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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听了,呵呵直笑,道,“你们娘俩倒是连着心,桂芬梦着她娘,还不知道她娘已经来了信。”
若胭心忖,就是昨天那封信?
郑姨娘目瞪口呆,“老太太,什么信?这可是真的?”
张氏笑道,“我哄你做什么,昨儿才到的信,你娘说过些时候要上京来。”
这下子,莫说郑姨娘,除了梅家恩是早知道的,其他人都惊诧了,竟有这样的巧事。
回到厢房,章姨娘又开始黯然落泪,郑姨娘的得意神色像针一样扎在心口,又不敢说半个字,若胭知她自伤身份,又好言劝慰半晌,才算哄她抹了泪,破涕而笑,若胭松口气,心中亦自苦涩,章姨娘因此远离家人、无亲无助而时常悲伤,更有何人知道自己上辈子就被双亲抛弃,寄居福利院,那些一步步成长的岁月受尽多少冷嘲热讽与欺凌羞辱,情殇转世,又成孤魂野鬼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成为别人的外室私生女,无端卷入内宅纷争。
初醒时,见到这如戏剧般的场景,几日不敢相信,借病昏睡,到底是章姨娘的哭泣将她唤醒,命运已然如此,一味的装痴和回避也不能让时光倒流、重回那个熟悉的世界,若胭自嘲一笑,回去了又如何?自己依然是那个被人遗弃的孤儿,更可笑的是,还是个结婚证没捧热就要被扫地出门的弃妇,还不如就在这陌生的世界里重新开始,纵然四周心计险恶,好歹还有个疼爱自己的生母,或许,上天怜我,能过得更好一些?
然而,要留在这里,要活得好好的,就必须强大起来,努力的保护好自己,还要保护好那个柔弱善良的生母姨娘。
歪在床头,胡思乱想,前世今生的般般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如漫天的流星雨,密密麻麻,却又抓不住,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极迅的消失的苍茫夜幕、世道轮回。
重新来过,容我认认真真的活一次。
☆、散步
混混沌沌的,若胭带着追忆与向往渐入梦境,初夏轻巧的为她盖好被子,守在床前。
却听门外有人说话,初夏起身去看,已见若胭迷糊着醒来,只好请了人进来,章姨娘道,张氏刚才打发方妈妈来问古井胡同那边的交割情况,听说还没交割完,就说要带着春桃过去一趟。
章姨娘、若胭、春桃三人没进府前,就住在古井胡同的一个小院子里,小院子是租着佟大娘的,一住就是十几年,除了租金结算,院子里的一应家具物什,有佟大娘陆续送过来的,也有章姨娘和梅家恩自己置办的,东西是越添越多,再加上置换的、破损的等,也不是一天就能请的,听章姨娘说,因为张氏定了进府日期,当时她们走得急,恰好佟大娘又不在家,因此并没有交割,只留了信。
章姨娘笑,“二小姐除了想吃芝麻糕,可还有别的想要的,可让春桃一并买回来。”
若胭摇摇头,“有芝麻糕就很好,再要包红豆酥,姨娘最是爱吃的,春桃还是早去早回吧。”她前世并不喜欢吃芝麻,不过,以后就必须喜欢了。
章姨娘见她还惦记着自己的喜好,笑眯眯的应了,又叮嘱春桃一箩筐,这才放她走,若胭却突然喊住,“让初夏陪着春桃一起去吧,两个人也有个伴。”初夏很高兴,可以跟着春桃学些见识,毕竟春桃跟在若胭和章姨娘身边多年,经验丰富,春桃也很乐意,多个自己人在身边,也可以应付方妈妈些,初夏又是个聪慧的,两人便相携着出门,秋分正好进来,看着有些眼红,目光跟了好一段路,若胭就笑,“你还小呢,在我和姨娘跟前稳妥些,以后日子长着呢,等你长大了,自然也有你出府去的时候。”
秋分就欢喜起来,乖巧的守在床边。
忽听外面有人说话,随后章姨娘面带忧色的走进来,道,“二小姐,老太太让你过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可怎么是好?姨娘陪着你一起去吧。”
若胭也有些纳闷,有什么事情请安的时候不说,方妈妈过来找春桃时也没见带话,这又是临时起意?看来是睡不成回笼觉了,只好打着哈欠下床,笑着宽慰章姨娘,“你只管放宽心吧,我也没做什么坏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或许,是要问你地上有蜡的事?”章姨娘小心的提醒。
若胭摇头,“这都好几天了,放心,她绝对一个字也不会提,巴不得这事儿赶紧揭过去呢。”
章姨娘也觉得有理,仍是不安,“或许,是为别的……”
若胭就笑,露出一个夸张的可爱表情,“姨娘——你只管在家等着我吧,你女儿这么聪明,还不明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道理吗?”说着,吐了吐舌头,不等她说话,转身就跑了,章姨娘就哭笑不得的追着纠正,“二小姐,女儿家以后不可做这样的动作。”
若胭蹙着眉头望着不远处的张氏,靠着檐柱坐着,挂着温和的笑容,正随意的看着园中草木,身边并无一人跟随,这又是唱的哪出,不是说找我有事么,也不在中园等着,自己跑到廊上坐着吹风么,还是迎接我?
