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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嬷嬷笑道,“这世上,像二夫人这样的婆婆也不多见了,对儿媳妇这般宽厚,平日里也没甚讲究,也不需要立规矩,真是难得,老奴猜想着,三奶奶过两天瞧出门道来,也要学了大奶奶的样,这存寿堂可就热闹了。”
和祥郡主就嗔道,“我虽不如大嫂那样爱静的心性,却也受不了这么一团一团的粘过来,老三媳妇嘛……”略停了停,问祝嬷嬷,“嬷嬷怎么觉得她也会和老大媳妇一样吗?”
“时日尚短,不敢断定,不过,这世上的儿媳妇,承欢婆母膝下,博取婆母欢心,本就是正理,三奶奶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和祥郡主笑着摇头,“也未必,大嫂和梅太太当年甚是要好,那梅太太的性情也可知一二,老三媳妇在娘家本是外室所生的庶女,认祖归宗不过半年,就深得嫡母所爱,抬为嫡小姐不说,还亲自置办那些个嫁妆,这样的厚爱可是世上少有了,想必也是因为老三媳妇和梅太太脾气相投的缘故。”说着话,忽又想起一桩事来,扑哧一笑,放轻了声音,拍着祝嬷嬷的手道,“有一件事嬷嬷不知,我也是从侯爷那里听出一二,侯爷当初去梅家为老三求亲,前面纳吉、问名都好好的,到下聘那天,不知怎么的这亲事差点没成,侯爷回府也是唉声叹气,我问他也不肯说,好歹是探出来些门道,似乎是老三媳妇自己给推了,却不知怎么后来又应下了。”
祝嬷嬷诧异道,“竟有这样的事,如此说三奶奶原来并没相中三爷,还是另有缘故?”沉吟着看向和祥郡主,放缓了语速,“若说三奶奶没相中三爷倒是情有可原,恕老奴直言,三爷在民间的名声的确不太好,三奶奶在闺中得知传闻,不愿意也是有的;就怕不是为三爷,而是因为二夫人曾送的那只金鸡。”
和祥郡主再一次怔住,祝嬷嬷已经第二次提醒她了,叹道,“那也情有可原,明知婆母不喜,哪个姑娘家敢嫁?”
“可是,三奶奶最后不还是应下了吗?”祝嬷嬷不轻不重的说道。
和祥郡主便不说话了,这件事不仅是若胭心头的一根刺,如今也成了她自己的一根刺,原以为不过一个身份低贱的六品小官的庶女,敲打一下也就罢了,谁知道侯爷和老三竟然都当成了宝贝,不惜自降身份,也要娶进门来,到如今,弄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罢了,过去的事,提也没用了,由着她想去吧,总是这段时间,她表现还不错,梅太太过世,难为她一个小姑娘把丧事给扛了起来,算得上孝义,这一点看,品行也不差。”
“这倒是。”祝嬷嬷也笑,“老奴得知消息,也吓了一跳,这要是搁别的千金小姐身上,才及笄的年纪,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大事?自然,这也都是三爷在帮衬,要没有三爷,三奶奶也做不来。”
提起云懿霆,和祥郡主就笑起来,“嬷嬷说的是,老三对这媳妇还真是上心,难为他有模有样的在那迎来送往、磕头跪拜,我瞧的都不像是真的,要是侯爷看了,估计也不敢置信,也好,我对他们俩本来也没有盼头,我这心里装的不过是侯爷,嬷嬷看着我自小长大,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吗?只要侯爷高兴,我也不计较什么。”
祝嬷嬷又续了些热茶递过去,等和祥郡主喝了,才迟疑的道,“梅太太的死……终究是怪了些,后事办的……也太没道理了。”
和祥郡主便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方道,“云家的祭礼都是大哥安排的,自然是因为大哥也知道侯爷看重老三和老三媳妇的缘故,我能说什么,要是轻慢了些,也怕侯爷回来不悦,至于梅太太的死因,大哥都问清楚了,确实重病,你也曾见过梅太太几次,那样的年纪,就那样憔悴瘦弱,现在想想,大约也是病了好些年了,留不住也是正常,就是这后事嘛,就说不得了,正经的梅家太太,怎么把丧事办到姑子庵去了,梅家一个人都没到场,也不知道梅家发生了什么事。”话说了一半,另一半咽在了肚子里,侯爷嘱咐了她不要多问,她便不问,其实她更好奇的是,侯爷究竟为何如此看重若胭。
“老奴斗胆猜测,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祝嬷嬷思索着道,“老奴所虑的,只有侯府的名声,毕竟是姻亲,要是梅家出了什么丑事,少不得连累侯府受世人指点。”
和祥郡主点头,“我所虑者,也是这事,听老三的意思,梅太太的死讯是瞒着的,也不管什么原因,既然梅家瞒着,咱们也瞒着便是,且等着梅家自己放出风声,这几天,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把嘴捂严实了,别自己给自己找话柄,梅家是当局者,他们自然更着急。”
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传来说话声,听声音竟是云归雪和彤荷的对话,听到云归雪娇痴的声音,和祥郡主立刻满脸堆笑,指着门笑道,“这孩子,这么晚又跑来,也不怕吃了冷风,回头又嚷着肚子疼。”
这个亲生的女儿,她自然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比起孪生的云懿诺来说,还要喜爱两分,大约是云懿诺生性沉静,远不如云归雪娇嗔可爱,偏生侯爷看待比云归雁差些,说她任性有余,任侠不足,和祥郡主便心忖,一个名门淑媛,要任侠做什么?
