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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政事堂中,宰相们已经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势成水火。你说对的,那我肯定就是说错的。
这种情况是李治一手推动的,也是他乐于看到的,他需要李义府这些人来对抗长孙他们,甚至是将这些元老赶出朝堂,为他夺回权力。
“刘洎子刘弘业当年既然是中书舍人,那朕看可以下诏令他回京,再授中书舍人之职。另恢复刘洎清苑县男爵位,赐予刘弘业承袭,并赐还刘洎当年被籍没之财产田宅等。”李治朗声说道。
他没直接说翻案,可却要给刘洎恢复官职爵位,还让他儿子回京做官、袭爵,这意思还不明显吗?
“陛下,臣老迈昏庸,没有能力再继续留在中枢辅佐陛下。臣乞骸骨归乡!”褚遂良看着今天的形势不妙,气氛紧张,皇帝是铁了心要将他赶出去。
他也明白,再不识趣,那就不仅仅是丢官这么简单了。皇帝连当年刘洎冤案都翻了出来,这就是在警告了。
褚遂良想体面退出,可李义府却已经不肯了。
既然把当年的旧事翻了出来,那岂是这么好就能了结的。
“褚遂良身为宰相,却品德不端,构陷同僚,这种人怎么能担任宰相?现在出了事情,又想拍拍屁股走人,这怎么可能。陛下若不是加以惩戒,那以后岂不成了极坏的榜样?”
李义府露出了獠牙。
“陛下,当年的事情早有定论,何必再翻?褚相受命辅佐陛下,也是劳苦功高。”韩瑗劝说。
许敬宗站出来,请求皇帝惩治褚遂良,“论制当贬。”
李治目光扫过一众宰相,却只是闭口不答。
褚遂良起身出列,在众人的惊讶之中,来到皇帝座前。
他将自己的笏板放在地上,摘下了自己的官帽,然后跪在皇帝面前开始叩头。
“老臣愧对先帝托孤顾命之托,老臣愧对先帝,有罪。”
说一句,褚遂良在地上重重叩一下。
咚咚咚的叩地,很快额头上全是血,血流满面。
这一举动,可以说是把李治都惊到了。
顾命宰相叩头请罪,血流满面,这传出去,还不知道变成怎么样呢?惊过之余,李治开始是又气又怒,这个老匹夫,这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挟迫自己,他是不肯被贬官,想要体面的致仕。
李治平时脾气很好,可骨子里却又很执拗,最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人。
褚遂良不来这一套还好,他本来还想着就让褚遂良滚蛋算了,拿捏一下没马上同意,也不过是为了压一压他,谁能料到这个老匹夫,居然倚老卖老来这一套。
“褚相请起!”
褚遂良却根本不理会年轻的皇帝,他继续叩头,一边叩还一边开始陈述当年他跟着太宗皇帝时的事情,甚至说起当年太宗病重驾崩前,在御榻前拉着他的手,向他托孤顾命之事。
李治此时哪听的进这些话,越听越觉得褚遂良是在向他倚老卖老,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忍不住一拍御案。
“够了!”
“来了,将褚遂良拉出去。”
“老臣有负先帝所托啊!”褚遂良还在大叫,可李治已经听不下去了。
数名千牛备身步入殿中,一左一右的扶起褚遂良就要拉他走。
褚遂良见事情朝着自己没预料到的方向发展,也是有些意外,他挣扎着拒绝出去。
长孙无忌和来济、韩瑗等人也开始为褚遂良求情。
可越是这样,李治越怒。
李绩这个时候站出来,对着褚遂良说道,“褚相也是一代名臣,两朝元老,怎么如今临老了却做出这样糊涂之事来呢?跟一无知妇人一样,撒泼打滚,太失体面,将陛下置之何地?将朝廷脸面置之何地?”
李治气的站起来,挥发怒道,“将他拖出去!”
