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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洪涛不太明白,这些配军就没人管吗?当地的厢军将领总不会也是配军吧,厢军里配军的比例也不会太大,难道就听之任之吗?
“厢军统领多是禁军获罪之人,品性本不良善,指望他们严格约束手下,内地诸州府或许可以,边关难。”这就是苗魁的回答,合算边关的厢军已经从头坏到脚了,没几个好人。
“也不尽然,厢军怕禁军,轻易不敢太过招摇,一旦被告发查明属实会被就地斩杀,毫不留情。末将只是担忧此地厢军不识我等身份,才劝大人不要贸然入寨。待末将去与之交涉清楚,大人乃是安抚使,手握生杀大权,谅他们也不敢造次。”
看到洪涛一脸的绝望,苗魁觉得可能把这位大人吓到了,又赶紧说好话,生怕这位的神经病脾气又犯了,一拍屁股不去上任,那这个屎盆子全得扣在自己脑袋上。
“大人,苗指挥言之有理,但也没那么可怕。此处的厢军都头姓廖,小人曾见过两面,还算良顺,兵卒们也勤恳耕种,作恶不多。只是……”看到洪涛被苗魁说的有点犹豫,富姬忍不住了,通川堡具体情况如何她才是最有发言权的。
这条路已经来来回回走过四次了,每次还都肩负着探听沿途民情风俗的任务,哪儿有麻烦、哪儿比较好相与基本都摸清了。
“花掌柜请讲……”在外人面前洪涛和富姬尽量保持以礼相待的距离,怎么像雇主和雇员怎么来。
“只是听闻通川堡西北十多里有座黑虎山,山中盗匪云集,时不时会下山袭扰过路商贾,连厢军运送粮草的车队也需缴纳买路钱。通川堡的厢役久居于此,还可安然无恙,恐是与黑虎山有染。头次小人带领驮队由此经过,就是从通川堡出发后不到三个时辰就遇到了大股盗匪,若不是被禁军强弩阻吓,且驮队行走快速,很难脱身。”
别看富姬私下里敢和洪涛耍耍小脾气,但骨子里还是很怕这位驸马的,把雇员这个角色也演绎的很到位。
“这比自己拦路抢劫还可恨,难道就没人派兵剿灭盗匪吗?”任何一位地方官,对盗匪这个词儿都是很头疼的。地方不靖本身就是罪,啥都不干就会被御史弹劾。
而且治下如果连基本治安都不能保证的话,就谈不上发展了。现在洪涛就是正儿八经的父母官,经略安抚使不仅要处理地方政务,还得兼顾治安和军事,所以他也很关注此事。
第219章 匪患
“就算禁军有心,恐也无力……”这次是苗魁接过了问题,然后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小路和一层层的群山。
“……先去寻找扎营之所,再派人唤通川堡守将来见我!”洪涛知道苗魁想说什么,顿时也没了脾气。
没错,禁军进山剿匪不是不成,但成本太高。他们的任务并不是维护地方治安,而是看守边境防御夏人。假如因为剿匪耽误了工作或者损失太大,没法向朝廷交代。索性就装看不见吧,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但自己没法当睁眼瞎,这条路是生命线,将来会有大批物资由水虎翼从关中地区运送上来,如果不把大股盗匪扫清,以王冠的能力和胆识,恐怕真玩不转。
一旦后勤通道被扰乱,那自己在湟州可就非常难过了。先不说阻止边境对面西夏人筑城的事儿,要是让当地各族牧人知道自己这个新任的安抚使连盗匪都摆不平,谁还会存有敬畏之心啊。
和这些牧人讲道理没用,他们信奉能力,谁强谁就是理,弱者没活路。所以为了自己的自身安全,洪涛也得想办法清除盗匪,至少要把这条生命线附近的盗匪弄干净再说。
可是该怎么清除盗匪洪涛心里没底,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想打击敌人,就必须先了解敌人的情况,找到对方的弱点才好对症下药。在这一点上洪涛觉得自己还是挺有才能的,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了解敌人的渠道,且很有把握。
富姬对通川堡厢军的评价很准确,这些厢兵也就身上背着一个兵的名号,实际上和农户没什么区别。
当这支怪模怪样的队伍出现在山腰小路上时,在河滩缓坡上耕种的厢军士卒全都愣了,带着一脸的迷茫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想起来去堡内示警,更没人打算上前询问对方的来历。
