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襄的目光在她手中的盆子里扫过,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淡淡地应了一声,引着越哥儿几个往另一边的大船舱里去。
几个人居住的是小舱,大船舱则布置成了小厅的模样,打开两侧的窗户,河风徐徐,凉意微微,煞是惬意。
彤翎紧跟着带人送了洗手水和帕子来,伺候着几个人洗了手脸,就随即将早上喝的汤水送上来。待几个人喝了,紧跟着就是早饭。
在船上,生活相对简单些,却也有四盘小菜,两盘面点,外带小馄饨和稀粥,由着各人喜好选用。
齐哥儿刚刚一直没作声,这会儿咬了一口蟹黄包子,突然眨着眼睛看向徐襄,一脸好奇道:“姐夫,那两个姐姐是哪里的?之前怎么没见过?”
徐襄心中失笑,就知道这几个小的不好糊弄,让他意外的是,昨天竟然坚持了一天没有作声的,直到今天早上才开口询问。
这么想着,他抬眼看了看几个小的,果不其然,囡囡、齐哥儿和小妹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越哥儿倒是低着头,只是耳朵明显也是竖起的,也等着他给一个答案出来。
徐襄嘴角溢出一丝笑,伸手摸了摸齐哥儿和囡囡的头,淡定道:“那两个是这次回家,家里给添的丫头……”
不等徐襄说完,囡囡就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道:“姐夫,你不是不用丫头的?在家里的时候,彩霞姐姐也给了囡囡呀!”
徐襄这回是真的有些笑不出了,这两个小的还真是不好糊弄,关键是,有些话不方便跟她们说太多,却偏偏不说透了,他们就不肯轻易放过……
略一沉吟,徐襄道:“彩云也是家里带进京的?原本想进京之后,再跟你们说,既然今日问起来了,我就直接说吧!那两个丫头,据说一个擅工笔苏绣,一个擅音律丝竹……囡囡渐渐大了,也该添两个能用得上的丫头了。”
“啊,给我?两个都给我?”囡囡一脸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却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齐哥儿。
齐哥儿眨眨眼,蓦地绽开一脸的灿笑来,跳起来,拉着囡囡一起给徐襄躬身行礼:“谢谢姐夫!”
越哥儿这时开口,先招呼两个小的落座吃饭,又盛了一碗粥送到徐襄面前:“姐夫,你别和两个小的较真,快吃饭吧!”
徐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一闪而逝,随即伸手接了粥碗,还笑微微道了一声谢。
只是,在低下头喝粥的时候,低垂的眼睑下,有一片感慨浮现。
越哥儿自小经历坎坷,幸得有姐姐江夏护持着,失了母亲的他才得以活下来……第一次见越哥儿的时候,对方还是个面黄肌瘦,满眼惊恐的小孩子,却不想,几年功夫,竟也长大了,长到可以出面保护自己的姐姐,还会使手段、心计谋算了!
随即,他又忍不住在心里暗笑起来,之前,他总觉得是他与江夏两人带着几个孩子,今日之事虽然是越哥儿针对他的,他却并不恼怒,反而是从心底里浮起一片欢喜来。
越哥儿,次子可期。徐襄相信,很快,他就能支撑起江家的门户,不再用江夏辛苦支撑了!
几个大的不说话了,囡囡小丫头却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好一会儿,越哥儿才注意到囡囡的异样,于是开口关切问道:“怎么了?囡囡不是最爱蟹黄包子的么?你不吃,就要被齐哥儿一个人吃完了!”说着话,越哥儿夹了一只蟹黄汤包送到囡囡的面前。
囡囡嘟嘟嘴,乖顺地抬起碟子来接了包子,却仍旧一脸的愁眉不展,紧紧皱着眉头,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抬头对徐襄道:“姐夫,那俩个丫头我不喜欢。姐夫帮我另外寻两个可好?”
齐哥儿却伸手拉了囡囡一把,转眼对着徐襄咧着嘴笑道:“姐夫,那两个丫头我看着挺好,囡囡不要,我要,都给我。一个给我做衣裳,一个给我弹琴,多少好!”
“齐哥儿!”囡囡突然站起来,狠狠地瞪了齐哥儿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677。第677章 人父人母
景仁宫里,万马齐喑。
引着江夏往里走的福宁抬头看了江夏一眼,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没办法了。”
江夏顿住脚步,轻轻叹了口气,随着福宁进了大殿。
一进殿门,就看见足有七八个太医神色难看地跪在堂上,成庆帝紧紧皱着眉头,同样脸色极难看地快步走上来,亲自迎着江夏,挥手止住江夏行礼,然后竟直接伸手拉了江夏,就往内殿去:“江爱卿,快来给懋儿看看!”
