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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崇越说一句,感觉身上的那股子压力就越重。
直到说完。
陆重渊终于淡淡得“嗯”了一声,然后他看向陆崇越,依旧是很淡的语气,“你既然都知道,还敢肖想我的女人?”察觉到跪在地上的男人猛然打了一个冷颤,他讥嘲似的冷嗤一声,跟着道:“陆崇越,你的胆子很大啊。”
这道声音和先前陆重渊说的每一句话都没什么差别。
就好像是随口一句。
可陆崇越却觉得有一只手在抓着他的喉咙似得。
刚才在萧知一下又一下的鞭打下,他都没有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可现在,只一句话,一个眼神,却让他觉得踹不过气,他不知道陆重渊要对他做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濒临死亡的念头让他再也顾忌不到那些所谓的名声。
他跪在陆重渊的跟前,甚至想上前抱住人的腿求饶。
可陆重渊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只敢跪在人的跟前,仰起头,颤颤巍巍的求饶着,“五叔,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恕我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
他又朝萧知看去。
面对这个以前他最看不上眼的女人,此时他却跪在人的跟前,带着无比的卑微恳切道:“五婶,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同五叔说,饶恕我一回,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屋子里除了陆崇越的求饶声,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可不管是陆重渊还是萧知,都没有理会他的求饶。
萧知心里对陆崇越恶心不已,就算是因为原身,她都没法原谅这个畜生,满口孔孟道德,君子作风,背后却做着这样畜生不如的行为,她没法想象如果今日陆重渊没有过来,她会迎来什么样的结果。
被打一顿赶出陆家?
然后呢?
没有丝毫庇佑和背景的她,要么走投无路了结自己,要么沦为其他人身下的玩物。
任何一个结果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她没有菩萨心肠,做不到这样简简单单的原谅一个差点害死她的人,所以不管眼前这个男人哭得多么凄惨,她都无动于衷,甚至她连望向陆崇越的眼神都变得冰冷了起来。
陆崇越迎向萧知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时,身子便是一颤。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端坐在轮椅上的陆重渊却好似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背靠着轮椅,带着俯视的目光落在陆崇越的身上,那双锐利的剑眉已经几不可闻得皱了起来,“行了。”
就这么一句。
却让还想开口祈饶的陆崇越闭了嘴。
陆崇越仰着头看着陆重渊,撑在地上的手不自觉得收紧,他不敢说话,只能这么看着陆重渊。
而陆重渊——
他半偏着头,支着下巴,微微垂下那双深邃的凤目望着陆崇越,似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沉吟,直把人看得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才扯唇一笑,“你说,我应该怎么对付你呢?”说完,他似是在同人商量似得,“杀了你如何?”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笑。
可屋子里的人却没法把它当做一句玩笑话来看,只因说这话的人是陆重渊。
陆重渊从来不开玩笑,他说杀人就是真的杀人。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陆崇越在一瞬地惊愕之下立马白了脸色,他怔怔地看着陆重渊,还想再说却看到他手里已不知何时握了一把匕首。
“啊。”
陆崇越尖叫一声,然后拼命往后退,嘴里还在不住嘟囔着,“你,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侄子!”
侄子?
陆重渊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得,这满府众人有谁把他视作亲人?他所谓的这些家人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做家人过。
既如此,他又哪来的亲人?
亲人
于他而言是最大的嘲讽。
“把人带过来。”陆重渊朝庆俞吩咐道。
庆俞虽然吃住都在陆家,却不属于陆家,他只是陆重渊的护卫,自然也只听从他的吩咐此时听到陆重渊吩咐,他想也没想,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朝陆崇越走去。
他是陆重渊身边最得力的护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陆崇越又哪里是他的对手?轻轻松松把人提到了陆重渊的跟前,甚至还伸出一只手把人按住,不许人挣扎。
面对陆重渊,陆崇越有害怕有惶恐,可一个护卫都敢如此对他,陆崇越却气得不行,他想挣扎又挣扎不过,只能转过脸骂道:“你个混账东西,我是侯府的二少爷,你算什么东西?还不快放了我!”