即便这是队伍是从内地方向来的也不该如此松懈,一个军事寨堡,居然连这点基础素质都没有,又让洪涛心底对这里的守将轻看了几分。
“这倒是块不错的土地,没想到在群山环抱间还有如此良田。”对方表现的太业余,洪涛也就不再提心吊胆了,干脆驱马赶上富姬,和她聊起了当地的风土。
这个河谷盆地只能用富饶来形容,它与周围白雪皑皑的群山、奔流湍急的河水风格迥异,平静且肥沃,都不用去查验土地的成分,只需远看一眼土层的松软度和颜色就一目了然。
刚刚开春,这里的地表就开始返绿,各种小草、野花争先恐后的把头冒出来,想在未来的几个月中占据一小块属于自己的蓝天。
这又说明了一个问题,盆地里有自己的小气候,比山区的温度要高,再加上充足的水源和光照时间,仅凭单季产量恐怕要比江南良田还高些许。
“此处还称不上良田,湟水上有四五个这样的谷地,更大更平更肥沃。官人有所不知,湟州城所在就是湟水最大的谷地,水草丰美异常,河中有鱼如牛犊大小。”富姬把她之前所了解的湟州又给洪涛讲了讲,不仅仅是眼见还有耳听,真假难辨。
“哈哈,钓鱼官人最拿手,如真有此鱼,你们就等着享口福吧,生鱼片、酸汤鱼甩开腮帮子可劲儿造!”
一听说有大鱼,洪涛就不由自主的向往,心中的烦恼也消减了很多。他就是这种性格,什么大事也没有玩重要,只要有玩的就特别容易满足,苦点累点都认了。
“官人不可,当地蕃人把河中大鱼视作神明,不仅不可捕杀,还会祭拜供奉。”富姬可没洪涛这么没心没肺,她的任务不仅仅是探明路径,还包括风俗习惯。
“……那就先放放,等着吧,官人早晚有一天让他们自己下河抓鱼吃!我悄悄告诉你一个人知晓,其实官人我就是神明,嘿嘿嘿……”这个消息让洪涛很不甘,好不容易有个可玩的居然还不能玩,情以何堪啊!于是又开始琢磨坏主意了。
“呸,满口胡言乱语,姬才不信呢。”这时的驸马好像又有点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地方有改变富姬也说不清,反正就是觉得他好像绽放了一般,更加吸引人也更加有统治力。驸马的变化让富姬又有点情不自禁,居然做起了扭捏状。
“又来了,现在还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先把你我的小命保住再说。”洪涛对富姬已经有点无能为力了,自己善于抓别人的弱点并加以利用,这个女人抓自己弱点也抓的很准。
营地就扎在山坡上,背后靠着来时的小路。这很符合洪涛的实用主义风格,安全是没有上限的,即便会被人笑话胆小也改变不了他的准则:在生命面前,永远没脸!
“大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当洪涛命令除了身后的小路不用铁蒺藜封锁,营地的前后左右都要布设双层防御线,并要连夜挖战壕,把马蜂窝也拿出来进入实战状态时,苗魁这个一向赞同驸马小心谨慎风格的人也觉得有点过份了。
这里可是大宋境内的军堡,怎么能用对付西夏人的手段对付自己人呢。盗匪固然应该防备,可一百多号禁军难道还怕了匪类不成?与其说这是小心谨慎,不如说是驸马并不相信亲从官禁军的战斗力,很不尊重人。
“别忘了,咱俩可是有赌约在先的,难道你想做个连赌约都不守的人吗?”洪涛其实也没什么理由,他就是天生鸡贼且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俗话讲无知者无畏,知道的越多、经历的越多胆子就越小。
再说了,他只管动动嘴,屁的活儿都不干,所以才会如此折腾。可是这个初衷不能讲出来,又说不出理由,干脆就翻旧账吧。谁要欠了他的可算值了,好几辈子都忘不掉。
“……还有四年九个月!”苗魁脸都气紫了,他就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上官。堂堂五品大员外加皇帝的妹夫,居然和个市井无赖一般斤斤计较。
“等你我活过一年再说吧,这个鬼地方想舒舒服服睡个觉都是奢望,想那么远会早衰的。老彭,生火做饭吧。王大,儿童团布设完铁蒺藜就去帮着挖战壕,南西北三面都要够一米深,避开坚硬的岩石。”
洪涛压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