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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去晨缕,江夏将自己浸在热气蒸腾的药汤里。温热的药汤舒缓着她酸疼的腰肢双腿,也舒缓着她的尴尬和紧张。等到遍体微微出了一层细汗以后,江夏这才离开药汤,走到淋浴处冲去身上的药汁子,擦干了,穿了干净的衣裳走出来。
泡过一边药浴,酸软无力的身体好了许多,只是有些懒洋洋的……
赵宝儿看着裹着白凌子精绣玉兰花的江夏从里边缓缓走出来,颊染红晕,眼波欲滴,那样纤细柔软的身子,裹在最素净柔软的长袍子里,偏偏展现出一抹惊人的媚态来。
“矮油,你这样子……可别让旁人见着!”赵宝儿下意识地看一眼自己臃肿的腰腹,酸酸地叫道。
江夏缓缓提眉,睇着歪在暖榻上,无形无状的赵宝儿,懒懒道:“也就是你,能跑到我的浴室门口来堵着……你的娃子们呢?别给我说,又交给我的儿子给你看着了!”
赵宝儿第一胎生了韶娘。年前生了第二胎,却是个八斤半的白胖小子。那孩子也不知随了谁,从生下来就乖得不得了,不饿不哭,即便是饿了,也只是懒懒地哭一声就完,如今六个多月了,却仍旧懒得动。
最初,江夏还担心孩子是有毛病,可把他翻过来,他自己觉得不舒服了,却能翻转过来,而且,手脚的活动能力、手指的抓握、腿脚的踢蹬,甚至听力、视力,江夏都替他仔细检查过,最后的结论让江夏都忍不住失笑:这孩子啥毛病没有,就是一个字:懒!
懒得哭,懒得动,所以特别好带,往那里一放,给他个小玩具,就能玩半天,拉尿时还知道哼唧叫人……
后来,江夏琢磨着,还偷偷试探过,是不是穿越、重生同仁,结果自然是否定的,白让她紧张了一把。
赵宝儿笑话了江夏两句,被江夏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宝儿也不多说,随即转了话题:“我今儿过来,是想给你说件事,我公公婆婆要进京了,这不正好赶上端午,大嫂与我说,端午那天在家里会宴,届时,你一定要来的。你替我琢磨琢磨,那天我穿什么合适……”
赵宝儿别看儿女都给梁家生了一双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公婆,这不得了信儿就紧张起来,一大早跑到江夏这边来求教了。
江夏看看赵宝儿因为连续生产微微走形的身材,不过也还好,这个时代并不喜欢排骨精,反而是微丰的身形更讨长辈喜欢,会让人觉得富足、喜庆。
再加上,赵宝儿个子不矮,腿也长,气色、肤质都不错,衣裳搭配好了,并不会显得太胖,只会让人觉得珠圆玉润,雍容大气。
再说了,给人家做儿媳妇的,见公婆可不是越妖娆越好,反而是要端庄温婉才好。妖妖娆娆的,那是妾室、姬妾们的事儿。没听说这个时候男人们的择偶标准么:娶妻娶贤,纳妾纳美!
呸呸呸,江夏暗暗为脑子里跳出来的这一句寒了一下,暗暗地啐了几口,才将心里浮上来的恶心压下去!
想一想,无数个女人共用的男人……呕!
被自己的臆想恶心了一把,江夏做了几个深呼吸,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这才觉的好了些。
连翘走进来,低声回道:“夫人,时辰不早了,枝儿姐姐做了小馄饨,给您送一份上来吧?”
江夏瞥一眼墙角的漏刻,已经巳时中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吃午饭了,是不能吃太多了,不然午饭该吃不下了。
点点头,又叮嘱一句:“上两份,再上几块茯苓膏。”
连翘答应着下去了。
江夏这才对宝儿道:“你前些日子不是才做了胭脂红蛟绡褙子?”
那蛟绡纱乃是东瀛过来的,质地比湖州出的要致密些,关键是花色有些意思,仿前朝的松梅之图,画面构图上却有东瀛独有的特点,江夏拿到之后,就把胭脂红的一匹给了宝儿,让她做了一件直身宽袖的褙子,胭脂红和大花的图案,很衬她细腻白嫩的肌肤。
江夏给自己留的则是一匹靛青的竹影扇面图案的,她做的同样是宽松大袖的褙子,穿在身上,却有一种披衣的感觉,与宝儿的珠圆玉润完全相反,大花富贵的图案,生生让她传出一种清逸洒脱的感觉来。
宝儿斜她一眼,撇嘴道:“那件衣裳好是好,可你不觉得太花哨了?”
