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若胭诚实的摇头,却又认真想了想,道,“去了自然知晓。”
“我陪你同往。”云懿霆握紧她的手,站起身。
若胭将他按在榻上,轻轻摇头,“母亲只说让我去,你若不请而往,恐怕不合适,怎么,你忘了我满身的刺了么?”说罢,还故意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
云懿霆轻柔将她拢在怀里,吻了又吻,沉默不语,眉尖拧了又拧,最后缓缓松开,温柔的说,“嗯,去吧。”
若胭踮起脚回亲了他一口才出门,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心里却在掂量,云懿诺的生病和执拗从军、云懿霆奇怪的态度,以及和祥郡主突然要见自己……几件事关联起来,似乎可以猜出几分了。
结果却令若胭愕然,当她到存寿堂,尚未来得及行礼,就见国公爷大步迈进,面色沉凝,颇为不悦的朝和祥郡主瞪一眼,轻叱,“你叫若胭来做什么!”
“有何不可……”和祥郡主亦是怒色隐隐,难得的顶嘴。
“休得胡言!”国公爷声音猛地一压,气势却更盛了几分,“若胭,你回去。”
场面蓦地变成这样,若胭脑子反而清醒了,和祥郡主避开国公爷叫来自己,绝无好事,只是被国公爷及时赶到,计划落空,反受其辱。她沉静的看了看两人,屈膝行礼,默默后退。
和祥郡主浑身一颤,眼泪成串落下,国公爷虽是武夫,不懂柔情浪漫,却也从未对她大声说过话,夫妻俩相敬如宾,十几年和睦安详,今儿当着儿媳的面好不容情的驳斥她,虽未点明她用意,已经是响亮的打了脸,顿觉羞愤,捂脸哽咽,心中一股不甘与怨恨蓬蓬高涨,颤栗的声音从指缝里传出来,“诺儿是我的孩子,他原本多么懂事,如今变成这样,是谁的过错?我是他母亲,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毁了一生?”
“诺儿是你的孩子,若胭也是!”若胭不由的顿步去看,只见国公爷浓眉竖起,轻喝,“路是他自己走的,他愿意如何便如何罢,你若不愿,就该自小管教,如今心思不正,还能是谁的过错?”看若胭止步,面有惊疑,缓了缓神色,和悦的道,“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父亲。”
“国公爷!”
若胭刚一抬步,忽听和祥郡主急声呼喊,“国公爷,她不能走!诺儿是因为她才起着糊涂心思的!”
“闭嘴!”
在国公爷勃然大怒的制止声中,和祥郡主声泪俱下,失控的哭道,“我知此乃家丑,怪诺儿自己不争气,因此我一直隐而不发,忍痛将他送进宫去,谁知他这样固执,我百般无奈才走这一步,国公爷,我亦无所求,亦不怨老三媳妇貌美招惹,只要她去劝说诺儿回心转意,就够了……”
因为我?
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得震天响,若胭耳朵里嗡嗡直叫,和祥郡主后面再说什么也恍如天边,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那个素来端庄美丽、集高贵与温柔于一身的中年妇人,此刻她泪流满面,仪态尽失,激动与悲痛让她不住的颤栗,不断涌出泪水的双眼哀求的望着国公爷。
“岂有此理!儿子糊涂,你也糊涂!此事不许再提及半个字!他既然要从军,我明日便送他入营!你身为主母,该好好反思!”国公爷已是怒不可遏,冷厉的朝和祥郡主撂下一句话,摔袖就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停下,对若胭道,“走,若胭,我送你回去。”
若胭从未见过国公爷如此大怒,僵立一旁,心惊肉跳,咬紧了牙避在纷争之外,和祥郡主的用意她已心知肚明,虽然那句“老三媳妇貌美招惹”让她很不痛快,但是眼前焰火腾腾的场面令她顾不得追究,反而满心翻腾的想起那个久未见面的四弟,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从戎
