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其他人俱都傻了眼。
这是真正的猪队友啊。
尤其是武陟,这位以清正著称的大理寺卿,因为本就负责刑名,所以在这个会审之中,他做的工作最多,他编织了一整套的证据链接,堪称天衣无缝,这几乎是他的得意手笔,足够让到死的时候,吹嘘一番了。
可是……
这一些都要被这广安驸马毁了,甚至一生清誉将毁之一旦。
陈入进急了,他眼睛发红,厉声道:“江驸马,你说清楚,什么属实,你是不是昏了头,你要清楚后果,若是属实,你便是大罪。”
他是彻底的急了,若是可以他真的希望上前揪住广安驸马,痛打一顿,你是不是疯了,众人都在为你脱罪,你却这般轻轻松松的认罪,他妈的,不带这么坑人的。
而太皇太后眸光变得幽深起来,面带冷意的瞥了一眼陈入进。
这样的“提醒”,分明是有人急了啊。
可又何止是陈入进急呢,这六司的大臣,个个都是冷汗淋漓。
天哪,日子没法过了啊,大家都为了你这江小白,鞍前马后,你竟把大家卖了,猪狗不如,畜生,禽兽!
这时候若是有人给他们人手一把刀子,他们绝对不会犹豫,非要将这江小白碎尸万段不可。
“江驸马,你是不是糊涂……”方才还振振有词的周瑾,这位曾经以铁嘴著称,被人认为是两袖清风,且敢直言犯上的刑部侍郎此刻已是急得爪耳,此时忍不住再一次善意的警告。
“啪!”太皇太后却已是拍案而起,一双眼眸冷冷的微了起来,环视着众人一眼。
一下子,偏殿中的杂音消失了,静得非常可怕。
太皇太后冷面,双目如锥入囊中,厉声道:“哀家来问。”
周瑾等人只得憋红着脸,个个不敢做声了。
太皇太后顿了顿,随即道:“说罢!”
这句话,自是对着江小白说的。
江小白忙道:“儿臣万死之罪,长公主府家大业大,虽有俸禄,可偶尔,总是入不敷出,所以儿臣自作主张,让自己的外甥张怀初在外头做了一些买卖,此后,那黄公公听闻了此事,便寻了儿臣,说是有许多‘美艳’的女子,可以从中……从中……牟利,儿臣当时是昏了头,糊涂,可又有些害怕,黄公公见儿臣疑虑,于是便又说,自太祖高皇帝以来,教坊司便是如此的,这官奴毕竟是官奴,官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又说无妨,绝不会有人查出什么,儿臣便吃了猪油蒙了心,竟是肯了,自此之后……便……便和黄公公合作,这六七年来,总共从教坊司里弄出了一百多个女子,俱都是才貌双绝,也谋取了暴利,儿臣自被锦衣卫察觉,东窗事发之后,一直心中有愧,这几日,辗转难眠,思来想去,儿臣已犯下了弥天大错,这个时候,若是再不请罪,反而抵死不认,这岂不是猪狗不如,更是有负母后厚恩,儿臣……有罪,恳请母后严惩,万死!”
万死二字出头。
殿中已有人扶着自己的额头,几乎要昏厥过去。
疯了……
绝对疯了。
这广安驸马绝对是脑子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可能说出这番话。
所有人都在证明你没有罪,都在证明你被人栽赃陷害,结果你呢,你特么的认罪了。
这一下子,尴尬了。
可江小白既然主动认罪,那么,还有什么说的,这可是人家亲口说出来的。
时间、地点、牵涉的人物,人家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有的证据,都对的上。
陈凯之只冷眼旁观,心里想,这江小白,倒也懂得避重就轻,他先是说了难出,长公主府有困难,接着呢,又说是他自作主张,自作主张的意思就是,此事只他自己一人的关系,和长公主无关,尽力将长公主撇出去;再之后,他说这是黄公公找上他的,而且还是行之已久的潜规则,这言外之意是,他只是昏了头,而真正罪魁祸首,就是黄公公,因为即便没有他这江小白,黄公公也肯定会找其他人合作。
所有的罪责,大部分都撇到了黄公公头上,反正……黄公公都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当然,他认罪态度良好,而且主罪推到了黄公公头上,显然属于从犯,再加上自请处分,以及及时撇开掉长公主,使他和长公主的关系不至于破裂,虽然这一次认罪,得罪了所有人,可又如何?大不了不跟你们这些人玩了,只要长公主那儿,还念着一点情分,虽然回去之后,肯定要承受长公主的怒火,可长公主总不能休夫了吧。
至于朝廷这边,因为认罪态度良好,而且这并不算什么天大的罪,再加上只属于次责,想来,倒也不至于杀头,念着这层皇亲国戚的关系,惩罚肯定是有,但还不至于最坏的结果。
陈凯之也不得不佩服这江小白竟能在这个时候,说出一番既认罪,又使自己罪责最轻的话。
只是……这里头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转手之间,就将所有的队友卖了。
卖的如此的干净,如此的彻底。
干得漂亮!
