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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即将面对的敌人多么强大?你是东宫近臣,但太子只压得住太监,文官不会买太子的帐,失去了这个靠山,你独自斗得过他吗?”
“不管斗不斗得过,必须要跟他斗下去,否则岳父你的xìng命朝不保夕,回去我没法跟岳母和嫣儿交代。”
杜宏长长一叹:“你何苦下如此大的赌注?”
秦堪转身往外走,淡淡笑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希望你死在女人肚皮上,而不是牢里。岳父且安心住着吧,小婿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见秦堪心意已决,杜宏叹气摇头,眼眶竟泛了红,此刻他忽然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迷茫和困惑,成全了自己的大义,却害得女婿为他殚心竭虑,四处奔走,害得两家不得安宁,甚至有破家灭族的危险,这一切只因自己所谓的“成仁取义”,两千年前的孔孟说这句话时,果真那么干脆决绝,毫无羁绊么?
“秦堪……”杜宏忽然开口叫住他,嗓音嘶哑道:“……或许,可以试试‘打草惊蛇’。”
秦堪回头微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英雄所见略同,岳父你就等着将来死在女人肚皮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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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诏狱出来,天已擦黑,城门快关了,在丁顺等人的护侍下,秦堪匆匆往城外家中赶去。
今天过得惊险,从杜宏进京。到东厂提神。再到求太子出面,一桩桩事走马观灯似的处理完毕,家里岳母和嫣儿都来不及通知。幸好事态暂时稳住了,不然回到家又是一片愁云惨雾。
京师的夜很安静,百姓没有过夜生活的习惯。夜幕降下便回到温暖的家里,吃过饭早早睡下,四下只听到此起彼伏的犬吠和五城兵马司的披甲军士列队巡逻的整齐脚步声。
仰望漆黑无星的夜空,秦堪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说得豪壮威武,可是究竟能不能救出杜宏,秦堪真的毫无把握,他只是一个千户,权微势弱,拿什么跟别人斗?若然救不出杜宏。将来法场刽子手雪亮的钢刀砍下杜宏脑袋时,秦堪有何面目见岳母妻子?
丁顺手按刀柄,闷声不语走在前面。这汉子自从跟了秦堪倒极有眼力。知道老上司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丁顺啊……”
“属下在。”
秦堪叹道:“这一次。咱们又有敌人了,很强大的敌人。”
丁顺仍旧一副憨厚的样子咧嘴呵呵笑着,眼中却shè出两道寒光:“强大的敌人也是人,一刀捅进去照样俩血窟窿,大人谋算无遗,什么时候吃过亏?属下不怕。”
秦堪苦笑:“你不怕可是我怕,你跟着我是奔自己的前程,现在前程没奔着,却时刻掉脑袋的危险,我欠了你许多。”
丁顺笑道:“大人说这话没意思了,属下和这伙子南京过来的老弟兄跟着大人可不止是奔前程,您对弟兄们好,大伙儿银子没少分,官儿没少升,喝酒痛快,杀倭寇也痛快,就冲这些,弟兄们愿意给您卖命,再说,属下烧过李大学士的房子,真刺激,这辈子死也值了。”
秦堪不由笑骂道:“简直是混帐话,你生下来的目的难道就为了烧李东阳的房子?有点出息行吗?”
丁顺小心地扭头环视一圈,压低了声音笑道:“我倒想烧紫禁城,皇宫武士不让进呀……”
秦堪狠狠踹了他一脚,然后叹息着喃喃自语:“这帮杀才跟了我以后渐渐快成了亡命徒,这可如何是好……”
沉吟半晌,秦堪淡淡道:“这次咱们的敌人还躲在暗处,丁顺,你帮我做件事。”
“上刀山下火海之类的虚话就不说了,大人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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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秦堪发觉自己还是小瞧了女人的想象力。
听说杜宏今rì押解进京,差点被东厂大卸八块以后,杜王氏和杜嫣抱头痛哭,杜宏现在正好好地躺在牢房里看书喝酒,俩女人却在家里哭得肝肠寸断,一个如同当了寡妇,一个如同死了亲爹……
秦堪赌咒发誓半天,解释了无数遍杜宏完好无恙,两个女人才抽噎着收了泪水,稍稍安心。
把杜王氏哄回房歇下,杜嫣通红着眼睛扑进秦堪的怀里,一言不发又开始抽噎起来。
“相公,谢谢你,虽然你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知道你的苦楚,一个千户武官逼得东厂厂公不敢对爹爹用刑,不知道这其中你费了多大的心神,付出了多么艰难的代价,但我能想象得到。”
“嫣儿你想多了,事情没那么复杂,我只是请出了东宫太子而已。你我夫妻何必言谢?再说我救岳父的心思比你更迫切……”
“为什么?”
