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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胭默默走过去,默默跪在她身后,默默的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木鱼声停,杜氏轻叹,“二小姐起来吧,何必受这个凉。”
若胭移过去,哭出声来,“母亲,若胭心里难受,母亲一夜白头,定是痛彻心扉,这全是女儿的罪过,女儿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女儿想跪着。”
杜氏将她拉起,苦笑,“若胭以后不可再这样说,若胭无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母亲现在也看淡了,不觉心痛。”
若胭就忍不住伸手去摸她头上的白发,杜氏握住她手,杜氏指尖冰凉,唯觉掌心一点热气,“没什么好摸的,头发嘛,黑也罢,白也罢,不过是个颜色而已,不足为道,母亲并不在意,倒是让你伤心了。”
“母亲,我刚去找大哥哥了。”
若胭扶着杜氏,目光紧张的盯着她,“大哥哥说了心里话,大哥哥并不是恨您,他真的只是想爱您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大哥哥心里亦觉得惶恐,母亲……”
若胭吃力的表达着,暗恨自己笨嘴笨舌,每每说出的话,不尽人意。
杜氏怆然一笑,阻住了她的话,“好了,若胭,不要再说了,你的好意母亲都明白,你以后也不必再去和承礼说什么,你们俩,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安安稳稳的,一切都好。”
已然看透,还有什么可不甘的?罢了,红尘一遭,就这般结局吧,路已经走错,再也无法回头,遗憾已经存在,再弥补也不可能平复无痕,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即使血脉相连如母子,也终究敌不过岁月的刀锋,总要被斩断。
真是岁月的刀锋吗?实乃人心所致吧。
“若胭,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书吧,母亲这里并无别物,唯有书多,你自己去吧,母亲再静一会。”不看若胭欲语又止,竟径自又跪下,闭目唤巧云,“带二小姐去书房,好生伺候着。”
若胭倔强不去,也跪在她身后,忍不住低声的哭,是真心的忏悔,巧云在她耳边轻声道,“二小姐还是去看书吧,太太现在可再受不起刺激了,奴婢说句死罪的话,倒觉得太太参佛要是能不再伤心,也好。”
若胭癔症似的看着巧云,这丫头泪如串珠扑簌扑簌,也就随她去了书房,没看见杜氏两行清泪无声滑下。
若胭在书房坐了许久,哪里看得进去,只满脑子想着杜氏和梅承礼,捧着书忘了时间出了神,直到巧云进来换了热茶,杯盖清脆的撞击声拉回她心神。
巧云道,“刚才四小姐来过,太太还在静坐,没有见,四小姐就走了,奴婢瞧着,四小姐似乎哭了。”
提到梅映霜,若胭的心更软,这个小妹妹不但纯真可爱,早上还多亏她仗义执言,不知道因此被责,刚才哭泣,又是为何?想到这里就站起告辞,和巧云直言,“去看四妹妹,四妹妹是个难得的。”
“巧云,研墨。”杜氏轻唤。
巧云疾步近前,“太太,您这是要做什么?”
杜氏不语,只进到书房,坐下,巧云便乖巧的研墨、铺纸,杜氏执笔凝神,不多时写就一封书信,轻轻呵干墨渍,装好密封,递与巧云,“你尽快送出去。”
巧云垂首接过,高声喊巧菱过来伺候太太,自己就悄然出门去了。
若胭出了东园没多远,迎面过来一人,却是贾秀莲,若胭只见她两次,谈不上喜恶,昨天饭桌上梅映雪利用她说的趣事来针对自己,并非她的过错,今天早上梅家恩冤枉责骂自己时,她明哲保身,也怨不得她,除了梅映霜,一屋子的人都选择沉默,她一个外人更没有理由出头。
“二表妹。”贾秀莲居然径直走来,态度温婉真诚,看来竟是刻意在等着了。
若胭也就客气的行了个礼,“表姐好。”初夏也跟着行礼,拜见了表小姐。
贾秀莲微微一笑,略有些不自在,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就道,“二表妹,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若胭一怔,“此话从何而来?”心中却是猜测,莫不是为了早上的沉默,这却大可不必,自己并无怪她之意。
贾秀莲面色一红,说起话来倒也大方,正是为的早上没有出言相助之事,若胭就笑,“此事与表姐无关,若胭虽然粗笨愚钝,却也知道是非分明,此事就忘了吧,以后不要再提,表姐也切莫放在心上。”
这是真心话,她不过是来做客,自当谨言慎行,不落井下石已是难得,又怎好过分要求?再者两人又是初见,并无交情,现在她又主动来道歉,更是难得,若不是若胭此时心乱,还真想和这个表姐好好亲近亲近,说不定也能成为闺中好友。
“表姐如无其他事,若胭就先走了。”
若胭满脑子都是梅承礼、杜氏和梅映霜,不想闲聊,就提出分别。
贾秀莲迟疑的点头,见她错身而过,到底又开了口,“二表妹,我有一事要说,事关二表妹。”
若胭愣住,“请讲。”
贾秀莲欲语又止,“此事说来有些冒昧,我也不敢肯定一定发生,只是心有不忍,欲做赔罪弥补之礼,二表妹要先承诺我,不论日后如何,不可泄露是我告知,不是我信不过二表妹,实则事关重大,我担不起重责。”
若胭吃惊,是什么事让她说的这样郑重,好奇之心一动便不可收回,点头,“不管什么事,表姐愿意告知,即是一片爱护之心,若胭自然感激,又怎么会做那忘恩负义的小人?”
