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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奶奶,奴婢知错了,可是……”迎春回头见雁徊楼前不见人影,这才讪讪认错,急着又道,“可是,三奶奶,大奶奶那边来人了。”
若胭顿住,眉间微蹙,何氏这阵子还算安分,虽然挑拨言语不断,总没有折腾到瑾之来,这会子打发人来,为的哪宗?
“谁来了?说的什么?”
“大奶奶身边的香棋,只说是大奶奶有些话儿想和三奶奶说说,请三奶奶移步走一趟。”迎春一板一眼的学着香棋的腔调重复一遍,继而又强调,“三奶奶别听这话像是客气,可那态度很嚣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坏事做多了,脸洗得再干净,胭脂抹得再娇艳,也一样像脑门贴上“坏人”标签,让人谈之色变。
何氏就是这样一个人,因她素日里总是变着法子给若胭使绊子,以至于瑾之众人都对她避而远之,但凡她有什么举动,总觉得没安好心。
若胭轻笑一声,有话要说?我怎么不觉得自己和她有什么可说的?勿怪这丫头防贼似的,自己也认为何氏这番没好心,一准又在前头挖了坑等着自己往下跳。
“在瑾之等着?”
“是。”迎春有些忿忿,“让她走还不走,说是大奶奶说了,必要等三奶奶一起。”
呵!看来是势在必得啊!
若胭略作沉吟,吩咐道,“初夏,你去趟二夫人那边……”忽地怔住,只见远远的一人过来,看方向是从瑾之过来的,而那人,正是碧姗。
“不必去了。”若胭低低叹口气,自己还想着去找和祥郡主来做个见证,谁知人家丫头都到门口了,微顿,“去大夫人那吧,替我借几卷画作来观摩。”
初夏眼神一闪,如飞而去,迎春却愣愣的问道,“三奶奶,奴婢从未见您作画,怎么今日有兴致要作画了?”
素不多言的晓萱朝她看一眼,出言回答,“正因反常,才能引人生疑,三奶奶一向敬重大夫人,既是要借画,怎会让初夏代为前往?”又征询若胭,“奴婢去找主子。”
“不用。”
若胭缓缓摇头,看着碧姗越来越近,道,“后宅里的事,何必急着让三爷知道?难道你我还处理不了?”
晓萱笑了笑,“三奶奶说的是。”
主仆说着话,碧姗已到眼前,笑容深深,“三奶奶,二夫人请您过去霁景轩一趟。”
和祥郡主已经在霁景轩了,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还麻烦些。
若胭轻轻颔首,当先而行,路过霁景轩时,眼角余光见被晓莲堵在门口的香棋一溜烟跟了过来,也不做理会,脑子里飞快的将今日里与何氏相关的所有芝麻蒜皮的事都回忆了一遍,除了与那个给乳娘送汤的小丫头,更不知还有什么交集。
可是,不过一个照面,还能赖上个罪名?
若胭心里冷笑,不以为惧。
☆、大姐
直到了霁景轩,见到那坐的坐、站的站、跪的跪的场面,听了一出悲切愤怨的哭戏,才深深感慨,自己又一次低估了何氏的手段。
自进霁景轩大门,气氛即压抑而紧张,四五个面生的丫头行色匆匆,端着水盆、帕子、汤药之类,不知从哪里去往哪里,一个个垂眉低首,屏息不语。
据说是“食欲不佳,连日躺着”的何氏也下了床,抱着个圆滚滚的肚子坐在一张围满了毡子靠垫的红木高背椅上,眼泪汪汪,表情哀泣怨恨,时不时看向旁边沉穆肃容,一语不发的婆母。
哭戏不是何氏唱出来的,是跪在两人面前的小丫头,还不等若胭向和祥郡主把礼行周全,何氏急不可待的朝小丫头甩了下汗巾,“三奶奶来了,你把事情再说一遍。”
若胭平静的打量低伏着头的小丫头,头压得低,两鬓唯有乱发垂下,遮住了眉眼,看不见神色,但那一动不动的背脊倒是醒目,似乎不太恐慌。
“大嫂突然把我叫来,却着个丫头跪着说事,令我好生糊涂,也罢,母亲也在这里,大嫂这么个排场自然有用处,少不得事情与我有几分瓜葛。”若胭忽地抬眉,目光如疾迅的暗器在何氏脸上一划而过,旋即温温笑道,“这丫头是何人,先抬起头来让我瞧一瞧,既是说我的事,总该让我认认脸才好。”
何氏不由得打个寒颤,侧目又去看和祥郡主,后者却略垂了垂眸,若有所思,根本没有理会她。