以后还有谁敢帮长公主呢,这驸马将所有人都卖了,以后这公主府众人都会躲着点呢。
估计这些人心里都后悔死了,怎么就这么傻乎乎的帮忙呢。
陈入见等人已经彻底的乱了。
武陟几个跳的比较高的,更是知道江小白这番话意味着什么,武陟忙是拜倒,道:“娘娘,娘娘……这江驸马,和陈凯之是一伙的,对,他们沆瀣一气,是……是一伙的。”
到了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只能攀咬了。
可是……他自己说的话,可能自己都不信。
就更别说,太皇太后像是看傻子一般的看着这方寸大乱的武陟了。
太皇太后闻言,淡淡一笑,便冷冷开口道:“武卿家的意思莫非就是,陈凯之当初捉拿江卿家,要治他的罪,是因为二人早就勾结一起了,陈凯之坚持驸马有罪,坚决不肯退让,也是因为,他们是一伙的?”
第684章 罄竹难书
你特么的逗我?
或者说,你是觉得堂堂太皇太后是个智障,会相信这种鬼话?
于是乎众人都在想,太皇太后肯定气坏了,心里一定在想你们这样糊弄人,简直是胆大妄为,罪不可恕。
可是太皇太后,竟没有震怒,只是冷冷的看着已是大惊失色的武陟,一双眸子尖锐的像是可以戳穿人心。
这武陟感觉到太皇太后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瞬间感觉自己要疯了,他微微动了动嘴角,很想解释,可是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解释?
现在这样的情况,还真的没法解释啊。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这个时候指责陈凯之和广安驸马沆瀣一气,不但无法让人信服,而且会大大的降低自己在太皇太后心目中的印象,他心沉到了谷底,因为他其实很清白,自己在太皇太后面前,早已没有印象可言了。
自己,再不是当年翰林院里的清流,不再是那个,侃侃而谈,将《周礼》说的透彻无比,先帝为此赞不绝口的翰林侍读。
现在的自己,早已浑浊不堪,早不是当年那个温文尔雅的白面书生。
他突的,有了一股羞意,此时,只得重重拜下,匍匐在太皇太后脚下,心里早已生出了凉意。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倒是当真的铁证如山了,只是这个铁证如山,证明的却是六司勾结,栽赃陷害,沆瀣一气,官官相护,而人证就在这里,是太皇太后,是慕太后,还有四个内阁大学士。
每一个人都没有料想到这个转折,周瑾更是身如筛糠,泪流满面。
陈凯之见众人都沉默着,在心里鄙视的笑了一番,才正色道:“娘娘,臣有一言。”
反击了。
这个时候再不反击,那就是傻子。
这些人不是想要置他于死地吗?
那现在该是还给他们的时候,没什么客气的。
太皇太后依旧冷着脸,她的心,更多的是苍凉。
她朝陈凯之颔首点头。
陈凯之目光环视了众人一圈,才厉声道:“此案十分清晰,广安驸马既然已经认罪,那么锦衣卫当初的口供、人证,自然不是空穴来风,臣有几个疑问,第一:臣交割给六司的人证物证,为何几日之间,悉数翻转,是谁改动了这些人证和物证,又是谁,抹去了一切的痕迹?”
第一个疑问,足以令人心寒。
就在天子脚下,就在太皇太后和慕太后的眼皮子底下,有人将一切的证据抹了个干干净净,而编撰出来的,却是另一套翔实的证据链,今日,可以这般冤枉陈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