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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呵呵一笑,嘴角撇出个得意洋洋的弧度,“正是这话,我们三小姐……哦不,现在该叫太太了,我们太太说了,二姑奶奶没有奶娘,可当时出嫁时身边也跟着个嬷嬷,太太有奶娘在,一起带到夫家,可不是更稳妥放心?”
若胭不由的蹙起眉头,没想到梅映雪连佟大娘这点事都嫉妒着,非要抬举了自己乳母攀比,这也随她去,左右不与自己相干,只是若胭看周氏眼前这小人得志的嘴脸,想起她曾领着一群丫头婆子去东园抓巧云之事,心里很是不快,不肯再与她多话,冷笑道,“即使如此,但愿周妈妈往后行事当真能让三妹妹觉得稳妥放心吧。”抬步就走开。
不出几步,旁边忽上前两人,一齐行礼,“三奶奶,主子让奴婢来请三奶奶回去,天色不早,主子急等着三奶奶。”竟是初夏和晓萱。
“也好,我和雪菊姑娘说一声。”若胭心里嘟囔云懿霆也必是厌烦席面,不肯在这里陪着喝酒,才要离开,“你们可见了雪菊姑娘?”
初夏道,“一刻钟前,奴婢瞧着像是往后院那厢房里去了,对了,奴婢远远看到那个引雪菊姑娘进院子的丫头像是来喜。”
“来喜?”若胭困惑不解,“她不是四小姐身边的吗?怎么会过来?难道四小姐她给了……”
“走,我们去看看,顺便和雪菊姑娘辞行。”若胭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带着两个丫头过去。
那厢房门口也贴了对联、挂着灯笼,只是有些冷清。
恰到门口,就看见雪菊姑娘从里面出来,相视之下,各有诧异,雪菊姑娘笑道,“三奶奶怎么没有和大舅奶奶入席?是我怠慢了,这就陪三奶奶入席。”
若胭笑,“雪菊姑娘客气了,是我四处找你辞行呢。”
“这……”
“二姑奶奶。”忽一声音惊喜响起,“奴婢在屋里听着声音就猜是二姑奶奶,出来一瞧,果然是。”
正是来喜,满脸喜色的上前行礼。
眼见为实。若胭讶然问,“来喜,你怎么来了?是四小姐让你过来的?”梅映霜未出阁,绝不可能亲自参加姐姐的婚礼。
来喜张口欲言,又看看雪菊,没有说话。
雪菊略作迟疑,就笑道,“三奶奶,来喜是跟着沈姨娘来的。”
“沈姨娘?”若胭越发的糊涂了,“哪个沈姨娘?”
若胭竟不知情?这下子,雪菊也不知该如何解释,颇有些尴尬,却在这时,一位粉衫艳妆女子从屋里出来,款款行礼,莞尔笑道,“二表妹,好久不见了。”
若胭闻声猛地望去,那女子眼眉雅致,神色淡定清朗,分明熟悉,却似陌生,不是沈淑云还会是谁?
“表姐?”若胭呆呆的看着她,僵直的喊,觉得自己的舌头打了结,怎么也扯不直,眼前的人像在梦中,那般不真实,当初在梅家,从第一眼见到这位“大龄未婚”表姐起,若胭就对她又敬又爱,并坚信她无论等多久,都一定不会屈从家境清贫与社会舆论,总要找一个两心相悦的良人才肯欣然出嫁。
可事实是,她成了齐骞的妾,并且跟着梅映雪这个正房太太兼表妹一起进门,出了什么事?
“雪菊姑娘,这位……沈姨娘是我娘家表姐,我想与她说几句话,不知是否方便?”若胭斟酌着问,她也不知这妾室进门的规矩,万一不许外人探视呢?毕竟,这也是沈姨娘的新婚之夜,而新郎还没过来看过呢。
雪菊倒没有为难,立即应许,“三奶奶请便,我先去前头照应。”微微一笑,即去。
新房里也布置全新,但一应物什远不如梅映雪正房,看得出来,一切都仓促、简易。
“表姐,你为什么这样……”一进门,若胭急着问,到底没有把“轻贱自己”四个字说出口,凭心而言,自己并不认为那些做姬妾的女子都是低贱轻浮的,若不是生命中有各种无奈,谁不愿堂堂正正的嫁人为妻、夫妻二人举案齐眉,可是,妾与妻,一仆一主,身份天壤之别,这是事实。
沈淑云挽她在桌旁坐下,坦然一笑,“数日前,我去外祖家,找到外祖母和舅舅,自请为齐骞藤妾,作为三表妹的陪嫁一起进门。”
藤妾之制自古有之,多是地位低微的女方为新娘在夫家地位、辅助新娘掌家笼夫,或是巴结夫家,才找的新娘或亲戚家的姐妹送去,实如嫁妆,若非不得已,谁愿意把女儿这样送人,沈家虽然不富足,却也不至于为度日发愁,何必要主动葬送一生?
