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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略一迟疑后,挥袖道,“这也不是了不得的事,等过些日子,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意思是,你可以自己取一个,也可以找人取一个,都随意,只是,还得再等几天,等放了榜看梅承礼中与不中再议。
这事终究是不许了。
杜氏便默默无语的退下,到了生辰那天,若胭一早起床,照例去东园学习,现在除了各种姿态的训练,佟大娘还增加了更多的知识和礼仪,如吉礼、嘉礼、丧礼等其他特殊场合的礼节,甚至要求她熟背《仪礼》。
一如既往,若胭给杜氏和佟大娘请过安就进了西次间,杜氏却和佟大娘低声说了些什么,便走了出去,佟大娘依旧如昨进来教导。
不知过了多久,就见杜氏进来,拉过若胭笑道,“今儿是你十五的寿辰,你自己也忘了吗?”
若胭就笑道,“也不是什么大日子,记着做什么。”心里却很高兴,原来杜氏还记得。
杜氏就笑嗔道,“瞧这傻孩子,这可是女子一生为数不多的几个大日子之一,母亲为你主持笄礼,可好?”
若胭很高兴,“自然好,多谢母亲。”
佟大娘也笑,“老妇为二小姐盘发。”
若胭欢喜的行礼,“多谢大娘,大娘肯为正宾,是若胭之荣幸。”杜氏也颔首而笑。
“太太和二小姐如不弃,奴婢斗胆抬举自己,忝为赞者。”巧云迟疑片刻,大胆说道。
赞者乃协助主宾行礼、为若胭扶簪更衣之职,按说是有一位同辈好友担当,此刻并无旁人,巧云这样自荐,在若胭看来,不是在抬举巧云自己,实是抬举若胭自己了,拉了她的手谢道,“你肯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杜氏也点头,她是从不将巧云当丫头低看,若胭也能这样坦然接受巧云的身份,虽早在意料之中,仍感欣慰。
巧云笑着捧上厚厚的一大叠礼服,服侍若胭更衣,若胭激动的配合,心里却有些酸涩,早在刚得到秦先生的书时,她就看过《仪礼》,知道女子十五笄礼是件盛大隆重的事情,总以为梅家恩再不喜欢自己,也不会不给自己办笄礼吧,私心里还是很幻想那种庄重神圣的典礼的,没想到最后唯有杜氏还记得,在这件小小的次间里算是为自己办一场简单的笄礼,失落是在所难免的,来到梅家大半年,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等任何节日一律略过,如今,自己的笄礼也被略过了,失落之后却是满满的感动,感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杜氏,不是生母,却胜过生母,始终用她柔弱多病的身躯、自身难保的家庭地位来呵护自己,有杜氏,何须他人?这样的笄礼,也许正是最完美的笄礼。
一场只有杜氏、佟大娘、巧云和若胭本人的笄礼正在安静从容的进行,没有礼乐,没有女宾,没有任何排场,却是温馨满满。
……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佟大娘含笑念道,巧云为若胭摘下一加之发笄,将托着发簪的盘子送到佟大娘面前,佟大娘满面含笑的将发簪别在若胭发髻间,巧云小心的扶了扶发簪,便扶起若胭,又为她更换深衣。
若胭跪倒,二拜。
一次次的更衣,一次次的加笄,繁琐而庄重。
却在这时,忽闻门外传来巧菱的声音,“太太,云府的三位夫人、太太来了。”
全场俱愕然,梅、云两家已为亲家,拜访原属正常,只是三房人三位当家主母并肩而来,这就是怪事了。
杜氏和佟大娘对视一眼,各自心中了然,若胭的笄礼并没有向任何人下帖,因此除了梅家的几个主子,外人是不会知道她的生辰的,云家是例外,双方既已交换庚帖,云家主母自然知道这个日子,只是,送份贺礼过来也就罢了,何至于这样声势浩大,也未免太给未过门的儿媳妇面子了吧?
客已进门,不容细想,先迎进来再说。
杜氏起身往外走,佟大娘跟着出去。
若胭很紧张,心怦怦的跳,还没进门呢,这就要见婆婆了?
