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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猛地一把将梅承礼提起来,“你看看你,是不是你把孩子打成这样?我告诉你,以后不许你打他,从现在起,寿儿不仅是你的儿子,还是我的女婿,你要打他,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胡说八道!”梅家恩吼了起来,“你给我滚出去,这是我梅家的事!”
梅顺娘寸步不让,“这也是我家的事!我是梅家的女儿,寿儿是我贾家的女婿,这事我管定了!还有,我是你大姐,我就管你了,怎么样!”
梅家恩的怒火再度攀高,“你已经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儿管不了娘家,这门亲事,我也没有同意,轮不着你管!”
“娘,您说句话!”
梅顺娘一听这话就急了,飞快的就跑到张氏面前,喊道,“娘,这门亲事可是您亲自答应的,我连嫁妆单子都给您了,怎么还算不同意啊?这个家里,到底是您做主啊,还是老三做主啊?您看看老三现在成什么样了?一点没把娘放在眼里了,当着娘的面就这样大吼大叫的,还敢打寿儿,连寿儿的亲事都要毁了,娘,您可要说句公道话。”
张氏正心痛呢,听了梅顺娘这话,头也疼起来,抹着泪道,“你也别叫我了,这事我现在可管不了了,我在这个家里还能做什么主啊,这一辈子,把儿子养大,结果儿子自作主张娶媳妇了,把孙子养大,孙子也不念我的情,口口声声的只念着别人,我还活个什么劲?”
☆、反抗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念着别人啊?”
梅顺娘看着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的梅承礼,瞪着眼埋怨,“寿儿,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你娘,又不孝顺奶奶了?你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想想,是谁把你养大的?是谁天天哄着你宠着你,给你做好吃的,凡事都依着你,你那个娘,她管过你吗?你想她做什么?你可别忘了,你是梅家的血脉,谁和你最亲?亏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连是非好歹都不知道了?”
“大姑妈,你闭嘴!”
梅承礼冷厉的盯着她,压抑着颤抖,努力低声道。
“哎呀,我可是为你好,我不仅是你大姑妈,我还是你岳母,咱们都是姓梅的,最是亲近的一家人!”梅顺娘沉下脸,很是不悦的教训。
梅家恩正要喝止,梅承礼已经冷冰冰的回道,“这亲事,我不同意,我和你不是一家人!”
梅顺娘脸色更加难看,扯住张氏的衣袖就不松,“娘,这就是您养出来的好孙子呢,老三不同意也就算了,连他都能自己做主了?这亲事谁说了算?我那嫁妆胆子都给了您了,娘,您也是看过那嫁妆单子的,只差没把贾家都搬过来送给梅家了,这样的好媳妇上哪里找去?寿儿,你不是念着你娘吗,你娘嫁到梅家,连根针都没带过来,她也好意思当梅家的媳妇!梅家没嫌弃她把她扫地出来就不错了,你不信你问问你爹问问你奶奶,这样的娘,亏你还惦记着,要是我……”
“闭嘴!”
梅承礼暴喝一声,额前青筋鼓起,面目狰狞,眼睛血红,像狼一样盯住梅顺娘,恶狠狠的道,“你记好了,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娘的坏话,别怪我不认识你是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十几年来,她们无数次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或温言细语的说,或连哭带诉的说,或边骂边吵的说,那些话,自己总是乖巧的认同,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茫然被牵引着去恨、去怨、去疏远,即使随着年龄的长大,心里的渴望、疑惑、怨恨、颓废亦随之增多,可是没有勇气去了解真相,像只蜗牛一样缩在自己的壳里麻痹自己,强迫自己接受一直以来被灌输的思想,不敢探出头,害怕真相带来天翻地覆的改变,可惜,若胭尖锐的讽刺搅乱了他的心,一旦震动,就永远也无法回到最初,心乱了,就生气了,第一次生气为维护母亲,那个骨血相连的陌生人。
“没大没小的东西!”