“表姐容貌秀丽,才学满腹,将来岂等不到一个才貌双全、真心疼爱表姐的男子?”若胭心里拧得难受,“齐大人虽好,可他娶了三妹妹,他与三妹妹才是夫妻,表姐自陷泥沼,就甘愿一生无名无分?”
沈淑云目光黯然一闪而过,笑容如故,望着烛台红蜡垂泪,笑道,“二表妹嫁人已近一年,对于夫妻二字的含义,必定比我更了解,当初二表妹亲事初定,这全京州有几人看好?可如今怎样,谁人不知云家三爷宠妻无度?”眸光一转,又转为凝重,“再说,二表妹就没听过舅母与舅舅当年之事,那也是人人津津乐道的才子佳人,到头来又如何?”
若胭胸口一滞。
“可见,夫妻二字,与幸福不幸福并无关系。”沈淑云笑容微敛,“齐大人与三表妹若果真是良配,他们大可恩爱百年,我绝不争夺乞宠,自认错选此路,若我可得一心,妾亦何妨?”
若胭痴痴看她,目光端妍沉静、坚定有神,恍惚有些明白她话中隐含之意,又觉得过于大胆,终是轻轻一叹,不再多言。
这个表姐一向有主意,她既然决意把自己的一生都压在齐骞身上,自己又能说什么?再者,事情已成定局,难道自己还能劝说她后退吗?
“三奶奶,主子已等候三奶奶已久。”晓萱轻轻的提醒她。
若胭往窗外一看,夕阳余辉尽消,夜色悄然笼下,不觉苦笑。
沈淑云轻轻拍她手,“快回去吧,你放心,四表妹怕我身边没个熟人,让来喜跟着我了,以后就在这里陪我,来喜这丫头,你是信得过的,有她在,我也有个伴。”
若胭点点头,不好再说,叮嘱了来喜好好照顾沈姨娘,这才默默叹息着告辞。
压着沉重的心事,若胭沉默的低头走路,道旁大红的灯笼有些刺眼,一个接一个的排着,使投落在地上的影子时长时短、时深时浅,交错变换、虚实莫测。
一带连绵叠翠的假山屏障迎面矗立,紧连着白墙乌檐蜿蜒而去,墙角清流盘绕,点点灯笼照映下,隐约可见假山上植被葱郁、翠竹袅袅,清水无波,零碎的漂浮着几片花瓣,不知原本是什么颜色,总之都映染成了红色。
一主二仆静默而行,忽闻假山后传来个女子低低的娇笑,“好了,我该走了,再晚,可要引人猜疑了。”
若胭猛地止步,这声音,甚是耳熟。
接着,又听一男子道,“今日邂逅,实为缘分,不知……”
若胭心跳如鼓,不敢再听,朝两人使个噤声的手势,提了裙子快步穿月门而去。
离了好一段距离,若胭才缓了步子,正色对二人道,“不管你们听到什么,都要忘了,决不可泄漏半个字。”两人郑重应下。
“晓萱,你去找雪菊姑娘说一声,就说我有些累,先回去了。”若胭一脑子浆糊,不愿再找雪菊,免得遇上一群女眷还要应酬,只交代了晓萱,自己便带了初夏径直从侧门出去。
云懿霆早等在门口,见她出来,喜形于色,冲过来抱上马车,亲昵又气恼的道,“我等你等得焦急,你莫不是吃了宴席才出来?”
若胭蹭在他怀里笑,伸臂掀起一角车帘,随意看街头的夜景,我倒是想自己吃独食,只是装了一肚子的事,哪里还吃得下?
☆、月饼
有个单薄的身影在街角一瘸一拐的慢慢前行,衣襟褴褛,一手柱杖,一手捧碗,听到车马声,扭头看来,旁边铺子门口悬着一只招牌灯笼,恰好映出他的面容,蓬头垢面,右颊上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看着有些狰狞。
若胭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眼前忽的闪现一人,倏的直起身子,往外细看。
马车已经不快不慢的从他面前过去。
“停一下。”若胭喊。
云懿霆拉住她,诧异的问,“怎么,那个乞丐有问题?”
车缓缓停下来,初夏从后车上跳下,到窗前问若胭,“三奶奶,有何吩咐?”
“初夏,你看那个人,可觉得面熟?”若胭隔窗指着,“是不是……添禄?”
初夏惊而扭头细看,低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