可不管他怎么说,庆俞都没有反应。
不过他这一番话也总算是惊醒了李氏,她昏昏沉沉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押在地上动弹不得,而那个煞神就拿着一把刀把玩着,目光不住审视着陆崇越的身体,像是在思考怎么杀人才更好。她尖叫一声立马扑了过来,可迎向陆重渊瞥过来的目光,又是一顿。
没有人不怕陆重渊。
纵然她的宝贝儿子此时性命危在旦夕,纵然她再焦急,可在陆重渊这样的注视下,她却还是不敢过去。
只能压着心里的惊惧,腆着脸冲人说道:“五弟,崇越再有过错也是你的侄子,你,你大人有大量,就放了他这一回吧。”
说完。
眼见陆重渊还是冷冰冰的那副模样。
李氏生气之余却不敢再说,咬了咬牙,她朝陆老夫人扑了过去,“母亲,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您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说完,她看着陆老夫人又咬着牙补了一句,“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咱们陆家?叔叔杀侄子,咱们陆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陆老夫人耳听着这话,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她其实并不想管这桩事,一来,她也害怕自己这个儿子,二来陆崇越是那个贱人的孙子,他死不死关她什么事?可问题是,陆崇越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奴才,他是他们陆家的二少爷。
倘若他真的死了,这事绝对不可能瞒下。
要是传得出去,别说老五的名声保不住,就连他们陆家的清名也难保。
同样有这个顾虑的还有王氏。
她倒是不在乎四房和陆重渊的名声,可她的夫君是侯爷,她的儿子是下一任的长兴侯,要是这样事情传出去,陛下会怎么看他们陆家?外头的人又该怎么看?她不可能让这些人坏了她儿子的前程!
想到这——
王氏一时也顾不得旁的,一同劝说起来:“母亲,四弟妹说的是,这事要传出去,五弟和侯府的清名都保不住。”
耳听着这一番话。
陆老夫人的脸上也出现了松动,她抿了抿唇没说话,转头朝陆重渊看去,看着他坐在轮椅上一脸慵懒的模样,偏偏手里握着的那把刀却不住在陆崇越的身上比划着,掐着佛珠的手一紧,她心中有过退缩,有过害怕。
可想到陆崇越死后的结果。
她咬了咬牙,还是柔声和人说道:“老五,崇越这孩子教训也教训过了,我想他以后也不会再犯这样的事了,你,你要不还是饶了他这一回吧。”
说完。
眼见人一丝反应都没有。
她掐了掐佛珠,又补了一句,“你要是不乐意见到他,赶明儿我就让人把他送去庄子里静养,你看如何?”
李氏一听这话就不满意了,尖声道:“母亲!崇越怎么能去庄子?他”
话还没说完。
陆老夫人就冷冷瞥了过来。
李氏看着这样的眼神,心下一凛,后头的话也不敢再往下说,算了,先把崇越的命保住才是大事,至于庄子只要先保住命,以后总能回来的!那个残废的身体不是熬不住多久吗?
她消停下来。
陆老夫人便继续朝陆重渊看去,可陆重渊那边却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他仍旧神情慵懒的坐在轮椅上,像是终于挑选到了一个好下手的地方,他握着手中的匕首朝陆崇越探去,尖锐的匕首刺在了陆崇越的脖子处,仅仅一下,就让那处的血不住开始往外头冒。
“不,不要”
还被庆俞困着的陆崇越想挣扎,却根本没法挣扎,他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陆重渊握着匕首在他的脖子上作乱着。
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可脖子上的血却在不住往外冒李氏看着这幅画面,惨白着脸尖叫着,就连王氏和陆老夫人也看得皱起了眉。陆老夫人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是无能为力,她的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她这个儿子自从那一年后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她。
他们虽然是母子。
但只怕连他身边的那个赵嬷嬷都要比她更有几分说话的权力。
心里有过苦涩也想过退缩,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