江夏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来,手指微微一动,然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动作,任由皇帝拉着她的手进了内殿。
殿内,宫女、内侍无不屏住呼吸,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景贵妃坐在小皇子的床侧,看着床上气息渐微的孩子,红肿的眼睛里却没有了泪水,只有木呆呆,半点儿神色也无。此时此刻,她的眼中似乎只有小皇子的存在,其他人或物都被屏蔽掉,再也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就连成庆帝引着江夏进来,她同样没有任何反应!
江夏在看见她的刹那,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哀莫过于心死!
若是小皇子真的留不住,看景贵妃的样子,只怕也再没有力气活下去了。
“爱妃,江爱卿回来了!”成庆帝明显带了希望地向景贵妃报喜。
——这个时候,他们不是皇上,也不是贵妃,他们只是普通的人父人母。
景妱娘听到成庆帝的声音,木呆呆地转过头来,在下一刻,看见了成庆帝身边的江夏后,她的眼睛突然亮了,然后,站起身直扑过来,双手抓住江夏,就仿佛即将溺水的人,突然抱住了一块浮木。
“夏娘,夏娘,你快来,快来救救懋儿……”
江夏抬手拍了拍景妱娘,柔声安慰道:“娘娘别怕,没事了,小皇子不会有事的……”
景妱娘却显然听不见江夏的声音,她只顾拼尽全力拖拽着江夏往小皇子的床边去,一边重复地絮叨着:“夏娘,快救救懋儿!夏娘,你一定要救救懋儿……”
这样一副样子,显然是有些神经质了,江夏叹口气,回头对成庆帝道:“皇上,你劝住娘娘,微臣方好给小皇子施治!”
成庆帝没有作声,却立刻上前来,伸手将景妱娘从江夏身上扯下来,揽在怀里,柔声宽慰着:“妱娘,妱娘,别怕了,夏爱卿来了,懋儿不会有事了……”
江夏没有回头看那一对父母,哪怕他们是天下身份最尊贵的父母,在这一刻,也与天下千千万万为人父母的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只祈求孩子能够保全了,治好了病,再笑着叫他们一声:爹爹、娘亲!
江夏吸了口气,将涌上来的感慨压下去。然后,一边将药箱子放在床侧的矮几上,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备水洗手,再多烧些热水备用!”
福宁跟着进来的,听了江夏的吩咐,立刻挥挥手,催促着小内侍和宫女捧了洗漱用品上前伺候。
江夏正好挽起衣袖,系好襻膊的时候,一个小宫女捧了洗手水跪在了她的面前。
洗了手,江夏回头给小皇子诊了诊脉,一边要了一只瓷碗,倒上酒精点燃。然后,从药箱里取了针囊,取了一枚鑱针,用酒精火焰燎烧,众人只看着她烧针呢,还没反应过来,江夏手中的针已经转过去,刺进了小皇子的人中穴。
景妱娘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夏的动作,寒光一闪,江夏手中的针刺向小皇子,她下意识地就要冲上去救助,却被成庆帝及时抓住,紧紧箍在自己怀里。
江夏这一针刺得极快,成庆帝拉住景妱娘再转睛看过去,就见江夏已经用一块干净的丝帕擦拭血珠子。
小小的孩子,本应该是最纯净的年龄,此时,白色帕子上沾的血渍却呈暗紫黑色。
成庆帝搂住景妱娘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他的牙关紧紧咬起,双目圆睁,几乎将眼角挣出血珠子来!
紫黑色的血液,让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中毒!
究竟是谁,下手谋害他唯一的皇嗣……这是要断了他的后哇!
这一会儿,景妱娘反而渐渐过了那一阵神经质,开始清醒镇定了下来。她察觉到了成庆帝的异样,大概也猜得出他的心中所想,她的心中同样痛恨,却不想成庆帝这时候发作谁去。
经过孩子这一场病,她之前一心想着扶正封后,母仪天下的争名之心迅速淡了去,反而因为共同面对小皇子的重病,生出一种共患难的感情来,突破了皇上娘娘的身份,真正如一对普通夫妻一般,相扶相持,一路走下去。
她反手握住成庆帝手,用手掌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