“我等着惨无人道的围观你娘揍你爹呢……我发现这比他在茅房里一脚踩空更令人期待。对了,给你爆个猛料,将来让你娘揍你爹时可以放开手脚,……你爹在牢里说,他将来要死在女人肚皮上,可以肯定,那个女人肯定不是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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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打草惊蛇
杜王氏将来会不会揍杜宏不知道,杜嫣却很想揍秦堪。
扑在他怀里呢喃轻诉着对这个男人的感激,如此温馨的时刻这家伙却还在幸灾乐祸地期待着岳父挨揍,自己嫁的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哭过笑过,不轻不重地捶过,夜深人已静,不知是谁吹熄了房内的烛火,芙蓉粉帐悄然放下,遮住了一床chūn光。
清晨醒来,秦堪睁开眼,却见杜嫣只穿着粉红的肚兜儿,露出雪白如藕的玉臂,支托着下巴,一双清澈如水的美眸一眨不眨地瞧着他,目光满是痴迷情深。
秦堪眨了眨眼:“我只听说三国时的猛将张飞睡觉是睁着眼睛的,你也和他一个毛病?”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要我帮你叫个大夫瞧瞧么?”
杜嫣打开他的手,嗔道:“去你的!你就会胡说八道,哪有人睡觉睁着眼睛?”
“是真的,张飞每次跟人对阵时,敌方武将总会骂他几声‘环眼贼’,就是这个典故,想不到我秦家也出了一位女环眼贼,实在是家门有幸,可喜可贺……”
杜嫣噗嗤一笑,狠狠捶了他一拳,道:“你才环眼贼呢,圣贤书不见你读过,却不知从哪里学来一肚子的歪理邪说,相公你老实告诉我,当初绍兴院试你得中第一,这个第一到底怎么来的?”
秦堪正sè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当初考试时,我隔壁号房的穷书生已经三天未进水米,饿得身子发虚,眼看就要饿死在号房里,于是我跟他商量,给他一个馒头,条件是他做好的卷子写我的名字,我这个院试第一其实是用一个馒头换来的,实在又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呸!又胡说八道了。那个倒霉的书生呢?”
“哦。我给那书生馒头忘记给水,他在号房被活活噎死了,我连杀人灭口的善后程序都免了,他的人生简直是个悲剧……”
杜嫣盯着秦堪一本正经的嘴脸,片刻之后忽然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软软地捶着他的胸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渐渐地,笑声渐低。却变成了呜咽,最后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秦堪的胸膛被眼泪浸湿,触手一片冰凉,心却狠狠地抽痛起来。
轻轻拍着她的香肩,秦堪抿唇不发一语,夫妻同心,他知道杜嫣在想什么。
“相公。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此案凶险莫测,我想救爹爹,又怕你勉力而为搭上xìng命,杜家已破,秦家就你一根独苗,若你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我这秦家的媳妇百死莫赎,我……我……”
“嫣儿。岳父我一定要救,我向你保证,相公绝不会赔进去,秦家仍旧是秦家,只会越来越兴旺,不会就此败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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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漱洗之后,秦堪又出门了。
刚进城便迎面碰到了丁顺。他气急败坏地告诉秦堪一个不好的消息,杜宏一案由大理寺和刑部接手,东厂二话不说便同意了,一大早城门还没开,杜宏已被转移到刑部大牢。
秦堪眼中怒火迸现,不用说,这是王岳和那幕后大佬背地里达成了交易,既然已在太子面前保证东厂不对杜宏用刑,东厂便已失去了主动权,杜宏对东厂来说已成了一块鸡肋,而那幕后之人显然不愿杜宏在诏狱里活得太滋润,于是跟王岳达成交易便顺理成章了。
秦堪冷冷的笑,看来杜宏真的很不讨喜,令人直yù将他除之而后快,不过那幕后的人未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