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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俩越发的哭到一处,直将杜氏骂的不堪。
梅顺娘推门就进来了,横眉怒目的指着梅家恩的额头,切齿怒道,“老三,你这个窝囊东西,竟叫那么一个女人逼得不孝顺娘,你还当什么官啊?回延津去种地得了,京州人谁不看你笑话,梅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梅家恩垂首痛悟,道,“大姐骂的是,这原是我的错,该骂。”
梅顺娘就气呼呼的叉腰,又将杜氏数落一顿,这才问张氏,“娘,您莫不是就这样把她留下了?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可留的,走了倒是干净,以老三现在的官职,再娶一房比她强百倍的也容易得很。”
“不留下怎么办,她只要出了梅家这个门,闲言碎语就来了,只能先这样了,只是委屈了老三,这样的人品相貌,这样的才学官职,竟有这样的妻房,唉,你也别再去骂她了,左右我以后忍让着些也就是了,只求个一家子平平和和的,可别让她再出个什么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梅家更说不清了。”
“都怨儿子糊涂,当年看她知书达理,只当是个温顺恭孝的,娶回来定能好好伺候娘,谁知道……”梅家恩一听这话又哭。
“啊呸!”
梅顺娘使劲点了梅家恩的额头,“她哪里伺候了娘?伺候娘就应该处处依着娘哄着娘高兴,你瞧娘现在被气成什么样了,还谈什么高兴啊,都是你造的孽!”
一挥手,“连个娘家也没有,我早就知道这样的人家能教出什么好的来?一准家里也不是个什么正经人家,算了,别说她了,还是想想寿儿吧,可别被她给骗了,寿儿心实,要是被人挑拨了,说是梅家要把他娘赶走,心里该胡思乱想了,这才是顶重要的。”
梅家恩一瞪眼,“他敢!他也不想想他姓什么!他姓梅!是我梅家的子孙!有什么可乱想的?再说了,他是奶奶带大的,谁跟他最亲?是奶奶!他对他有养育之恩?是奶奶!他娘不孝顺奶奶,我是看了他的面子才没休出去,他还有什么可乱想?他该感恩!”
张氏长长的叹口气,“罢了,我是心疼寿儿,明明有娘却跟没娘一样,真是可怜,又哪里是要他报答?带大又如何?没良心的就是没良心,扭头就走了,还能记得我是他奶奶?还能想起养育之恩?到底是他娘亲,没准还要为他娘报仇,怪我没有善待他娘,恨上我呢。”说着,向梅顺娘使了个眼色。
梅顺娘会意,立刻接过话,“娘又胡说了,就是娘不求什么,老三就那么不懂事了?寿儿要是敢对您有半点不敬,老三也不同意。嗨,要我说,寿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可不是那样不报恩的孩子,就怕有人挑唆,老三,别怪你大姐说话直,我可要提醒你,你新接回来的那个女儿,可不是个善茬,你自己也想想,是不是从她进府以后,就各种污七八糟的事来了?”
梅家恩锁眉沉思,叹道,“那孩子,的确不让人省心,也是在外面养的原因,没规矩。”
“老三,我跟你说个事。”梅顺娘凑了过来,“你说这府里,原本好好的安安稳稳的,你也不希望三天两头的吵吵闹闹的吧,你那二小姐也大了,年前已经满了十四周岁了,也就是十五岁了,这个岁数,早该许人了……”
……
☆、谋划
“老太太,二姑太太来了。”方妈妈在门外禀道。
“哈!她倒是消息灵通,娘,和娘这都多久没来了吧,今儿倒是勤快了。”
梅顺娘一脸讥诮,甩了甩手腕,只将几个镯子震得叮当响,大步就出去了,转眼就带了个妇人进来,是张氏的次女梅和娘,比梅顺娘小上好几岁,瞧着却比她显老,姐妹俩眉眼相似,只是身材消瘦,衣饰打扮也远不如梅顺娘富贵,一脸卑谦的笑容,“娘,女儿家里事多忙不开,好久没来看您了,近来可好?”
