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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实也没这么凄凉。
这里的情况很大程度上是自己吓自己的。
尽管高一功与袁宗第合兵从天长南下,但真正兵力其实也就才八万,而且还包括了部分投降的明军,另外还留一部分在北边牵制高杰。
而黄得功合原刘良佐部总计十余万大军列阵于六合以北,正在与袁高二人玩对峙呢,加上京营三军后,他这支大军总兵力达到二十万,只是乌合之众太多,尤其是骑兵差距太大,所以黄得功不敢主动出击而已。袁高二部加起来足有近两万精锐骑兵,而且天寒很多河流都封冻,水兵的限制大幅削弱,黄得功真不敢主动招惹他们。
但要说他守住六合那是毫无压力。
至于扬州其实只是外围遭到顺军骑兵袭扰,千把游骑过去跟那些在山海关和他们并肩作战过,估计还一起喝过酒嫖过妓的老朋友们打个招呼,顺便杀几个没来得及跑进城里的士绅。至于真正的战斗根本没发生,黄蜚第一时间就把全军收进扬州做防守准备,反正这时候运河封冻早就停运,他在扬州城内喝酒吃肉舒舒服服等杨庆的通知就行,而那种黑云压城的氛围,完全是黄蜚制造出来吓唬士绅掏钱买他别跑的。
这个混蛋不愧为得到杨庆真传。
据说仅仅几天时间他就收了二十多万犒军的银子,毕竟对于扬州的盐商们来说,自己那些精致的园林全都靠他保护了,这种情况下哪怕再看不上这些粗坯们也必须得掏银子。
至于淮安根本没遭到攻击。
那里只是有一万顺军出现在了对岸,路振飞虽然很想出击,从侧翼威胁盱眙逼迫顺军后撤,但他手下那些原属刘泽清的部将们全都阴奉阳违借口洪泽湖封冻,船没法行驶,而且冰太薄无法行军之类借口搪塞,话说顺军两万骑兵都踏着淮河上坚冰过来了,他们的步兵居然不能走,这也未免太过于诡异了。
说白了这些家伙就是准备骑墙。
他们不像高杰一样跟李自成有绿帽子之仇,需要的情况下他们大不了投降李自成,但要他们出兵为保卫大明血战这是肯定不行,反正路振飞一个人也管不了他们,这些家伙才懒得出来自找麻烦,有崇祯圣旨或者杨庆这样的去逼他们当然要给面子,哪怕出去溜达一圈走走过场也得出去走一圈,可就只有兵部的命令那完全不需要搭理。
话说这也是这一战的意外收获。
崇祯终于知道江北诸军里面,到底有多少是他可以信任的了。
尤其是把黄得功这个难得的忠臣检验出来,崇祯至少可以欣慰他手下还有一个能尽职尽责的了,这对于生性多疑的崇祯来说,真得是一个惊喜,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这些南方诸将里面有谁是他能够真正信任的。
浦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自继位以来,十七年间国势日下,外有建奴横行叩关为祸,内有天灾不断饥荒遍野盗贼蜂起,朕虽竭尽所能,但终不能使国势复振,遂至有北京之祸,幸赖忠臣良将之助,终得脱离险境移都南京。痛定思痛,朕每思前过,以祖宗之法虽善,然时移世易,终不能为万世之法”
码头上史可法宣读圣旨。
而在他面前,数以十万计的士兵难民和官绅全都跪伏在地。
不过很快他们就跪不住了。
“士绅一体当差纳粮,自今日起,无论有何功名,为何官职,一律依普通百姓例纳粮”
史可法机械地念着。
所有前来迎接的官全都傻了眼,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骤然间人群中一声悲号
“史道邻,你敢假传圣旨!”
一名官怒吼一声发疯一样扑出来,直接扑向了史可法手中的圣旨。
下一刻杨庆的尚方宝剑就横在他面前,这家伙倒也是身手敏捷,硬生生止住了撞向剑刃的动作,然后用冒火的目光看着杨庆。
“让你失望了,这圣旨是真的!”
杨庆一脸诚恳地说道。
第一一二章 捅马蜂窝了
“奸臣,你们这些奸臣,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奸臣!”