前任周夫人生的三个孩子,只有老大她觉得不错,谦和从容,对上恭顺,对下友爱,颇有长兄风度,老三就别说了,世人皆知的败家子,六小姐云归雁还是可以的,有礼有节,也通文墨,只是整日里像个男孩子一样舞蹈弄枪,也叫她好不无奈,说起来,还是自己亲生的一子一女更可人。
祝嬷嬷就笑着去迎接,“七小姐这准是又想二夫人了,哪有个女儿不愿意粘着亲娘的呢。”
和祥郡主听的很是舒心。
吃了晚膳,云懿霆照旧拉若胭去西园子散步,临出门时又止步,唤了晓蓉,让她去找一件披风来,晓蓉笑嘻嘻的应了,往屋里走,丁香在一旁看着,一脸的艳羡,动了动嘴,没说出话,挪了挪脚步,又缩了回来,紧张的瞟了一眼云懿霆,到底鼓起勇气追着晓蓉后面去,小心的道,“晓蓉,我来帮你。”
披风仍是晓蓉捧出来的,丁香却陪站在旁边一脸的激动,若胭有些纳闷,丁香这是怎么了,似乎有些不对劲,正要思索,云懿霆已经帮她系好丝带,拉着她出门了,时隔数日,两人又恢复了饭后逛一圈的习惯,此时距离大婚还不到一个月,天气已经明显冷了许多,但是对于情意绵绵的两人来说,即便吹冷风也是享受。
忽闻得隐约的喧闹声,似乎声音很遥远,若胭就纳闷的问,“三爷,什么声音?”
云懿霆不以为然的道,“不必管,当没听见就是。”说罢就拉着若胭回房,若胭见他这淡漠中带着些不悦的态度,越发的好奇,就不住的朝他看,云懿霆就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就见连翘的声音在门外轻轻的响起,“是二爷房里的一个姨娘呢。”
又听迎春止道,“别胡说,叫三爷、三奶奶听见了不好。”
连翘坚持,倒是声音又压了压,“真的,我刚见到静香了,她亲口告诉我的,说二爷从窑子里回来,就被三老爷罚了,二爷挨了罚,就把气撒到一个姨娘身上,三老爷和三太太又过去平息,闹成一团呢。”
“嘘——”迎春到底把她拉走了。
若胭吃惊的去看云懿霆,见他脸色很不好看,心里也蓦地变得沉重酸楚,想必过去的三爷也是二爷这样的吧,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然,怎么京州人人都知云三爷却不知二爷?自己嫁过来这几天倒是安稳,却不知这样的平静生活能维持多久,他是否真的可以信守自己的诺言,从此不沾烟花。
浪子回头,太难了吧。
“你又在想什么?”云懿霆见她看过来,就沉静的对视过去。
若胭见他不回避,倒说不出话来,抿了抿嘴唇,又垂首道,“没想什么,你不是说过,让我当没听见就是嘛。”眼见着他眸子里转动着某种异样的光彩,就紧接着又道,“我有些困了,先去洗漱休息了。”转身就走了。
洗手净面,初夏解下她的发髻,孝期不戴饰,不过几根素簪,拔下之后,发垂如瀑,若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名的叹口气,伸手触摸了一下镜子中的脸,年轻、鲜活,即使数日操劳悲伤,仍然光彩照人、肤若凝脂,只是青春不常在,终有一日自己也将老去,那时候,感情是否还在?转又可笑,也许等不到人老珠黄,就已经离心离德、恩宠不复了。
云懿霆歪坐在椅子上,远远的看她,然后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