江夏嗤笑道:“你啊,尽管放大胆子,丑媳妇还少不得见公婆,更何况咱们宝儿不丑呐!”
☆、953。第953章 小鱼儿?
蛟绡纱本身就有一种暗暗的流光,平铺时不显,只有在走动时,迎着光线会有光华流转,内敛含蓄,却足够刹那惊艳。
这个时代,搭配饱满的大红色,往往会用石青、靛青,来凸显大红色的高贵和端庄。江夏却给赵宝儿搭了一件月牙白的袄子,湖水蓝的百褶长裙,都是素色,半点儿花色没有的,搭配着胭脂红的蛟绡褙子,衬着宝儿的黑发红唇,真真是极度的静谧里开出大朵大朵艳丽的花朵的感觉,极致的惊艳!
试穿起来,赵宝儿还多少有些不敢确定,她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江夏,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
这边,赵宝儿搭配好了衣衫,又按照江夏的意思去搭配首饰了。江夏也随即抛开这些,安心地回归了自己的生活,进宫请脉、医馆坐诊、带孩子过日子……
进了四月中,连续晴好了多日的天气突然变了,阴雨霏霏,缠绵不绝,简直像是到了江南的梅雨季。
这一日,又该着江夏去医馆坐诊。
吃过早饭,她就告别了闹闹,带着石榴一起,乘车出门。
石榴如今已经是医馆的坐馆郎中,若无其他事情,每天上午都会去医馆坐诊。经过大半年的积累,她对妇科经产诸症越来越熟悉,特别是生产、难产,比接生十几稳婆都要利落、沉稳,特别是她能够剖腹取儿,从而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发生难产后,产妇和胎儿的存活率,渐渐地就在百姓中有了一定的声望。如今,许多人家生产的首选已经是‘医馆’,而不是在家请稳婆接生了。
到了医馆之后,很快就又有一个产妇送过来,石榴匆匆换了衣裳进了产房。
江夏则开始接诊一些过来就诊的病人。她的大名在京城早就传遍了,坐诊后,自然不仅仅是妇产科、小儿科的病号,其他什么风湿病、心脏病、中风偏瘫的,也有许多过来求医的。江夏也不推却,逐一耐心地查看诊断,进一步开方施治……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来的病人不太多,江夏看诊了四五个人,就暂时没了病人。看看漏刻,已经巳时一刻,江夏撑了一把伞,缓缓走出诊室,顺着街道,往四喜楼去了。
小鱼儿昨日就进了京。
她没有立刻凑上去,却知道,小鱼儿已经住进来摄政王府(原莱王府)。
时光荏苒,一别经年,故友终于归来,却似乎咫尺天涯。江夏的心情也与这天气一样,灰蒙蒙的。
进了四喜楼,江夏摈退了迎上来的掌柜,自己挑着袍角抬腿上楼,一路往四楼上去,那里有她们四姐妹当年小聚的房间,这几年来,世事变迁,人事变化,这个房间却基本保持了当日的模样,仿佛,江夏一踏进去,就能看见小鱼儿懒洋洋坐在窗前的榻上,一边抿着茶,一边一脸清傲地品评着点心茶水的种种不足……
江夏禁不住莞尔,然后,就听得一个迟疑的声音:“夏娘……?”
江夏眨眨眼,再眨眨眼,眼睛下意识地瞪的大大的,一脸的不敢置信,一脸的惊讶,之后,眼蓦地红了!
“鱼儿?你,你怎么……没想到你也到这里来了?”江夏下意识地往前紧走了两步,伸手握住小鱼儿伸过来的手,端详着小鱼儿,泪水已经盈眶。
眼前的小鱼儿,比她还小一岁多的小鱼儿,左脸一片疤痕,几乎破坏了半边脸,没有破坏的地方,也明显粗糙干涩,没了半点儿年轻肌肤该有的润泽。鬓角一片灰白,更是刺疼了江夏的眼睛,也刺疼了她的心……
贵为一国公主啊,自小养尊处优,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鱼儿啊,你经历了什么啊,怎么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她下意识地想问,可话出口的刹那,被她及时更改了……是个女人,就没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她何必再出言刺疼小鱼儿的心!
小鱼儿在确定了眼前的人真的是江夏之后,嘴唇用力抿着,却仍旧控制不住脸颊的肌肉颤抖着,泪水蔓延下来,瞬间湿了脸颊。
夏娘啊,终于又见到你了……
她有无数的话想跟夏娘说,有太多的心事想向夏娘倾诉,只是,此时此刻,嗓子却哽住了,半个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