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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屋里伺候的丫头闻声进来,青白衫子的丫头轻步上前,柔声道:“二爷醒了,奴婢伺候二爷穿衣吧!”
说着,拎了床头的衣袍走上前来,要伺候徐襄穿戴。
这丫头面生的紧,徐襄从没见过,不由微微皱了眉头,低声道:“你是刚来的?大嫂安排你过来伺候的?”
青衫子丫头微微含笑道:“回二爷话,奴婢是太太亲自安排的。太太给奴婢起了名字,叫清眉。”
徐襄瞥了丫头一眼,随即转开眼去,他心里觉得此事有些不妥,却也没必要对一个丫头计较,只摆摆手道:“你且不必理会这里,去传个话,让长福进来伺候。”
清眉性子柔婉,半点儿迟疑没有,轻声答应着,退了出去。
没多会儿,长福气喘吁吁地进来伺候着,徐襄已经自己将衣服穿戴妥当,一边询问长福道:“家里有什么事情,可问清楚了?”
长福连连点头道:“昨晚,小的跟一帮小子吃的饭,说了半宿话。家里的事倒是不少,却没什么大事,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这几年也算安静,大少爷管着铺子和庄子,大少奶奶主持中馈,倒是没做出什么事来。而且,据说对太太也还孝顺,请医延药,从没耽搁过。”
徐襄点了点头,洗了脸,略略整了整衣帽,就往外走,去给母亲郑氏请安。
请了安,依着郑氏的意思坐过去,郑氏笑着关切道:“昨晚睡得可还习惯?”
徐襄笑着道:“娘白担心了,儿子是回家,哪有不习惯的?”
郑氏笑笑,拍拍徐襄的手道:“你小时候有个择床的毛病,从你那屋子里来我这里睡一晚,都要折腾到半夜去……如今看着,这毛病倒是好了,我儿是长大了。”
徐襄又好笑,又有些淡淡的温暖,“那是有母亲可以依靠,如今儿子离家在外,要做事做人,哪里还有心思计较这些去?别说回家,就是去年出关,还不是走到哪里住到哪里,什么驿站、客栈、金人的毛毡帐篷都住过,您看看,儿子如今不也好好的?”
说到这里,徐襄勾着唇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来,道:“儿子自己一路走到奴儿干,真是吃了不少苦。后来,夏娘同样奉命出使,与儿子遇到一处,儿子才有了照应,每日都有她将诸般琐碎事务都打理的清爽利落,儿子只管着操心公务,倒是吃得好睡得好。本来儿子自己打熬的瘦了几斤,与她一路走下来,等回到京里,反而胖了两斤。”
江夏出京与他走在一处的事情,在京里,徐襄也没跟人谈及过,今日之所以对郑氏说起来,也不过是想着跟郑氏表白表白夏娘的好,化解化解母亲和夏娘之间的龃龉、误解。
可惜了,徐襄虽然智慧,却对女人所知太少,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着一个女人夸奖另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是亲娘。他这番话非但没有起到化解之效,反而替江夏埋了一份隐祸。
郑氏听得微微一笑,只道:“江氏是个能干的。”
不能干,也不能把自家儿子的心笼络的这般瓷实!
徐襄笑笑,又道:“她这一回也跟着回来了,只怕冒然登门,惹得母亲不高兴,就在临清下了船。您既然不跟她计较了,就让她家来给您见礼。”
郑氏听了,只是含笑不语。等到徐襄催问她,她才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母子俩说了几句话,徐宏吴氏带着一双儿女过来给郑氏请安。
行了礼,问了安,吴氏就笑着向徐襄道谢:“让叔叔破费了!”
徐襄笑着摆摆手:“自家兄弟,大嫂不必客气。”
说着话,徐襄抬手摸了摸冲哥儿的秃脑门,询问道:“颖姐儿八岁了,冲哥儿也有四岁了,可曾启蒙?”
徐宏在旁边接道:“颖姐儿由你嫂子教着识了些字,冲哥儿还小,又半点儿闲不住,还未曾启蒙。”
徐襄应了一声,道:“颖姐儿虽说不能科考出仕,却也要请个先生教导着才好,咱们家的姑娘,以后总要寻诗书人家,若是才学上不足,在婆家难免受委屈。”
这话说得诚挚,徐宏和吴氏都颇为动容,他们从来觉得在徐家不受待见,特别是徐襄高中之后,仕途一路平顺,眼看着入阁拜相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他们就觉得自己更是低人一等。
如今徐襄关切地询问子孩子们的启蒙事,言语中肯,他们才觉得一抹关切的暖意。
夫妻俩连连点着头,互相看看,还是徐宏道:“二弟说的有理,只是咱们这里是小地方,小子上学还有学堂、县学、府学,女孩儿家想要读书上学却不容易,合适的先生怕是不好找哇!”
