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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身边时,让他陪着写秦隶,是一种甜蜜。
他离开时,自己一个人写秦隶,是思念,是寄托。
恍惚,他始终在。
“若胭,你在想什么?”云归雁推她。
若胭苦笑,“想三爷。”
云归雁垂眸挽着她胳膊,“若胭,三哥本事很大的,你放心,谁也伤不了他,何况,他和爹在一起。”
若胭笑了笑,心忖,也许是的,她们兄妹一处长大,云归雁最是知道这个哥哥武功多么高强,她曾多少次亲眼见过哥哥真本事,所以不担心,可自己做不到,除了不懂武艺之外,也更了解战场的恐怖,双手难敌四拳,何况面对千军万马,“归雁,听说你今天做了一回书法评论?如何?”
云归雁闻言就红了脸,扭脸道,“我就知道,你是为这事来的。”却又转过来低声道,“若胭,许公子估计要恼我了,以后也不会再理我,我今天真是糊涂,一时忘神……”此时此刻,眉宇间的英气尽数散去,换上的是可人的小女儿态。
若胭捏着她的脸,故意不以为然的笑,“不理就不理嘛,你也不稀罕他理,反正也没什么瓜葛。”
“谁说的不稀罕!”云归雁急的跳起来,再一看若胭一脸古怪的笑容,又赶紧弥补,“他是明玉的兄长……是你表哥嘛……那我要是得罪了他……以后……以后还怎么见明玉……”
若胭嗤笑一声,仍是漫不经心,“不要紧的,你要是想见表姐,我只下帖子单请表姐过府来就是,横竖与他一个男子无关,嗯,改天我和表姐说一声,以后但凡你过去的时候,都让表哥回避就是,你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哎呀……若胭……”云归雁急得满脸通红,却咬着牙不作声。
若胭斜她一眼,拍开她,施施然坐下,歪着头看她,“哦,对了,表哥不是中了会元嘛,这样年轻才俊,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抢着提亲招婿了,到时候,你们就更见不上了,还理会这点小事做什么。”
云归雁适才还通红的脸颊突然就褪尽羞恼,苍白无神,痴痴呆呆的杵立不动,半晌,垂首闷语,“是啊,我差点忘了,大约他很快就要定亲了呢。”说完就咬着嘴唇,清冷冷的站着。
瞧着幽怨劲儿,一看就是妮子动了春心。
若胭搂着她低笑,“怎么,你好像不太高兴?”
云归雁强挤出个笑容,“与我何干,有什么不高兴的,他若大婚,我兴许还送一份大礼呢。”
“言不由衷。”若胭哼一声,贴着她耳朵轻轻一笑,“还在我面前装傻呢,打量我看不出来面前这丫头失魂落魄是为的谁?要我说,你不是一向自诩爽快么,莫不是忘了当初是怎么作弄我的,怎么轮到自己也这样扭捏起来?还不从实招来,还想等我逼供吗?”
“若胭!”一语道破心事,云归雁尖叫一声,腾的脸红如滴血,将头低垂到胸口。
若胭也不催她,只是装作漫不经心的等着,拿着那几张手稿看来看去。
云归雁本不是个忸怩羞赧之闺阁女子,性子随忠武侯直率、大方,自己垂首想了片刻,就粉红着脸庞凑了过来,搂着若胭央道,“好若胭,你既然火眼金睛看出来了,可不许笑话我,你看,我可比你爽快多了,你那时候可是死活不肯承认喜欢我三哥的,你瞧你现在,三哥才离开两天,你就相思成疾了。”
“别胡说,正说你呢,不许扯我。”若胭瞪她,赶紧把话题拉开,“你承认就好,既然自认为爽快,兴冲冲的跑去相见,又怎么这般垂头丧气的回来?”
云归雁噘嘴,将手稿从她手里抢过来,闷闷的揪成一团丢在门口的纸篓里,悠长的叹口气,“这不是先弱了三分气势嘛,就如同比武,先出招的反而……”
“打住!”若胭哭笑不得,“归雁,你总拿表哥与比武相提并论做什么?你要打倒他么?”
云归雁脸颊抽搐,一时哑口无言,若胭就笑,拉着她悄声道,“你想不想明天再见到他?”
云归雁眼睛一亮,盯着若胭却立即说话,过了一会,小声道,“今天才去的,怎好明天又跑去?岂不叫他笑话我?”
若胭道,“何必你去?明天自然是他过来才是。”
“果真?”云归雁顿然面容生光彩,一把抓住若胭,几乎雀跃而起,却又生生忍住,羞赧的问,“若胭,你这是准备下帖子请他来吗?”