倒是那丫头似是抖了下肩,慢慢抬头。
正是途中偶遇的那个提食盒的丫头,只是先前看似憨厚无心机的笑脸,眼下有些扭曲。
“三奶奶……”
“说吧。”
若胭没打算再看她演示完一整套的表情,就挥挥手。
丫头便又低下头酝酿情绪,片刻之后开口叙述时,脸上已经挂了惊惧的泪水,“今天辰时,奴婢照例去大厨房取淮山人参鸡汤,途径香樟园时,恰好遇上三奶奶,奴婢不敢怠慢,上前行礼,三奶奶特别热情,主动拉着奴婢问这问那,得知食盒里放的是给乳娘喝的汤,还拿过去打开盖背着奴婢看了看,奴婢虽然奇怪三奶奶的举动,却也不敢不从……”
这信口雌黄的能耐真是令若胭目瞪口呆,晓萱听不下去,怒斥“胡言乱语!三奶奶何曾……”,被她拦住,急什么,人家特特的找了这么个演技精湛的丫头来栽赃,总要让人把戏唱完,毕竟,那说流就流的眼泪也不容易。
丫头被晓萱斥住,顿了顿,小心抬头见若胭静观其变的神态,眨眨眼,又淌下两行泪,继续说道,“奴婢回到霁景轩,正好两个乳娘在陪着大奶奶说话,奴婢就端出汤羹让乳娘喝,没想到乳娘喝下不过一刻钟,就同时腹痛如绞,呕吐不止,又说身上奇痒不止,撸袖一看,原本干干净净的胳膊上,竟然长了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红点。”
若胭暗惊,乳娘中毒是件大事,怪不得场面壮观。
许是丫头语气不够激动,又或者见若胭沉稳不乱,何氏性急,抢过丫头的话,自己补充,“这两个乳娘费了母亲多少功夫筛选出来,我自从领进这霁景轩,哪一日不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半点不敢大意,皆是为了肚子里这点云家的血脉,这淮山人参鸡汤,已经连着吃了五六天也不见有事,偏偏今日与三弟妹看上一眼就出这大事,我这个做大嫂的素来胆小怕事,断不敢疑心就是三弟妹做了手脚,只当是这丫头说的胡话,或是厨房那个厨娘不讲究卫生,只好求了母亲亲往大厨房查看,未查出半点问题,又请了郎中来诊看乳娘,却说是中了毒,言之凿凿,不由得人多想,三弟妹,你我妯娌一年有余,虽往日里有些误会,也不是个要致人于死地的仇恨,你明知这两个乳娘非同一般,何苦有意加害?”
这番话,说短不短,难为何氏一口气喊出来,声泪俱下、悲愤激慨,在场者听闻,无不动容,心里已纷纷认定凶手。
饶是若胭早有心理准备,被她主仆二人这么诬蔑指控,旁观者目光灼灼,心气已显不平,暗暗稳住心神,冷冷一笑,看也不看何氏,只朝一直静观不语的和祥郡主道,“母亲,辰时左右,我去探望了七妹妹,您是知晓的,回去路上的确见了这丫头一面,却从未碰过那食盒,是这丫头自作主张打开食盒让我看了眼,我更不知霁景轩的两个乳娘为何会中毒,这丫头既说是我拿了食盒去看,可有证据?”
“有证据。”
那丫头大声说道,举起右手,只见她手背上赫然几道血痕,一看就是被指甲抓伤,“当时三奶奶要看食盒,奴婢下意识就护住,谁知三奶奶突然就使劲抓挠奴婢的手,奴婢吃痛,不敢反抗,只好松手。”
若胭看了看那只布满血痕的手,又看看自己并不长、修剪圆润的指甲,琢磨着如果使劲的话,的确可以达到这种创伤程度,可自己身为三奶奶,居然为了个食盒去挠丫头,这个笑话足够全京州人们笑一年了。
“母亲,当时晓萱在我身边……”
若胭这么举证时,心里其实没多少底气,她想起周老爷子过世时,何氏也曾嫁祸过一次,初夏出言维护,和祥郡主就明说,她自己的丫头算不得证人,那么,晓萱这一次也算不得吧。
“三弟妹的意思是,还有人自己故意伤害自己?”没等和祥郡主出言,何氏已抢先质问。
“大嫂的意思是,光天化日之下,我为了下毒而挠你的丫头?”若胭亦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何氏结舌,随即朝和祥郡主掩面而泣,“母亲,您知道儿媳我向来嘴拙,争辩从不是三弟妹的对手,其实我何曾想过要与三弟妹为难,只是这两个乳娘……中毒的虽是乳娘,可想害的却是这未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