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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天气,您就该在府里头好生的养着。偏生的,又要趟这一趟浑水,这又是何苦呢。”
“朱砂。”仿佛被朱砂念的有些不耐烦了,清颜轻轻从唇边斥出她的名字。朱砂会意,不再多言。
“若不,您先躺一会儿,待奴婢下去看看药煎好没,给您呈过来?”
“嗯。”点了点头,清颜一拂衣袖,将朱砂退下去。
等的朱砂出了帘账,清颜才从案前的软榻上,坐直身子。清凛的眸光所向之处,不是别处,正是暮染所站的角落。因是清颜郡主身子弱,所以营帐之内,不能没有人。一般皆是留下四五个丫鬟,在营帐里伺候着。
而暮染,正是那四五个之一。
“姑娘站了许久,也听了许久,想必累了,不如过来喝杯茶吧。”将盖在身上的白色绒毛貂裘推开,暮染才是看清,原来清颜身上竟然穿着一件红衣。眼里如火的颜色,跟她的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带着缥缈与清冷。
见被清颜识破,暮染索性也不再伪装,迈开步子走到清颜面前,屈身福一礼,
“月隐暮染见过郡主,曾有幸听闻过郡主的事迹,暮染心中好奇,所以不请自来。还请郡主,莫要见怪。”
“噗。”像被暮染的话逗的乐了,清颜“噗嗤”一声破口一笑。漆黑的眼瞳里的寒冰如同被笑意震碎般,化作璀璨的芒光。
似冰雪初融,又似春光初绽,那豁然明朗的艳丽让人迟迟移不开眼眸。
清颜的美,跟莲儿还有柳依依的不同,明明冷若冰雪里的寒梅,却又干净如天山的雪莲。娴静而优雅,是一种让人不敢接近的清高。
“月隐国的太子妃,果然是好胆色,如此单枪匹马的,就闯入我楚军的营帐内。清颜好生的佩服。”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子,清颜示意暮染坐下。并且亲自拿起案上的茶盏,给暮染斟一杯茶。
“郡主过奖了。”也不忌讳,暮染端起清颜斟的茶,呷一口。
看到暮染的动作,清颜微微一愣,
“太子妃就不怕我在茶水里下毒么?”
听到清颜这话,暮染反而眯起眼眸,浅浅一笑,
“你不会。”
对于暮染笃定,清颜亦是来了兴致,放下手中的茶盏,定定的看着暮染,
“为何?”
“不知道呀,直觉。”放下手中的茶盏,暮染摊了摊手,答。
“太子妃,果然是个妙人。”清颜看着暮染,悠悠一叹。而后想起什么,抿唇细问,
“太子妃如此费尽心思混入我楚军营帐中来,想必不是就为了跟我讨一杯茶喝吧?”
“清颜郡主睿智,自然能猜到我的来意。”面临清颜的询问,暮染没有拐弯抹角瞒而不答,反而是四两拨千金,将答案推回清颜身上。
清颜何其聪明,当然知道暮染此番来意。自顾给自己斟一杯清茶,甫尔低头,姣好的侧脸晕开一抹苦笑。幽幽的声色从清颜唇齿间叹出,宛若来自寒潭内的哀婉叹息,又似漂浮风里的万分无奈。
“答应日照出兵,我本意并非要挑起战火,生灵涂炭,而是为了寻找一个纠缠在心中多年的答案。”
“此答案,是关于端木城主的?”结合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来看,暮染多少能猜出,清颜与端木齐之间,没那么简单。
对于暮染会猜出来,清颜并不觉得意外,却也不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定定看着暮染,许久才开口,
“太子妃爱过一个人么,可知道,深爱一个人是何种感觉?”
