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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就不再跑,呆呆的站在草地上,耳边是满满的笑声,她听着,听着,自己就哭起来。
若胭一闪而至,勒马停在她面前,依然在笑着,脸上却满是风干的泪痕,然后,跳下马来,抱住她,“不哭,让我想想,怎么才能给你安安稳稳的生活。”
初夏猛地就盯住她,舌头都在打结,“三奶奶,你……你……你当真……”
“别说话。”若胭淡淡的截住她的话,回头又抱住玄羽,恋恋不舍的蹭了蹭,老朋友,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却没有机会了呢,她们总围在我身边,我该怎么说,只好就这样与你道别了。
日渐西斜,金色反而更浓郁了些,均匀的铺洒在望不到边际的碧草上,草间闪亮着点点金光,和煦的风温柔的梳理着草丛与阳光,七彩斑斓的蝴蝶在草尖翩翩起舞,多美的景色啊,待我转过身去,将你忘记。
回到瑾之,云懿霆不在,若胭问也没问,恍惚这里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因为,她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习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玩耍、一个人睡觉……
真的习惯了吗?若胭对着烛光问自己,然后久久的沉默,疼痛从心底某个极深、极深的角落发酵似的蒸腾上升,慢慢的整个心脏都翻腾起来,随即席卷五脏六腑。
原来,疼痛一直都在,只是假装不知。
接下来的日子,若胭倒像是真的习惯了,脸上似乎又多了些笑容,以至于所有人都纳闷不解,三奶奶这是真的看开了,还是伤心傻了?
每次请安,都是一个人前往,却无人再问起云懿霆,似乎若胭独自来是正常不过,只是几次在园子里遇上云归雪,都被她叉着腰嘲讽,“三嫂,我听人说,我三哥这几天都不在家,是不是啊?哎呀,你说他会去哪里呢?我倒是听说了好多闲话,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三嫂,你说呢?”
若胭不理她,可她似乎运气也不太好,每次张狂的奚落若胭时,不是撞上云归雁,就是碰到云懿诺,总得不到好果子吃,甚至有一次还被云懿思看见,斥责道,“七姐姐说话甚是难听,莫不是二叔不在家,七姐姐就不念书了?连长幼礼仪也荒疏了。”
云归雁这几天也不常去古井胡同了,陪着若胭生气,又把晓萱叫来,竖起两道柳眉逼问,“你实说,我三哥是不是果真在外面还养了个女子?府里府外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晓萱咬紧了牙关不答话,把云归雁气得够呛,就时不时的跑来蹲守,“我等三哥回来,我要亲自问他。”
若胭却笑得云淡风轻,揉着她道,“得了吧,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久留,你放心,我好着呢,也从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等过些日子,那些传言也就消失了。”
云归雁待要不信,又见她一脸坦然,的确不像被抛弃的怨妇、一副寻死觅活的模样,慢慢的也就信了。
若胭转念却又笑着央道,“你瞧我也着实无聊的很,不如,你得了闲,教我几招防身的简单易学的功夫可好?”
云归雁还没说话,晓萱已经接了言,“三奶奶,主子有令在先,三奶奶不必学功夫,自有主子和奴婢们在,一切安妥。”
云归雁也连说“正是”,白她一眼,“我可不教你,要学你就找三哥去。”
若胭讪讪一笑,打消了念头。
打发走云归雁,若胭就捧着铜镜自我端详,吩咐初夏,“你说,我要是也试着画眉、点上胭脂,会不会好看很多?你去帮我买些脂粉回来,问问脂粉铺子的老板,都有什么好东西,多买些艳丽浓彩的。”
晓萱等人在一旁听着目瞪口呆,初夏满腹疑惑的回忆道,“奴婢记得三奶奶的嫁妆里就有这些东西,不如先看看。”
若胭显然很是高兴,立即让她去找。
☆、嘱托
佟大娘进来时,若胭还在对着镜子摆弄自己,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看上去心情愉悦、毫无芥蒂,暗松一口气,上前笑道,“三奶奶生的好看,要是打扮打扮,就更好看了。”
若胭也呵呵一笑,“大娘说笑了,不过我还真是准备打扮自己,这不,已经让初夏去找脂粉了。”说着放下镜子,请佟大娘入座,笑道,“大娘这是有什么指教?”
