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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住,轻声道,“才听红月说了,何必又劳三弟妹亲自过来。”
若胭含笑打量她,多时不见,王氏越发消瘦,颧骨高耸,目光淡无神光,素衣飘荡,可知骨瘦如柴,执手落座,只觉得她手心清凉,这才刚入九月,已没了热气,必是气血双亏,又怜惜的叹一声,道,“我来看看二嫂罢了,二嫂倒这样生分,寺庙清苦,二嫂瘦了不少,既然回来,要好好补上身子才是。”
王氏低言谢过,唇边浮出个似有似无的苦笑,端起茶来掩住,慢慢喝着,一时间,没有话语。
若胭也叹自己不善与人闲聊,若是才来即走,又不合适,但王氏无话,自己也着实不知怎么挑起话题,忽想起一事,问旁边一个丫头,“三太太今儿在家?”
“回三奶奶的话,三太太去周府了。”
若胭一怔,老爷子的头七,三太太亲自过去,可见对周家还是满意的,又对那丫头略略笑道,“我好久没见永哥儿了,永哥儿在哪里,你快抱来让我看看,我这儿正有个好玩儿给他。”
王氏面容顿时僵住,眼珠儿也不错的盯着若胭,好一阵才睫毛一颤,垂下眼睑,嘴角牵了牵,没作声。
那丫头也伶俐,看看若胭,又看看王氏,笑了句“三太太去了周府,说是永哥儿太小,还是该避着些,这会子应该由乳母带着在前头做耍呢,三奶奶稍后,奴婢这就去抱来。”快步而去。
直等她出了大院门不见影,王氏才又缓缓抬头,那眼角已流下一串泪水,若胭瞧着心酸,虽没有确切证据证明三太太有意隔离她们母子,心里却是认定自己的猜测,想起杜氏和梅承礼,又难受几分,看还有两个丫头在跟前,不愿王氏哭起,引人生疑,忙笑道,“二嫂一回来就拿着个鸡毛掸子拍来拍去,我一进来就觉得满屋子的灰尘,直想揉眼,瞧吧,连你自己也受不了了。”
王氏知其意,忙拭去泪水,笑道,“这是我的过错了。”
不多时,那丫头就抱了永哥儿来,后面跟着忐忑不安的乳母,王氏遥遥的听到脚步声就情不自禁的探首张望,才见着永哥儿的衣角就睁大了眼,泪花闪闪,永哥儿也一眼看到王氏,奶声奶气的叫了声“母亲”就挣开丫头跑来,王氏飞快的迎上,张开双臂将儿子搂在怀里。
乳母紧张的四下张望,若胭笑道,“妈妈这是在找我呢,放心,我就是想永哥儿了,恰好过来看二嫂,给永哥儿带个小玩意,回头三婶问起来,就说我的不是好了。”说着话,将来时准备好的一串檀珠套在永哥儿腕上,又摸了个荷包塞在乳母手里。
乳母会意,尴尬的笑了笑,一声不吭的后退几步。
王氏将永哥儿抱在膝上,不住的端详、不住的落泪,永哥儿乖巧的为母亲擦泪,用含糊不清的稚子之语哄道,“母亲不哭,永哥儿陪着母亲,永哥儿好久不见母亲了,母亲去哪里了,怎么不带着永哥儿呢。”
这童言童语真真儿叫人疼痛,王氏更加落泪如雨,又回答不得,只好将脸埋在儿子肩头,压抑的抽泣,若眼听了亦觉潸然凄楚,不禁想象,当年梅承礼如永哥儿这般年纪时,是如何面对杜氏思念的泪水?虽不知道三太太为什么不喜欢王氏,但是在永哥儿这事上,与张氏很是相近,而自己无能为力,只能期盼永哥儿不会成为第二个梅承礼。
王氏哽咽着问了永哥儿吃食睡眠,永哥儿软嘟嘟的一一作答,那娇憨之态叫王氏爱怜不已,抱着不肯撒手。
乳母有些着急,恐三太太突然回来看见,但是收了若胭的东西,不好明着催促,只急得直搓手。
若胭也不理她,一语不发的旁观。
到底王氏也胆小,她倒不怕三太太罚她,只怕这一回消息泄露后,往后想母子相见就更难了,忍着心痛唤了乳母近来,也赏了个钗,又说了好些感激的话,犹豫再三,将永哥儿推到她怀里,催她们离去。
等两人果真出门去,王氏那泪又大雨似的收不住,霎时湿了前襟,若胭叹息,安慰了几句,自知言语贫瘠,与此干涩相劝,不如留个清静容她自行静心,遂告辞而去,王氏拉住她谢了又谢,激动的也说不出别的话,一时两人别过,若胭依旧领着两个丫头返回。
☆、苟且
三房园景雅致,曲廊亭台,环山抱水,美不胜收。