沉默的出了存寿堂,身后是和祥郡主压抑的哭泣声,前面是国公爷挺直的背脊,若胭忽然停住,轻声道,“父亲,若胭有话要说。”见国公爷转身来看,暗吸一口气,接着道,“父亲常年征战在外,母亲在家,虽锦衣玉食、仆婢成群,心里却无一日不牵挂您、担心您,母亲身为军人家眷,最能明白‘武’之一字代表的是鲜血、危险、生死和没完没了的恐惧,母亲这般过了十几年,饱受折磨,当然不愿四弟再走父亲这条路,这也是一片慈母之心,纵有不妥也可谅解,四弟□□通透,我一向赞他容止有度,不如,不如我去劝劝也好,我是嫂嫂,劝说幼弟,于情于理,并无大碍。”
国公爷目光复杂的盯着她,浓眉拧了松、松了拧,几番之后,扭过头去,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若胭,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是诺儿糊涂、失礼,连累你了。”说到最后,语气有些哽咽。
若胭自己也说不好,从礼法的角度来讲,究竟自己该不该主动招揽这事,但是,很有必要。
和祥郡主说云懿诺是因为她才决定弃笔从戎,她很吃惊,也很难过,与其说体谅和祥郡主的慈母之心,倒不如说是为了国公爷和云懿诺,有大老爷和大爷在,还有云家众多门生同僚,足以护住云懿诺仕途平顺,若是从了军,安危却是天定了。
“四弟,病中宜暖,喝杯热茶吧。”
若胭走进去,就看见云懿诺坐在长案前,双臂撑着上身,微微前倾,眼帘低垂,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下巴如削,显然清瘦不少,听到动静,抬眼往门口看去,却见若胭缓步而来,冬日发白的阳光洒在她身后,使那张明媚、柔和的脸庞笼在淡淡阴影下,远远瞧着,朦朦胧胧。
“听说四弟染了风寒,我过来瞧瞧,四弟服了药,可好些了?”若胭将清茶放在他面前,隔着长案,微微一笑。
云懿诺静默的看着眼前轻雾飘绕的清茶,片刻,撑着双臂站起来,安安静静的注视若胭,忽地苦笑一声,低下了头,“三嫂……你是来看望我的,还是代母亲来劝说我的?”
得,还没来得及铺垫呢,就被人一语道破,若胭只好强颜笑了笑,满面真诚的答道,“二者皆有。”
“三嫂!”
云懿霆突然一抬头盯住她,伸手来拉她,却与半空中又缩回手,脸色冷了冷,背过身去,“三嫂不用来看我,我想要的,三嫂给不了我,也不要劝我,我离家进宫这段时间,已经想得很清楚,心意已决,谁也无法改变。”
若胭心口一滞,无言以答,他想要的,自己的确给不了他。
这个傻孩子!
“四弟,你想走父亲一样的路?”
“鲜血?刀剑?有何不可?”他依旧背对着若胭,轻缓的回答,声音中有些陌生的冷傲,不再是从前那个温和如春的少年。
若胭蹙眉,看着他消瘦的后背,莫名有些心疼,“有何不可?旁人只道父亲威名鼎盛、□□呼啸,难道你不知道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是怎样艰辛?你该好好看看父亲脸上的风霜和手心的厚茧!你若执笔赋词,何须沧桑!”
“那又如何?”云懿诺倏的回身,深深的看住若胭,容色渐渐激动,“习武艰苦,战场血腥,我都知道,可是付出亦有所得,父亲得到母亲的死心塌地,三哥有你全心全意,三嫂,清明时,三哥回乡祭祖,你是如何牵肠挂肚?年中时,三哥混帐,你是如何肝肠寸断?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对他那么痴?那次,三哥一伸手就扣紧了我,我就想明白了,三哥习武,可以保护你,让你觉得安全。”
这是哪跟哪呢?
若胭瞠目结舌,喉中干涩,竟是无言以对,没想到一向聪明的云懿诺竟然悟出这么个结论,自己是爱上了云懿霆的孔武有力!他却不知道,云懿霆年幼时受劫,若他不习武防身,怕是难活到今日。
“四弟,你还小,等你长大就会明白,你三哥就是你三哥,不管是否习武,不管身份与地位,他就是他,不可取代。”
若胭以前从喜欢拿云懿诺和梅承礼相比,比来比去,就觉得云懿诺比梅承礼强,可如今再看,两人在面对心结时,都一般无二的爱钻牛角尖,都是熊孩子!
若胭努力平复情绪,尽可能温和的劝说,“我是你三嫂,如姐姐一般,你是我弟弟,从我嫁给你三哥,我就一直当你是弟弟,年幼却懂事的好弟弟。”
“弟弟……”云懿霆双手扶案,缓缓又坐下去,稚嫩俊俏的脸庞上满满的哀伤,少年成长的忧伤总是格外容易渲染时光,连窗台上投落的日光和院子里海棠树上留鸟的啾啾声,都沾染上了淡淡的伤感,在空气中慢慢浮动。
“三嫂请回吧,我知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