贾秀莲见她说的严肃,也就一咬牙说了出来,“二表妹年过十四,正是议亲的年纪,婚姻是女子一生大事,虽说有父母做主、媒妁之言,到底自己也要谨慎些,不可全然不管。”
说到这里,若胭已差不多听出门道来了,这是要提醒自己仔细着婚姻大事了,又听贾秀莲接着说,“二表妹,如果近日外祖母和舅舅议起你的亲事,你一定要想清楚了。”
若胭明了,贾秀莲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有人要计算自己的婚事了,贾秀莲的梅顺娘的次女,梅顺娘那样的说话没遮没拦的,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被女儿听到也是有的,当下给她又行了个大礼,“多谢表姐告知,这样的大事关系若胭一生幸福,若胭自然不肯儿戏,更不肯被人任由指定,只是,若不是表姐提前说与知晓,若胭只怕始终蒙在鼓里,有心反抗也无力回天。”
贾秀莲讪讪脸红,低声道,“二表妹不必谢我,女儿家原本就身不由已,我也是由己推人,心有所怜,希望二表妹早有准备,不至于误了终生。”说罢,匆匆离去。
☆、亲事
因着没有园丁的打理,梅府的绿植长得一向不太好,三月时节里,这才刚见着花开,偶尔可见一簇簇的桃花,开的疏落浅淡,刚刚盛开,偏又早早凋零,万年青的新叶倒是生了不少,一层参差不齐的嫩绿色压在一丛丛的灰绿之上,突兀之中张扬着生机。
若胭目送她身影消失在一株石榴树后,慢慢的握紧了拳头,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吗?
我才进府几天,就赶着让我扔出去了?
幸好我得知了消息,要不然必定被瞒住定下亲,对方具体情况也绝不会如实告知,等到下了聘,一切已成定局。
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回走,没走几步,被人喊住,“二小姐,老太太和老爷请你过去。”
是富贵,一脸的担忧,快步走近来,一边行礼一边低声道,“二小姐留着神些,凡事三思而后定。”
这就是提醒了,富贵是个稳重的,从不多话,行事端正,只因上次被添禄调戏时得到若胭的庇护,心有感激。
若胭温言谢过,心中更加惊疑,贾秀莲刚说了小心亲事,富贵又提醒自己留神,想来是真有其事了,兴许,除了亲事,还会问责自己昨天外出去向和不久前打了梅承礼之事,自己也正好知道梅承礼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到了中园,果然张氏和梅家恩都在,就是梅顺娘和梅和娘也在。
若胭初见梅和娘,揣测着她的身份,叫她“二姑妈。”
梅顺娘就指着她大声笑,“瞧吧,就是个聪明的,昨天认出我,今天又认出和娘来了。”
梅和娘温和的笑着点头,目光却精亮的在她身上打转。
张氏呵呵直笑,招手唤她近前来,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又将她好一顿夸奖。
若胭垂头不语,紧抿着唇,忍不住笑,若是自己不久前没有亲眼所见她一路骂着去南园,没有一而再的被贾秀莲和富贵提醒,定会单纯的以为她不过是想在子女面前表现自己的慈爱罢了,可是现在再听这些肉麻的话,看她一脸绽放的笑容,只觉得毛骨悚然,只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