张氏就点点头,“来了就行,坐吧。”
梅和娘也不就坐,又和梅家恩相互打了招呼,这才落座,细细的在三人脸色打量,惊疑道,“娘,怎么女儿瞧着娘面色有些不太好?比起女儿上次来,憔悴了不少,三弟也瘦了些,精神也不太好,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梅顺娘嘴快,一屁股坐她对面,噼里啪啦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无非是说杜氏如何忘恩负义、心肠歹毒,又说新进府的章姨娘不懂规矩、目无尊卑,她生的女儿也是嚣张跋扈、专好挑拨离间云云,又说到梅承礼被若胭唆使的这几日没精打采的。
梅和娘的眼神一闪,似有迟疑,面上却只是随着梅顺娘做义愤填膺,安抚道,“娘,怎么家里竟是出了这么多的事?真是让娘揪心了,老三也是,这都是你的妻妾子女惹出的事,倒叫娘跟着受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张氏就阻住,“你一进来就说他,别说了吧,老三心里也不好受,你这是怎么,有什么事不成,今儿怎么跑了过来?”
梅和娘就瞟了眼梅顺娘,讪讪一笑,“并没有别的事,就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着娘了,心里老挂念着,正巧今儿得了闲,就过来看看娘,倒是巧了,原来大姐也在,正好我们姐弟仨也是很久没凑一起了。”
梅顺娘就斜了她一眼,道,“我可是昨儿就过来了,你来晚了,你既然来了,怎么不见淑云?倒把她留家里了?我可是带着一家子全来了,准备在娘这里好好住上几天。”
一听这话,梅和娘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却没作声,张氏呵呵一笑,“总得有个看家的不是。”
说来,张氏生的两个女儿,梅顺娘嫁的贾家,生意做得好,家境殷实,贾人林又是个惧内的,梅顺娘在贾家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的,日子过得舒坦,人也骄傲起来。
梅和娘却远没有大姐的福气,嫁的沈家,原本家里就不如贾家富裕,沈三才是个读书人,偏又没个运道,年年考,年年落榜,后来得了个急病,年纪轻轻的就去了,至死也没中个举,倒是留下一个女儿,小名唤作淑云,与梅和娘相依为命。
梅和娘倒是个坚韧的,不肯改嫁,靠着夫家薄产和自己省吃俭用,硬是一个人把女儿拉扯了长大,好在女儿沈淑云也是个懂事的,不但出落的如花似玉,更是遗传了沈三才的文采,平时自己翻看父亲留下的书籍,一年年下来,竟是无师自通,不但识字无碍,就是吟诗作对,也说的通,是个难得的知书达理,只是,年近十八,尚未许配人家,这样的年纪待字闺中,说起来,已有些晚了,只是这母女二人虽是一边着急,却又一边挑剔,总要择一户门当户对又能提携的人家才是。
子女三人难得到得齐,关起门来说得热闹。
北园此刻也是掩门低语,细细相商。
“老太太真是糊涂了,留她做什么,几十年来巴不得把人家赶出去,这一回人家自己要走,却又留住,这戏做的,真是可笑了。”郑姨娘气呼呼的,银牙紧咬。
赵氏冷笑,“你也知道是做戏了?这正是老太太一贯的把戏,这不,这么一哭一留,儿子就更听她的了,这目的就达到了,再说,她那话也没说错,休妻这事,传出去总是不好听,老太太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怎么肯这样被人落脸?”
郑淑芳就咯咯笑,“大姐,你生什么气啊,太太就是留下了,以后日子也有她受的了,经过这事,你当姐夫还会对她念旧情吗?只怕恨她厌她还来不及呢,东跨院那个,也是个摆设罢了,我来这几天,还没见姐夫过去一次呢,以后还不是天天守着你了?依我看,这倒是个好事。”
郑姨娘细细一琢磨,笑起来,“还是你说的有理,也好,留着她正好用来刺激老爷,我便坐收渔翁之利。”
三人细说一阵,赵氏又想起一事,沉声道,“险些忘记一事,来说与你们听听,昨夜我出去闲步,本想去找老太太闲话,不想到门外听到有人说话,竟是老太太和她那大女儿梅顺娘在商量一桩事,你们可想不出什么事,竟是梅顺娘要给那丫头做媒,把那丫头嫁了。”
“竟有这事?”郑姨娘差点惊呼出来,“大姑太太这是第一次见着二小姐,怎么就要给她做媒,是什么样的人家?好是不好?”
赵氏哧了一声,撇嘴,“好人家?她能安那好心?自然是个火坑,要把那丫头推进去呢。”就把听到的一一说了出来,“老太太同意了,就等着你家老爷点头,这桩亲事就算定了。”
郑姨娘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倒是不错,我早就看不顺眼那丫头,早点打发出去倒是好,嫁到关外去,还是个瘸子,哈哈,看她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