骤然想起那只金鸡,心就陡然沉到谷底,这位婆婆是早就警告过自己不要痴心妄想,结果自己还是做了她儿媳妇,想来她心里是讨厌自己的,在自己加笄之时,这样张扬的过来,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她要果真如此,自己该怎么办?这亲事,大约也难以继续了,越想越心慌,握在宽大衣袖下的拳头已经使不出力气无奈的松开,指尖微微颤抖。
狠狠咬了咬嘴唇,若胭竭力让自己平静,跟在佟大娘身后走出去,对面,三位妇人含笑步入,“亲家太太,我们冒昧来访,甚是唐突了。”
杜氏迎上,“客气了,三位同时临驾,梅家荣幸之极。”
大夫人笑道,“我们是为二小姐的笄礼而来,可是来晚了?”说着就打量若胭。
若胭鼓起勇气,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好在这段时间没白受累,从佟大娘身后到三人面前,区区丈余距离,若胭款款而行,举手投足之间雍容端庄、尺度精确,启唇吐语,声韵柔和平缓、字字如珠,众人皆暗自点头称赞。
“若胭拜见大夫人、二夫人、三太太。”
说着,便与杜氏、佟大娘等人一起跪倒,大夫人和二夫人是有诰命在身的,寻常布衣与内眷见了都要参拜。
大夫人和二夫人忙扶住,笑道,“又不是外人,如今都是一家人了,这些俗礼就都免了吧。”大家就都顺势而起。
二夫人看着若胭身上的衣裳发簪,笑道,“看来我们来的还不算太迟,正好赶上三加,亲家太太,请继续吧。”
杜氏也就不再拖延,当即请了三人重返西次间,三人一眼扫过屋子陈设和笄礼布置,皆有惊奇之色,自进梅府大门,三人就惊异不断,想不到梅家满院子都是任意疯长无修饰的万年青和果树,一路进来见不到丫头,冷清之极;想不到正室太太住的园子这样寒碜,室内装饰简朴陈旧,却端肃大方、宁静致远;更加想不到新抬举的嫡小姐的笄礼如此简陋,不在庙堂、没有宾客,连父亲都不在场……
三太太嘴角飞快的一扯,二夫人似有困惑,瞬间又恢复正常,只大夫人忧郁之色退的缓些,还微不可闻的低叹了一声。
杜氏神色不变,仿佛来的不过就是府里人,并非尊客,巧云早伶俐的搬了椅子过来,等三人坐定,笄礼继续。
若胭二拜过后,即是三加。
佟大娘唱罢祝辞,巧云照旧摘下若胭头上发簪,佟大娘为她插上钗冠,巧云扶起来更换大袖长裙礼服,若胭再次跪倒,三拜。
三人却复又站起,大夫人取出一只玉簪轻轻别在若胭头上,“添簪一只,蕙质兰心。”若胭行礼谢过。
二夫人也为她插上一只金簪,“添簪一只,淑慎有仪。”若胭行礼答谢。
三太太也笑呵呵的将一只珠钗插上,笑道,“宜家宜室。”
若胭微微一愣,这叫什么祝语,又不是成亲,怎么当着未来婆婆的面就说出这四个字,多有尴尬,到底还是红着脸道了谢。
佟大娘也添了一只玉簪,却没有插在她头上,这也是为尊重三位、尤其是两位命妇,自谦不敢与之并论,只是放在托盘上,祝道,“添簪一只,事事顺心。”若胭高高兴兴的道谢。
添簪即罢,便该取字,按礼,女子的字都是父母长辈或者丈夫给取,可是此刻梅家恩都不在场,自然该杜氏给取,杜氏便注视着若胭笑了笑,正要说话,就听二夫人笑道,“亲家太太,我这次来之前,却是受了我家老三所托。”
若胭心一挑,云懿霆,他要做什么?”就他那言行举止毫无约束的性子,可别托付什么叫人笑话的话来才好。
“敢问云三爷所托何事?”杜氏微微一怔。
二夫人就从袖中摸出一张折好的红纸来,巧云就接过递给杜氏。
杜氏目光一闪,接过来,不动声色的打开,纸上赫然写有一字,脸色微变,随即转为疑惑,却没说话,只盯着那字思索,想了想似乎没想明白,倒是又点了点头,抬眼向二夫人笑了笑,然后就将纸翻转过来以示众人,若胭紧张而好奇的看过去,只见纸上用秦隶写着“瑾”字,笔力深厚,酣畅淋漓,不禁愕然。
“就此字吧。”杜氏微笑。
若胭困惑,从二夫人的话中,她大致也猜出这个字是云懿霆给取的,可是为什么是这个字,有什么深意吗?
突然想起云懿霆的院子名叫瑾之,更加迷惑了,拿你住的院子名字给我当字?这叫什么话!你也太欺负我了吧?心里有些恼然,但是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