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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贤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显露着越发古怪之色,老半天,竟是落针可闻。
连这童子,似乎也觉得念不下去了,忙往下不停地翻,似乎想找点和鸡无关的内容,可显然,这是徒劳。
“哎……”
终于,杨彪唏嘘了一口气,竟是哭笑不得,他沉吟着道:“该师兄,还真是风趣啊。”
“哈……是极,是极。”
接着,又陷入了短暂的尴尬和沉默。
最后,杨彪打起了精神,目光落向蒋学士:“汝最善润色,不知可以代为润色吗?”
蒋学士的脸都变了,瞪着惊恐的眼睛道:“这……如何润色?简直……简直……便是杀了老夫,也润色不出来啊。”
杨彪似乎也觉得这有点儿强人所难,于是不禁叹了口气:“是啊,似乎是有些为难,看来……咳咳……”
却在此时,猛地……
陈义兴竟是一拍案,忍不住叹息道:“原来那陈凯之说的是真的?”
“什么?”
陈义兴哭笑不得地道:“当初老夫问他,是否愿意留在天人阁,他说,除非有什么鸡鸭鱼肉,老夫还以为他是以此来借喻他尚留恋着红尘,今日方知,原来他真是爱吃啊。”
大家目瞪口呆,聚贤厅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
一到了年末,各地的学子便纷纷涌到京师。
陈凯之自然不知道天人阁正在发起了一场关于自己和鸡的讨论,因为明岁开春便要开始科举了,所以陈凯之也极少与人交际,每日在学宫,都顾着向刘梦远先生请教。
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是极有道理的,在其他方面,陈凯之或许出众,可是这时文的文体,看上去简单,实则背后,却有无数的学问,刘梦远先生深谙此道,倒也教授得极认真。
即便到了冬假来临,大家都放假了,学宫里清冷得很,陈凯之也照样拜访。
今日一早,陈凯之又来到了学宫。
门前的人,是早就认得陈凯之的,和陈凯之打了招呼,陈凯之朝他们回礼,等寻到了刘梦远先生,却见刘梦远的书斋里却传来了一阵喧闹。
陈凯之不敢贸然上前,便在外道:“学生拜见先生。”
里头的喧闹方才止了。
有人出来,却是一脸垂头丧气的刘梦远,陈凯之见他面上竟有血痕,顿然一脸惊讶地道:“先生,这是何故?”
“啊……”刘梦远不知该怎么说好,早没了平时的风采,犹豫了一下,才道:“哎,你的师母来探望了。”
呃……为什么一听母字,陈凯之就觉得怪怪的呢?这个时代的女人,还真是凶悍啊!
陈凯之一脸同情地看着刘梦远,吁了口气道:“那么学生下一次再来拜访吧,先生,再会。”
他转身要走,却听里头道:“你还嫌不丢人吗?你在别人面前为人师表,可自家女儿,却是遭人这样欺负,你枉为人师,更不配做一个父亲。”
陈凯之皱眉,还是忍不住转回去,刘梦远更尴尬地看着他。
陈凯之道:“先生,不知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
陈凯之心里想,平时这恩师,也没少照顾自己,单凭着隔三岔五的补习,就足以让自己对他感激不尽了。
陈凯之便索性道:“学生想拜见一下师母。”
不等刘梦远同意,他便径直走了进去,却见一个妇人正在书斋的院里,气势汹汹的,倒是见了有外人进来,却也收敛了一些。
陈凯之便上前道:“学生陈凯之见过师母。”
“呀,不必多礼。”这师母真正当着外人的面,却总算是忍住了脾气。
陈凯之汗颜道:“师母,这家里理当以和为贵,若是家室不宁,便连人也要走霉运的,如今眼看着要至年关了,师母何必和恩师置气呢?”
陈凯之心平气和地劝解宽慰。
师母却是唉声叹气地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以为老身是想和这老东西闹的吗?他好歹也是一个学宫的掌院,平时呢,在你们面前,一定架子大得不得了。可你真以为他有什么用?老身和他,只此一个女儿,竟是给人休了,打发了出来,你说说看,说说看,这可事关到了自家女儿一辈子的事,他倒是好,和人修书去讲道理,人家理都不理,我教他去闹,不外乎,也就是以头抢地,血溅五步的事,真到了这个时候,若是不拿出拼命的架势,那该死的王家人,还不知怎样作践我们刘家,他呀,倒是好,竟是口口声声说,这样做有辱斯文,斯文?老身就是听了他的话,他的女儿也是听了他的话,成日只想着斯文,想着妇德,结果如何?”