这下千牛备身再不管褚遂良如何撒泼,架起他就往外拖。年迈的褚遂良如何是四个年轻千牛的对手,叫嚷着还是被越拖越远。
人被拖出去了,可李治还是愤怒不减。
“毫无体统,居然已经昏庸到此等地步。拟诏,削夺褚遂良河南郡公爵位,罢褚遂良同中书门下三品称,罢中书令职,贬为潭州都督,令他三日之令离京赴任。”
一贬到底。
不过还是留了一点脸面,潭州,原为长沙郡,武德三年改为潭州都督府,管辖七州三十四县,潭州都督府是中都督府,都督三品职。
隋炀帝废除总管府之后,到唐高祖武德初又恢复了,不久改名都督府。一般置于“缘边镇守及襟带之地”。唐初规定,管十州以上的为大都督府,不满十州称都督府。玄宗开元时进一步规定,户满二万以上为中都督府,不满二万为下都督府。
大都督一般由亲王遥领,都督既管军事也管民政,但如褚遂良这样的朝中大臣贬职,一般称为左降官。这种官虽然有官名,但其实到了地方并不能任实职。褚遂良就算到了潭州当都督,虽然依然是三品,可潭州都督府的实职却将由别驾和长史、司马代理分管,他只是有名无实而已。
尤其是潭州远在长江以南,当时的潭州设置都督府,可知这是边远蛮荒之地,褚遂良这一去,也算是一脚踹到了底。
长孙无忌上前,想要再为褚遂良争一争,可李治却已经狠甩袖袍,大吼一声此事就此决定,再无更改。
长孙无忌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咬牙闭上了嘴。
第207章 暴尸三日
两朝元老褚遂良就这样狼狈的被拖出了朝堂,殿中的宰相们知道,如无意外,褚遂良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入这座政事堂议事大厅,甚至这辈子可能都回不到大唐的权力中心长安城了。
新贵派李义府、许敬宗等人是满脸兴奋,这是一场极有意义的胜利,这标准着过去高高在上的元老们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而已。褚遂良倒了,剩下的几个又还能坚持多久,以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御史大夫宇文节眼里更是露出了大仇得报的得意,虽然做为宰相,他本来不应当这样小器,可当初他做侍中的时候,可没少被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这对搭档合伙坑害,上次要不是皇帝力保,那么现在呆在潭州当都督的可就是他了。
李绩和长孙无忌都沉默着,两人做为主持朝政的重臣,今天表现都一般。
“陛下,褚遂良既被罢相贬官,那么中书令一职空缺,中书省不可一日无长官,还请陛下早选任贤良。”许敬宗趁热打铁。
在唐初之时,尚书省的左右仆射是宰相之首。但在贞观末年开始,左右仆射被削弱,中书令成了龙头老大。褚遂良被赶出朝堂,中书令这一要职空缺,谁不盯着?
许敬宗眼下职务是中书侍郎,正是中书省次官,他巴不得自己更进一步。哪怕当上了中书令上面还有知中书门下二省事的长孙无忌,和知尚书省事的李绩,那他也一样能在宰相里排到第三的。
不过李治显然有他自己的打算。
“太师长孙无忌检校侍中,加封扬州大都督。”
“太尉李绩检校中书令,加封并州大都督。”
“于志宁迁尚书省左仆射,许敬宗迁尚书省右仆射。”
·······
出人意料的任命,甚至事先没有跟宰相们商议过,突然抛出来,而且明显就是不容更改之意。
长孙无忌和李绩仍然是同中书门下三品衔宰相,但两人有官衔里少了两个重要的职衔,一个是长孙无忌的知中书门下二省事和主持朝政,二是李绩的知尚书省事和主持朝政。
知,是唐朝官员任命的一个名词。朝廷对官员的任命用词里有许多种形式,比如拜、授、除、迁、转、进、贬、充、试、检校等,不同的用词代表不同的含义。
比如知,意为兼理某官职务,非正拜,由诏敕委任,无职不可由敕旨以他官知其事。
啥意思?
意思就是官职前加个知字,这就相当于不是正式委任,只是兼任一下某职,而且这种任命,不是通过朝堂正式程序,而是由皇帝的诏敕委任的,可以绕过政事堂和吏部的那套流程。
知尚书省事,相当于兼任尚书令的职事,但不等于尚书令的官职。知中书、门下二省事,兼管二省的事务,但不相当于中书令和侍中。这是李治诏敇委任二人的兼职,二人也各有本职。
现在,两人都没有这个知省事的职了。
李绩是检校中书令,检校,在此时是代理的意思,不是正式的中书令,是代理中书令此职,相比知中书省事,这还又有不同。虽不是正式官职,但不是兼职了,而且检校职,也一样要经过政事堂的。
长孙无忌也不再兼管中书和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