“呀!”此问题,暮染当真难以回答。
“爱一个人就好似将心一层一层的拨开,露出最柔软的地方,将他的名字刻上。而忘记一个人,便是将曾经在心里刻上的痕迹,一刀一刀的刮掉,当心上的名字剜的干干净净时。心,也早已千仓百孔,鲜血淋漓。”口吐这番话时,清颜已经从软榻上站起,走到营帐内的窗户旁。抬起白皙的长指,轻轻将窗帘撩开。
凛冽的寒风见缝插针,从她指间撩开的缝隙灌入,拂到她的面上,划红了她的脸。
“郡主,您如何能站在风口呢。您的身子,若是着了凉,又该如何是好!”清颜才站下,朱砂端着药碗又从门外入内来。瞧见清颜的动作,匆忙放下药碗,将榻上的白色貂裘拿来,披到清颜身上。而后转头,怒目瞪向暮染。
“放肆,你是怎么照顾郡主的,竟然让郡主站到风口。”
“朱砂,不得对月隐国的太子妃无礼。”
“月隐的太子妃?”清颜的话,让朱砂的目光一滞,愣愣的看着暮染迟迟不能回神。
紧接着,又听见清颜道,
“把太子妃带下去,好生款待。”
“是。”领下命令,朱砂领着暮染,规矩的退出营帐。
正文 第217章前尘落幕
不知不觉,暮染在楚军营帐内已经住了十几日。
在与清颜的相处中,暮染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宁静及静谥。无论外边是漫天飘雪,还是锣鼓震天的厮杀,到她那儿,仿佛都成了收神的一笔寂静无声。
两人坐在烧着炭火的营帐里,默不作声的下着棋。暮染坐在清颜跟前,白皙而修长的长指捏着一粒白子,迟迟没有落到棋盘上。在认真看过清颜的棋路后,暮染弯弯的柳眉,悠然一蹙,
“郡主,凭您的身份容貌才智,即便是想成为楚国的一国之母也是并无可能。为何您,偏偏会瞧上端木齐呢?”
仿佛被暮染的问题问住,清颜拿棋的手骤然一滞。想了很久,才是开口,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注定。每个人都会自己的际遇,都会有自己的宿命,也许他端木齐便是我清颜的宿命吧。”
自知问到清颜的伤心处,但话到此处,又不能戛然而止只能继续开口,
“您不是想要一个答案么,如今四国交战,死伤无数。您这个答案,如何获得?”
“挑起战火非我所愿,我只是,只是……”皱了皱柳眉,清颜轻轻摇头,想说什么到底没有再继续开口。而是抿唇挤出一缕苦涩的笑,道,
“他会来的,你若是不来,我还没有那么笃定。你来了,他定然会来。尽管不是为了你,为了月隐,为了太子殿下,他也一定会来。”
“清颜郡主,似乎很了解端木城主?”清颜的话,让暮染微微有些怔神。
清颜仿佛失了魂,目光一时也没了焦距,错落看向远方,尤为缥缈,慢慢的打开了话匣子。
“他求学到楚国,成了我父亲的门生。七百多天的日夜相处,如何能不了解。我只是不明白,他说他爱我的,为何却在我们大婚当日,不见了踪迹。留下我一个人,成为楚国上下的笑柄。原本,我也是阳光明媚的女子,只是后来……”想起后来所遭遇的事情,清颜的声音逐渐低落入炭火爆开的“滋滋”声中。
账内的烛火盈盈,如同在清颜身上渡了一层昏黄的光。她周身流淌出来的悲伤,似一双无形的手,将人触不及防的拉入到黑暗中。
“郡主。”看着清颜陷入忧思,暮染也有些内疚。轻轻唤清颜一句,不等清颜回应,一袭白衣的朱砂已推开门口挡风的帘子,踱步入内来。
朝着清颜的面福了福身,道,
“参见郡主,启禀郡主,澜沧城的城主夫人来了。您,可是要见。”
“澜沧城的城主夫人?”莫说是清颜,就是暮染也是一愣。
那位柔柔弱弱的城主夫人,为何会来。带着满心的疑惑,暮染等着清颜命朱砂将城主夫人,迎入账内。
果然是端木齐的夫人,仍是那晚在庆功宴上的打扮,城主夫人婉柔迈着轻盈的碎步,跟在朱砂身后缓缓来到清颜跟前。悄悄仰首偷看清颜一眼,而后低头,屈下身子行了一个礼,
“妾身婉柔,见过清颜郡主。”
“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朱砂给夫人看座。”没有为难婉柔,清颜当即让婉柔起身,并且让朱砂给婉柔看座。
待的婉柔落座后,清颜才是道,
“不知城主夫人大驾观临,有何贵干?”
清颜的话一落,本是坐下的婉柔,忽尔又站起身。迎着清颜的面,“噗通”跪下来。
“郡主,无论前程往事如何,无论城主如何辜负了郡主。都请郡主高抬贵手,若是郡主心中有怨,就拿妾身的性命,来抵偿吧。求郡主高抬贵手,放过城主,放过澜沧城吧。”
实在不想,婉柔此番前来会是为此。暮染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