陈凯之也不禁给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掌院的女儿被人休了?
在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旦被休了,这可是人生最大的污点啊,刘小姐的名誉,只怕尽毁了。
所以但凡遇到这等事,就形同于是撕破脸要拼命了。
陈凯之却是心平气和,只是朝向师母道:“既是休妻,总要有理,却不知对方是什么理由?”
第314章 欺人太甚
这妇人本是气愤不已,可见陈凯之气宇轩昂,一张清隽的面容里满是镇定,她不禁迟疑起来。
方才还振振有词,可转眼之间,却显得底气不足。
她凝着眉宇犹豫了一会,才嗫嗫嚅嚅地道:“我那女儿,乃是七月初七生的……”
陈凯之听罢,反而疑惑了,不解地问道:“这跟七月初七所生有什么关系?”
师母眉头凝得越发甚了,面容轻轻颤了颤,清明如水的双眸不解地看了陈凯之一眼,竟是再次犹豫起来,“这你不知?这是煞日啊,哎……”
见师母难以启齿的模样,陈凯之这才明白了。
对于这个,陈凯之也曾听闻过的,所谓的煞日,可不是空穴来风的,在大陈,女子若是七月初七所生,便会被人视作是扫把星,人人避之,躲之,生怕被这煞星冲撞了,不然倒霉得连喝水都塞牙缝。
陈凯之双眸转了转,犹豫了一会,才淡淡地问道:“可是学生听说,只有七月初七辰时所出,方才和这习俗有关,师姐莫非也是辰时所出?”
师母摇头,顿时又怒气冲冲起来,咬牙切齿地从嘴里一字一句的迸出话来。
“我那女儿是子时所生,王养信这家伙,简直不是东西,他自己名落孙山,上一科没中,便说是我女儿命不好,害了他,非说琳琳乃是扫把星不可,说娶了我们家琳琳,他就没过好运气,借此要休妻,我们刘家本也不是好欺的,从前的时候,他虽有怨言,却还不敢过份,可自从他爹平步青云,便张狂起来。真真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陈凯之心里大抵明白了怎么回事,想了想,便沉吟说道:“清官能断家务事,这等事,本该两家坐下来好好谈谈才是。”
“倒是去寻过几次。”师母也是急,说着说着,眼里便泪珠涟涟了,哽咽着道:“可又有什么用?对方打定了主意,一纸休书下了,人也赶了出来,木已成舟,说了再多,又有什么用?”
声音里满是难过,不过更多的是气愤,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被人欺负了,这口气估计谁都无法忍受。
难怪师母会大发雷霆,换做谁,都会如此,不过陈凯之倒是很佩服刘梦远,居然还能如此镇定,估计也是没法子了,在这个时代,这理由算是找的合适。
一时陈凯之很为他们惋惜,略微思索了片刻,才徐徐道:“这等事,最是不可急的,总要好言相劝才好,不如我与恩师再登门一趟,总比在这里吵闹的强一些。”
说罢,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朝刘梦远看去,陈凯之这是想征询刘梦远的意思。
刘梦远不禁露出苦笑,无奈地摇头道:“老夫已去过几趟,他们不肯讲理的。”
陈凯之却依旧是淡定之色,道:“多去一趟,亦无不可。”
师母现在是无计可施,只希望刘梦远去,好为女儿讨点公道,陈凯之若是能作陪就再好不过了,于是她凶狠地瞪了一眼刘梦远,做出拼命的架势。
刘梦远只好皱着眉头点头,和陈凯之一道出了门,这一路上,大抵地向陈凯之交代了王家的家世。
原来这王家,本也算是诗书传家,师姐的夫婿叫王养信,两家早先还是通好的,算是世交。
只是刘梦远专门著文,后来入了学宫,而这王家,先是金榜题名,中了进士,此后便平步青云,现在已成了兵部右侍郎。
人进了仕途,就不免有些傲慢了,倒不是刘家的地位低,而是刘梦远还算是心性淡泊之人,饮食起居,没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