若胭暗暗提了提心,快步上前行礼,“老太太找若胭有什么事,怎么坐在这风口里,丫头们都去哪里了?这要是老太太着了凉,或是有个什么闪失,谁可担待得起?富贵!富贵!”说着就扬声喊起来,还是赶紧叫人来吧,我可担待不起。
张氏面色一变,连忙制止,“不必喊了,我也是闲着,出来坐坐,就想起你来,叫你也陪陪我,说说闲话,这几天暖些,园子里的花也该开了。”
若胭就顺着她的话四下环顾,笑道,“老太太,若胭见识少,不知道万年青也会开花的。”
张氏气噎,瞟了一眼她,依旧笑道,“万年青是不会开花,不过园子里的开花的多着呢,枣树、石榴树,尤其那石榴树开的花,红艳艳的,好看得很。”
若胭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赶紧夸张的抿住嘴,憋住内伤,陪笑道,“让老太太见笑了,若胭自小没见过枣树和石榴树,看的书也少,从来不知道它们原来是二月开花的。”
张氏再一次气噎,她实在没料到若胭会毫不手软连续挑漏洞,到底是沉得住气的,保持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已经变冷。
“老太太,二小姐,有何吩咐。”富贵及时的出现,若胭笑道,“倒也没什么吩咐,老太太坐在这里时间长了,劳烦你端杯水来,稍热乎一些,也好给老太太驱驱寒气。”富贵就极快的扫过两人,“不敢劳烦,二小姐折杀奴婢了,奴婢这就去。”
张氏就摆摆手,慈祥的拍拍若胭的手,道,“这是二小姐的孝心,我心里欢喜着,富贵,你去忙你的,不必倒水,今儿天气好,我让二小姐陪我走走。”说着,携了若胭就走。
若胭心中警铃大作,让我一个人陪着她,危险系数太大了,我大概不会有什么闪失,老太太就不好说了。“富贵有事忙,那就去忙吧,西园就在旁边,不如我陪着老太太去三妹妹四妹妹那里坐坐,或者,叫上她们俩一道儿出来走走,岂不是更热闹?”
张氏摇头,笑得宠溺,“二小姐最是贴心,知道我爱热闹,还是算了,她们俩到底还小,不如二小姐稳重,成日里贪玩,这才收心两天,正好拘着练练她们的耐性。”这是打定主意只要自己一个人陪了。
那就别怪我直言自保了,“若胭瞧着两个妹妹都很好,比起我这个姐姐来,还要强上几分,老太太既然不愿去西园,若胭就担起这个重任,自己陪老太太在这游廊上走走吧,只怕若胭粗心大意、笨手笨脚,伺候不好老太太,万一老太太崴了脚、闪了腰、扭了脖子什么的,若胭可就只能认个死罪了。”话自然是笑着说的,没走开的富贵也能做个人证。
张氏身体一僵,笑意更盛,嘴上却笑骂,“二小姐原来也是个会打趣贫嘴的,我难道就老成那般模样了,连路也走不稳了?”
若胭陪着笑,“老太太自然是老当益壮,比起若胭来还要稳些,若胭这不是第一次陪老太太嘛,难免紧张害怕,口不择言,倒说出不吉利的来了,摔着自己事小,躺两天就好了,摔着老太太事大,可就背上了不孝的骂名。”又冲富贵眨着眼睛笑道,“富贵你且放心去忙吧,老太太这是看得起我,今儿只想让我陪陪,也是我的荣幸,我自然会护的周全,你还怕老太太真有闪失啊?岂不一语成谶了?”富贵了然的回了个笑容,躬身退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出什么事可就真出笑话了。
两人也就一路闲步,稳稳当当,张氏说是叫若胭来陪她说说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