷这么多人要供养,可是豪强却是遍地,你们……就是最大的豪强,现如今,要改,非要改不可,否则,多则百年,少则十年八年,就要有大乱子,等那真正的大乱子一来,呵呵……你们以为,你们能有好果子吃,不错,你们确实是统兵的大将,确实是一方镇守,到了大乱之时,或许,还真有可能,能有个立足之地,可你们看看,陈涉吴广起兵时,从前秦国的旧勋贵们,乃至于当时六国的旧贵们,又有几个有好下场?这天下是朕的,可有了这天下,你们才能分的一些好处,若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这个道理,你们不懂?”
“既然要改,就是怎么改的问题,无非就是食肉之人,少食一些肉,拥兵之人,少拥一点兵,朕要削藩,朕还要打击豪强,朕要革新,朕更要立下居功至伟的功业,朕这么做,自是要福泽后人,可这恩泽雨露,也不会少了你们的子孙身上,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只看眼前之利,见朝廷要动你们的藩镇,就要滋事,就要闹,闹什么?滋事……你们真以为,这还是从前?实话说了吧,平藩的钱粮,朕都备着呢,平藩的军马,现在也是磨刀霍霍,甚至平藩的旨意,朕也都有了腹稿,朕就等你们自个儿拿主意,是让朕将你们视做是朝廷忠臣呢,还是视做叛贼,你们阖族老小上下的性命,不在朕手里,是在你们的一念之间,不要自误,若是一时糊涂,这后果,不是你们承担的起的。”
众人听得竟是不知如何是好,说到底,陈凯之再如何语重心长,现在朝廷是摆明着要割他们的肉,他们心里痛快才怪了,说再多你们得体谅朝廷的难处,可毕竟牵涉到的是自己的根本利益,吃饱了撑着,才会跑出来叫好。
所以他们一个个闷不吭声,不敢反对,更不会傻到愉快的答应。
此时,陈凯之则是眉毛微微一沉,突然厉声道:“都听明白了吗?”
这洪钟一般的厉喝一出,让几个年老的节度使猛的觉得自己心口疼,许多人也吓坏了。
明明这是他们的地头,这陛下却是嚣张至此,大家竟发现,自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于是一个个人笑得比哭还难看,仰头看着高高坐在椅子上的陈凯之,这时,才有人稀稀拉拉的道:“明白……明白……吾皇万岁,吾皇深谋远虑,臣等拍马亦不能所及。”
陈凯之的目光却愈发的可怕起来,因为这回应实是有些稀稀拉拉,于是陈凯之恶狠狠的扫视了一眼。
在这充满杀气的目光下,那些想要划水之人,却再不敢装腔作势了,纷纷一齐道:“吾皇圣明,陛下有难处,臣等,岂敢不体谅!”
陈凯之的脸色才又缓和一些,却又冷哼道:“能体谅就好,朕就怕你们不能体谅,以至于大家到了两难的境地。京师这儿,还算热闹,有趣的地方不少,既然来了,恭顺是该当的,可该玩的便好好的玩,走一走看一看,难得来一趟,其他的事,朝廷自会操心,不是你们操心的事,你们也少招惹,有些事,水太深,岂是你们招惹的起的?别以为朝廷因为你们人多,就法不责众,你们真以为,朝廷花着数千万的公帑和钱粮,养着百万军马,是闹着玩的,还是用来装点门面的?”
第943章 奋力一搏
陈凯之的一席话,既有警告,可也透着一点儿宣慰的意思。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安安分分的,虽是推恩,可大陈朝廷,总不至给你们什么坏处!
刘傲天等人,此刻只是有一种后怕之感,心中五味杂陈,只剩下唯唯诺诺了。
陈凯之则是舒舒服服地呷了几口茶,消除了些疲惫,方才起身道:“朕说了这么多,卿等就一点话都不想说吗?看来在你们的心里头,怕是还不满意,是不是?”
“不……不敢……”刘傲天此时终于开口了。
陈凯之此时的语气虽是平和了几分,却是依旧令人深深的感受到里面的冷意。
刘傲天十分晓得,陈凯之是在等他们这些人表态,而且这个态,还非表不可。
可是经过了方才的一番折腾,他哪还有嚣张的气势,只得苦笑着道:“陛下既道出了朝廷的难处,臣等还能说什么呢,为人臣子的,听说陛下有难处,臣等……怎么敢……造次呢?就算要为难,那也不该为难陛下,臣等得担着,陛下现在要推恩,臣等……”
他咬了咬牙,心知他这安义军是非表态不可的,谁让他的实力最是雄厚呢,便道:“臣有三个儿子,自现在起,将这三个儿子分治安义军三镇,将来臣百年之后,这安义军便一分为三。”
陈凯之颔首点头,终于笑了,道:“很好,刘卿的名字虽是霸道了一些,不过看来,倒也晓事的,你是老臣,这份心,朕记下了。”
显然,刘傲天令他满意了,其他节度使也都无可奈何,到了这一步,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特只好纷纷表态。
陈凯之方才心满意足,脸上的冷意像是缓缓消去,徐徐起身道:“既如此,大家都歇了吧,朕也该起驾回宫去了。”
他倒也洒脱,可节度使们哪里敢歇息?蜂拥着相送,等前呼后拥地送陈凯之到了国宾馆门前,却是惊愕的发现,在这国宾馆外,乌压压的俱是禁卫。
原来宫中得知了陈凯之回京的消息,慕太后和内阁学士们哪里敢怠慢,连忙下旨,上万的禁军几乎是马不停蹄,一齐前来接驾。
为首之人,正是大学士陈一寿!
陈一寿带领百官,一见陈凯之出来,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放下了心,随即拜倒在地道:“臣等迎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陈凯之皱皱眉,对身后的刘傲天道:“你看,朕是最讨厌前呼后拥的,此番只是来和你们谈谈,便孤身而来,用意本就是说一些知心话,谁料……”
陈凯之说得轻松,可刘傲天却是霎时的感到后脊发凉,也不知这到底是有意的安排还是如何,或许陈凯之前脚来的时候,外头已是大军开赴至此了,他甚至想象得出,倘若自己方才硬气一些,可能结果又是不同了。
刘傲天按下那抹心惊,忙笑着道:“陛下说的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陛下乃万金之躯,陛下出行,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陈凯之便也笑道:“朕是来国宾馆,何须谨慎?卿等都是朕的臣子,有什么妨碍呢?好啦,这么多人在,大家也不自在,让步辇来,朕回宫去了。”
说着,便有步辇而来,陈凯之直接上了撵,刘傲天等人拜倒跪送,在禁卫的重重护卫之下,只见步辇徐徐朝着洛阳宫而去。
等送走了圣驾,刘傲天依旧还觉得浑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这一顿鞭子,实是不太好受,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回过头,便见身后的节度使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人人哭笑不得的样子。
那杨度忍不住咕哝道:“刘公,陛下此番来,打了我等一个措手不及啊,只是刘公为何这么急着表态?这……是不是太急了,现在咱们都已有了许诺,木已成舟……哎……这不妥呀,至少……就算是推恩挡不住,今儿也要语焉不详一下才好,至少也等朝廷多一些赏赐下来,此事不就和做买卖一样吗,陛下漫天要价,我等自是少不得也要落地还钱的……”
刘傲天却是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道:“你就没看出事情有些不太对吗?老夫来问你,陛下好端端的在济北,怎么转眼之间就来了,事先却一点风声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