金秋的天空,蓝得如同一方上好的玉,刚从清溪里端出来,还流淌着清润剔透的水光,大朵大朵的云雪白无瑕,点缀在巨大的蓝玉天幕上,清新明丽,消尽了暑热的阳光温凉恰好的洒下来,把白云的边缘染成一圈浅金色,也将这园子的花草楼台镀一层灿烂颜色。
一带五彩斑斓的月季摇曳在若胭裙裾,迎风吐芬,款款扭腰,从圆润光洁的卵石小径两旁蜿蜒开去,沿着一条人工开凿的五尺宽清渠一路前去,遥遥的隐没于琉璃粉墙与几间玲玲屋舍之间。
若胭望了眼那屋舍,有些陌生,又往前看,见一排黛瓦粉檐的小楼,认出是云归瑶出嫁前的闺楼,这才恍然那几间屋舍也是属于云归瑶闺楼的一部分,因地处楼后,又被高墙遮掩,平素大家去看云归瑶都从前门进去,因此少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三奶奶,是否要过去看看?”哓萱见若胭驻步而望,问道。
若胭微笑,迎着阳光的脸庞细腻娇嫩,呈现微微透明的粉色,胜似满径的月季花瓣,回府两个多月,在云懿霆的娇宠与滋润下,她已明显丰腴不少,肤色晶莹润泽,颊生红晕,眉眼波光流转,神采生辉,“四小姐出嫁后,这楼房应是空了下来,这会子,估计连个人也没有,我去做什么。”想了想,到底心动这花景,当初春花开遍庭院时,满眼铺天盖地的鲜妍花海,自己却因担忧、思念云懿霆而食不知味、也不安寝,纵使瑶台佳境也觉黯然无色,到此时,两情相好,自然天阔地宽、处处胜景,“不过,我也不进去,沿路走走看看花吧,这月季开得不错。”说罢,拾步缓行。
却见右边一带灌木相连的石板路上走来一人,怀抱着个碎花缎子包袱,远远的看见若胭,猛的止步,犹豫片刻,就加快的脚步,过来行礼,“三奶奶安好。”规矩而拘谨的立于一侧。
若胭移目将来人打量,三旬上下的年纪,身材纤腴合度,衣着素雅,乌发盘髻,别两只点翠素簪,更无其他装饰,纵使这般,却掩不住眉眼风韵,以前从未见过,对方却一口叫出自己。
若胭微讶,很快猜出来人的身份,微微笑道,“这是赵姨娘吧。”
赵姨娘一怔,随即面带喜色,又是轻轻屈膝一礼,答道,“三奶奶好眼力,认出妾来,三奶奶这是来找我们太太吗,太太一早去了周府,不知回来了不曾,三奶奶若有急事,妾可差人往周府去禀报,若是不急,不妨先坐坐,妾陪三奶奶过去厅上喝杯茶吧。”言语态度很是殷勤周到。
若胭摇头,客气的答道,“赵姨娘客气了,我不是来找三婶的,刚才去二嫂那边坐了会,正往回走呢。”
赵姨娘虽然是个妾,那也是三老爷的妾,又生育了六爷云懿弘,若胭见了她,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
赵姨娘见若胭这话,既有些失望,又似松了口气,也不劝留,也不闲话攀扯,笑道,“既是如此,妾就不多话了,三奶奶慢走,妾先告退了。”
若胭也微微弯腰点头,“赵姨娘请。”
赵姨娘低着头远去,很快消失在灌木丛后。
初夏收回目光,道,“奴婢听说三老爷和三太太立了规矩的,妾不可随意走动,这赵姨娘也是胆大,趁着三老爷和三太太不在府里,就敢私自出府。”
刚才赵姨娘来的方向正是对着通往侧门的甬道,并无别的楼阁,显然是从府外归来。
若胭轻笑,“总在府里窝着也闷,我们只当没看见。”依旧提步,沿着□□慢行。
花开绚烂,彩蝶纷纷,清风拂过,空气中流溢芬芳,若胭循着金色流溢的阳光和含着清柔花香的风,环顾四下,绿植高低错落、芙蓉、月季与菊花间或掩映其间,旁边一带清流见底,两边铺开依旧浓绿的草地,像一匹葱翠底色上满绣富贵团花的锦缎,再远一些,石桥如新月,亭亭拱起一道玲珑的弧线,有亭如女,绰约立于繁花之间。
美景如斯,主仆三人也都无言,各自赏景,连脚下的步子都不自觉的轻巧无声,唯恐惊扰了蜂飞蝶舞。
一路漫步,移步换景,不多时就到那玲玲屋舍不远,若胭看了看那屋舍,一带静寂,可见云归瑶出嫁后,这里的确闲置,若胭略略驻步,就折身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