“我请他做什么?”若胭懒洋洋的撇下一句,就慢悠悠的在椅子里坐下,歪着身子,闭着眼睛,佯做小憩,任云归雁在旁边摇晃胳膊也不搭理,却故意抿着唇,嘀咕一句,“哎呀,说了这半晌话,连杯水也没喝着,初夏——初夏——回瑾之倒杯水来——”
“晓菱,倒茶!”云归雁忙扬声喊,转而低头捏她的腮,“好,好,可叫你逮着机会指派我了。”
若胭就嘻笑着睁眼瞧她,“你急得什么,等你成了我表嫂,再指派我不就成了?”
云归雁一脸熏红,羞恼扭身,若胭就在她身后笑个不停,晓菱送进茶来,见两人这模样,也笑道,“六小姐,初夏刚才已经哄着晓蔓去布置酒席了,说是六小姐一准要宴请三奶奶和奴婢们,也不说为的什么,晓蔓却是言听计从的去操办了。”
若胭一听就笑出声来,初夏这丫头也越发的鬼精灵了。
云归雁却是一怔之后就扑上来拧若胭,切齿骂道,“好啊,你们主仆二人打得好算盘,一个在这戏耍得我团团转,另一个早惦记上我的菜饭了,这是安得什么心思?我是奈何不了你,连我的丫头也忒笨了,这可怎么说?”
若胭笑着闪躲。
云归雁回头吩咐晓菱,“快去拦着晓蔓,咱们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清水了,可喝是不喝?”
晓菱笑吟吟的将茶送到若胭手里,道,“六小姐,这可不成,初夏早都问清了厨房里今天有什么菜样,瞒可瞒不了了。”
若胭直笑,“怎么,你还想瞒着?你不想知道明天的事了?”
云归雁一听,忙将晓菱推出去,又飞快的跑回来,佯做绵软,笑着亲昵,若胭也不理她,慢悠悠的喝了茶,这才伸指在她额前一点,笑道,“你这是糊涂了,连顶大的一桩事也忘了不成?表哥是拜在大伯父门下的,既然点了头名,这样的大喜事,明天能不过来叩谢师恩?既然来了,少不得也要去后堂给大伯母行礼,你只管去等着就是,还怕见不着?”
云归雁闻言,喜不自禁,猛地一把搂住若胭,才要说什么,偏又羞涩起来,酡红着脸求道,“若胭,你便再帮帮我,许公子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什么性子的女子?”
若胭愕然,为难的摇头,“这个,我却着实帮不了你,我与他虽是表兄妹,却并不熟,哪里知道这些,不过,你别忘了还有表姐呢,他们亲兄妹,自幼相伴,没有不知道的,明天表姐定会随同前来,那时你见了,不如坦诚相告,细问她便是。”
云归雁听罢,踌躇片刻就点头了,到底又黏着若胭问东问西了半晌,直到晓蔓进来说是准备开席了,这才想起自己被宰了一顿,少不得气呼呼的剜若胭一眼,又心念着她给出的主意,笑嘻嘻的甘之如饴。
饭后,主仆三人返回瑾之。
才进门,就见晓莲送来书信,若胭心头狂喜,只当是云懿霆的,展开一看,却是巧云写的,说是杜氏已经下葬,一切后事均已妥当,她与从敏从许家搬了出来,从旁结庐,照看不离,又说当初护送的两人暂定一个月后返回京州。
若胭长松一口气,虽然不是云懿霆的消息,但是杜氏的后事落定,自己心头的一桩大事也就彻底放了下来,往后,只求巧云和从敏在千里之外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好。
初夏却沉吟片刻,道,“巧云和从敏,两人作伴护墓,是否……”
若胭心念一动,许是才刚掀开云归雁和许明道这层面纱,因此对男女之事格外敏感,立刻明白初夏话中之意,笑道,“你说的极是,她们俩这样,将来应是在一起的,咱们也不急着说破,母亲才刚下葬,巧云就算觉得从敏不错,也未必就有这个心思,且等些时日,时间长了,不必你我操心,就水到渠成了。”
初夏扑哧就笑,“奴婢怎么感觉三奶奶这是才开窍呢。”
若胭困惑不解,待要相问,初夏又正色道,“今天这样才好呢,三奶奶许久不露笑颜了,这倒真是六小姐的功劳了,依奴婢说,还得咱们回请六小姐一顿酒席也是。”
若胭笑了笑,不说话,有种繁华过后的清凉,瑾之满院通明,却远不如雁徊楼的人影与笑声更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