那官员瞬间爆发了。
就在同时其他那些官和士绅也清醒过来,完全被这一记重拳打懵的他们毫不犹豫地涌上前,试图抢圣旨看看到底真假,或者说不见棺材不落泪,但就见杨庆手中的尚方宝剑一晃,他们绝大多数都还是立刻就清醒过来,只有一个倚老卖老的乡绅依然试图挤到史可法身旁,并且伸出手想要抓圣旨
杨庆手中宝剑寒光一闪。
那老乡绅骤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抱着自己没了四根指头的右手栽倒在旁边一名官员身上。
那官员立刻对杨庆怒目而视。
“毁圣旨者视同谋逆,我这可是尚方宝剑!”
杨庆若无其事地说道。
那官员终究还是没敢继续和他纠缠。
“史阁部,此议何人所提,此人包藏祸心欲乱我大明!”
他愤怒地朝史可法喝道。
“此乃陛下首议。”
史可法说道。
这话的确是崇祯最先提出的,杨庆只是提供了一个导火索,然后皇帝陛下以被引爆怒火的方式喊出来,这一点乾清宫当时的衮衮诸公们都看见了,至于崇祯是受了杨庆蛊惑这一点,史可法就算心知肚明也没证据,很显然以他的风格还不至于在没证据的情况下无中生有。
然而他的实话实说却让那些官员们全都被憋住了。
崇祯自己提出来的肯定不能用包藏祸心形容了。
“纵然是陛下首议,亦为近臣奸佞之徒所惑,公身为内阁首辅,当以匡正社稷为己任,对这种乱命为何不封还?”
那官员迅速反应过来逼问道。
“君命不可违!”
史可法木然地说道。
他实际上就是告诉这些人,在这个问题上抵抗是没用的,这是崇祯蓄谋已久的,无论心里如何不满都必须明白,作为一个大臣终究不能违抗圣旨,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可以在以后想办法挽回圣意,但在圣旨下达的时候只能接受。
“这就是以诤谏闻名的史公?公何颜见左公于地下?”
那官员鄙夷地说。
史可法无言以对,唯有长叹一声。
“与他废话做甚?左右不是收的他家的税,这些北人又岂会真心为我江南百姓着想?什么左公弟子,简直是有辱师门!我等南人的事还需我等自己,我等何不渡江伏阙进谏?此法若行则大明危矣,我等断不能坐视奸佞乱国,有谁愿意同我一起前往的!”
另一名官员振臂高呼。
然后那些官员,乡绅,士子们统统义愤填膺地呼应,紧接着他们撇下史可法涌向江边,准备登船渡江到南京去玩他们最拿手的伏阙,但刚走出没几步,就被端着钢弩的锦衣卫用人墙挡住了。
“诸位,圣旨还没读完呢!”
杨庆说道。
史可法长叹一声再次捧起了圣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权低声问杨庆。
他和那些将领完全懵逼,虽然他也是臣,但作为南逃的北方官,他和南方这些人并不是一路,而且他和史可法这些虽然籍贯在北却一直在南方做官的也不一样,他从来就没做过南方官,自然也无法融入南京的官场中,哪怕他其实也算得上世代簪缨的豪门,但同样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他成为了崇祯目前最信任的臣,以提督京营的职位统帅京营三军并负责组建另外三军。
“你的屁股坐在哪一边?”
杨庆很干脆地说道。
“何意?”
宋权问道。
“若你的屁股坐在他们一边,那你就跟着他们一起闹,若你的屁股坐在皇上这边,那就在一边看热闹好了。”
杨庆说道。
宋权赶紧向那几个凑上前的将领们使了个眼色,他们迅速跪在史可法面前不再多事,而那些正义之士们则继续义愤填膺地站在那排锦衣卫面前,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杨庆,就好像要用眼神杀死他一样。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史可法捧着圣旨机械地一条条读着改革内容。
几乎他的每一句都会引起那些正义之士的愤慨。
尤其是火耗归公这一条读出后,那些在职官员就完全骂声一片了。
这就等于他们除了受贿以外最重要的一项收入也没有了,这东西虽然看似不值一提,但实际上是地方官最容易操作的,因为它没有标准,收多少火耗很大程度上由地方官自己说了算。更重要的是,这项内容的关键其实就是补漏洞,补一个延续千年的,专门给官员捞钱的人为漏洞,从以前收粮食时候的雀鼠耗,到改成收银以后的火耗,都是人为设计来给官员捞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