梅家恩和梅顺娘同时扑过来,揪着梅承礼撕打,屋子里乱成一团。
张氏软软的瘫坐在椅子上,梅承礼的这句话,彻底的颠覆了她的整个世界。
门,再一次被推开,梅和娘惊骇的看着眼前乱哄哄的一幕,一回头,想问问把她叫过来的方妈妈是怎么回事,方妈妈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到梅和娘,正在气头上的梅顺娘没好气的来了句,“你怎么来了,难不成还惦记着你家沈淑云的亲事呢。”
梅和娘脸一红,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退,转念又往前一步,也不理大姐,只上前扶住张氏,心疼的抚着她胸口,道,“娘,您可好些了?家里出了什么事,乱成这样?我陪您先去屋里躺会,让厨房做个顺气的汤送来。”
扭头就冲外喊,“淑云,你去厨房看看,给老太太做个顺气安神的汤来。”
门外没有回答,梅和娘皱了皱眉,便要再喊,就瞧着方妈妈半推着一个粉衫女子走来,正是沈淑云,只见她神色别扭,羞红似血,扭捏着不肯进门,分明是听见了屋里刚才的争执,得了吩咐,忙急急的应了个声,顺势就转身往厨房去了。
梅顺娘见沈淑云真来了,脸色越发的难看,松开梅承礼,指着梅和娘冷笑,“我说,你还真是打着这个主意呢,大姐跟你说,你来晚了,娘已经定下来寿儿和秀莲的亲事了,我的嫁妆单子都送过来了,金银玉器,样样都是顶好的,和娘,真不是大姐看不起你,一家子的姐妹,没必要虚伪,你自己说说,寿儿是梅家大少爷,是和淑云、还是和秀莲门当户对?”
梅承礼闻言,猛地一挣,后退两步,又青又肿的脸颊,乱七八糟的鲜血,称着一双怨毒的目光,格外的骇人,冷声道,“你们的这些亲事,我都不同意!绝对不同意!”踉跄着跑了出去。
迎面一人负手而来,远远的见到模样狼狈、放肆奔走的梅承礼,顿足、沉面、捋须,扬声喝道,“无礼!还不止步!”竟是张氏新聘来的姜先生。
姜先生自负博学,又在新乡素有名望,颇有几分傲气和迂腐,因束脩之事心觉张氏蔑视先生,有些不喜,又凭空添了几位女学生更加不悦,更兼若胭第一堂课就不敬师长,气了个吹胡子瞪眼,谁知道唯一一个正经学生,只上了一天就无端翘课了,姜先生郁闷的等了一天,等学生来请罪,岂料直等到金乌西坠也不见人影,倒是隔壁时不时传来郑家人的喧哗笑语,越发的来了气,深感自己受到轻视,干脆亲自过来向东家讨个说法。
梅承礼此刻只如同一只燃着引线的火球,正滋滋的火光四溅,眼前一片血色,哪里还认得这位先生,一阵风似的就冲了过去,与姜先生错身而过,连缓都没缓上半步,就消失了。
姜先生直气了个仰倒,抖着手指,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怒气冲冲的进了中园。
方妈妈侧身站在檐柱后,一路目送姜先生入内,呵呵笑起来。
若胭亲自服侍章姨娘喝下马齿苋汤,又端来一碗清水让章姨娘漱了口,再问她可觉得好些,章姨娘笑着轻轻点头,问是谁想出来的方子用马齿苋煮水,若胭就指着秋分笑,“这可都是秋分的功劳。”
章姨娘看向秋分的眼神就很是多了几分感谢,秋分脸红的悄悄看若胭,心里甜甜的。
重新收拾了热乎乎的汤婆子给章姨娘抱着,又将枕头垫好,扶她靠坐着,陪着说些闲话,讲了在闵府做客的事,只拣些欢乐的趣事说了说,章姨娘听了也就放下心,不多一会,又觉得虚弱发困,若胭便扶她躺好,盖好被子,留着秋分在一旁守着,自己也回房去歪会,这一天,真是没消停。
初夏在练大字,自从上一次梅家恩罚若胭抄《女诫》,若胭知道初夏也是个识字的,又喜欢写字,就拉着她一起写,初夏开始也是惶恐不安,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看见若胭进来就起身伺候,若胭摆摆手,“写你的就是了,我睡会。”也不理她,利落的滚到床上,窝在被子里。
初夏到底还是放下笔,走过来帮她扯平了被子,笑道,“二小姐,您真想睡,就躺好了,这般歪着扭着,仔细醒来了腰酸脖子疼。”
若胭就闭着眼睛笑,“只眯一小会,疼不了,你只管写你的去。”
初夏见劝不住,也不劝了,果真自己又坐下写字,且刚落座,就见春桃在门外探首,忙摆了摆手指示意她噤声,春桃就压低了声音道,“初夏,你出来,我跟你说,大少爷出事了。”
初夏一愣,还没站起,就听若胭在被窝里发出一声闷声闷气的问话,“又怎么啦?春桃,进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