徐襄生于斯长于斯,自然也了解徐宏所说非虚,他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道:“这事儿先搁着,我再琢磨琢磨,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一定要给颖姐儿找个好先生才行!”
“有二弟操心,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徐宏和吴氏齐声答应着,又叫颖姐儿过来给二叔道谢。
徐襄见不得这个,挥挥手止住要行礼的颖姐儿,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他随意提了几个浅显的问题。
因为家里有囡囡和小妹,徐襄对如何对待小姑娘还是有些心得的,也了解一些小女孩子学习的状况。一问之下难免有些失望,他问了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浅显容易,颖姐儿竟连一个都没回答出来。不说比七岁的囡囡不如,就是刚六岁的小妹,也比她回答的好得多。
由此,徐襄更觉得,给颖姐儿找先生是必做之事。
☆、663。第663章 救救你表妹哇
徐宏和吴氏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孩子告辞了。
徐襄陪着郑氏用了早饭,饭碗还没搁下呢,门子上就报了进来,徐襄曾经的几位同窗已经到了门口。
一旦回家的消息传开去,这些应酬都是不可避免的,徐襄早有心理准备。闻得通报也不意外,只向郑氏招呼一声,辞出来,往前头应酬客人去了。
这一去,就是溜溜儿一上午。
同窗们也还罢了,终究没多少顾虑,说说话,叙叙旧,盘桓盘桓。
紧跟着临清知府、同知,连通一干官吏也上了门来拜见,请罪。徐襄好不容易才安抚了,客气一回,打发了去。
临清知府同知送了一份厚礼,被徐襄悉数退了回去,并直言拜托:“襄此次回乡,只是探望老母亲,略尽为人子的孝心,并不想声张,还望诸位老大人替襄遮掩一二。另,襄出仕几年,一直未能为父老乡亲尽什么心思,哪里还能让家乡父老破费?”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些人,徐襄再不肯在前院应酬,叮嘱门子几句,自己带着长福,只穿了一件半旧的青衫就出了门,去到酒楼上要了几样菜,用食盒盛了,一路出了镇子,往自家父亲、祖辈坟上扫墓,祭拜。
在坟上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带着长福回来,却也不敢回家,只去码头那边寻了一家清净的酒肆,要了饭菜吃饭。
这边饭菜上来不久,徐襄吃的味同嚼蜡,勉强吃了半个馒头就不吃了,只捧了茶喝着,让长福吃饭去。
长福一手掐着两个大馒头,一口馒头一口菜吃的香甜可口,一边含糊道:“爷,您这样可不成,再见姑娘,小的肯定要被问:‘你是怎么伺候你们爷的,就这么几天功夫,咋就瘦成这样?’”
长福一边说,一边用手掐了腰,还翘着兰花指点呀点的,尖着嗓子……不说像不像,先把徐襄给逗笑了。
玩笑一回,徐襄起身道:“我去旁边的书坊中看会儿书,你吃罢过来寻我。”
这话说完,还没等他出门呢,徐宏的小厮丰年寻了过来,一进门就先磕了个头,垂着手,毕恭毕敬道:“二爷,大爷让小的来寻你回去,德州府的姨太太和姨老爷连同表少爷都来了。郑家大爷二爷,还有几位表少爷在后边,这会儿估计也到家了。”
既然回家,这些应酬就是躲不掉的,徐襄深知这一点,故而心中有所不愿,却也没法子,只能答应着。
长福三两口将手中馒头塞进嘴里,喝口茶冲下去,跳起来跟着就走。一边走,一边将两个用纸包的鸡腿塞到丰收手里:“刚刚出锅不久,还热着呢!”
丰年低声道了声谢,随手就将鸡腿塞进怀里。
徐襄出门没要车,丰年带了车来,自然出门上车,一路赶回家去。
数年未见姨妈了,原本印象中风姿绰约的年轻妇人,如今再见,也成了两鬓斑白、皱纹横生的老妪。姨丈是德州府典吏官,掌管监狱刑罚的,五短身材,脸膛紫红,一脸横肉,并不高大的身体里却透出一股子剽悍之气来。
徐襄进门,自然先给姨丈姨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