“并无指教。”佟大娘满意的看着她摇头,“三奶奶能这样,老妇甚是高兴。”
“全赖大娘开解、指点迷津。”若胭挂着得体的笑容,又道,“大娘,前几日我见了表姐明玉,表姐言谈之中尽是对大娘的敬重与亲近,数日不见,已是想念万分,殷殷嘱我代为问候大娘,我只是以己度人,想着明玉表姐在京州除了兄长,论亲戚也就只有我了,可我身居宅院,也不便天天相见,万幸还有大娘,大娘于我和表姐,既是师长,更是亲人,若胭身边众人围绕,总念及表姐虽有表哥相伴,终究男女有别,有些心思不能细诉,怎及得大娘,因此恳求大娘往后多看顾表姐,时常相陪,也做自家孩儿一样亲近。”
佟大娘感概应下,“老妇还曾担心三奶奶埋怨老妇分心教导明玉小姐,今日方知三奶奶重情重义,何用三奶奶这样嘱托,老妇说句托大的话,早将三奶奶与明玉小姐视如己出,岂能不尽心尽力、常伴左右。”
若胭又谢了又谢,放下这桩心事。
佟大娘离开后,若胭开始坐着出神,说是出神,倒不如说是思考问题更确切些,只见她掰着手指头,无声的想着什么事。
晓萱一头雾水的守着。
直到初夏抱着一只大匣子气喘吁吁的进来,若胭才招手笑起来,“好极了,我的变妆神器来了,初夏,晓萱,我们一起抹个胭脂如何?”
晓萱连连摆手,讪笑道,“三奶奶别拿奴婢打趣了。”退了出去。
若胭就看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过大匣子,将里面七七八八的东西都倒出来,竟是堆了一桌子,没两样是若胭认得的,初夏指着这些瓶瓶罐罐介绍,“三奶奶的嫁妆里多的是呢,奴婢也不认不齐全,就囫囵挑拣了些来,三奶奶先看看喜欢不,若不喜欢,奴婢再去换些来。”
这些都是杜氏亲手准备呢,她当时可能预料到,自己会在把她准备的这些东西用在这个心思上?若胭略一失神,很快扑哧笑道,“正好,全都用上试试,来,初夏,我给你上妆。”挽了袖子,随意拧开一只精致小巧的宽口浅盒,露出里面猩红的膏体,伸手勾出一点就准备往初夏脸上糊,初夏忙不迭的后退,“三奶奶,奴婢可不抹这东西,三奶奶高兴就自己抹吧。”
若胭眨着眼睛笑,果真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自己,毫不犹豫就将那一指头猩红印在雪白的脸颊上,醒目得刺眼了,若胭却一点也不介意,慢慢的抹匀了,还凑到镜子近前,得意的端详。
“三奶奶,您……您这是怎么了?”初夏错愕的盯着若胭,这实在太反常了,让她十分不安,“奴婢瞧着三奶奶什么也不抹,更好看。”
若胭只是盯着镜子,专注的将稀奇古怪的颜料往脸上招呼,正眼也不瞧她,慢悠悠的笑道,“你懂什么,这是女人的乐趣。”
“乐趣?”初夏皱眉问,“就是化妆?”
若胭呵呵一笑,“不,不是化妆,而是化妆后带来的改变。”
初夏觉得眼前的三奶奶变得神秘不可触及,隐约她的话有些道理,又隐约藏着更深的含义,只是自己怎么也猜不出来,只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用一堆五颜六色的东西把自己涂涂画画,变成了另一个人。
“如何?”那张浓妆艳抹、色彩斑斓的陌生面孔慢慢转过来,冲她咧嘴一笑,“好看不?”
初夏见鬼似的摇头,连声道,“三奶奶,这样实在不好看,还是赶紧洗了吧。”
若胭就满意的笑起来。
云懿霆就那么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口,冷不防一眼看见一张糟糕透顶的大花脸扭过来,还带着有些扭曲的笑,不由得心就沉了沉,也是惊愕不解,轻轻的问,“若胭,你……”
若胭笑容一滞,转瞬又恢复如常,慢慢的起身往外走,散漫的说了句“自娱自乐,实在有趣”,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回答他的话,却是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神态自若去后房清洗了。
云懿霆就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背影转过门后不见,想追上去,挪了挪步子,又停住了,只好沉默的原地站着,不多时,若胭又转出来,脸上的花花绿绿已经洗去,露出那张熟悉的清清爽爽的脸庞,鬓边还挂着几滴没擦干的水珠,像一条刚刚出水的鱼儿,轻透水润、天然无饰。
云懿霆心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