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氏就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嘴角一抹淡淡笑意,并不说话。
若胭就认真的谢过杜氏赠送衣服,杜氏微微而笑,“你十四岁生辰不在府里过得,我也没送你什么,左右这些日子闲着,就多做几件给你,也没问过你的喜好,你要是喜欢,就穿穿,不喜欢,愿意搁着就搁着,愿意送人就送人,都随你的意思。”
若胭笑道,“母亲送我的,怎可送人?再说了,每一件都好看的紧,我极是喜欢,哪里舍得送出去。”
杜氏听了就很高兴,若胭陪着杜氏绣了一阵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会,就见巧菱端上汤药,接过来服侍杜氏喝下,漱了口,又劝她躺下小憩会,自己去了书房看书。
这一天,梅家恩却不在家,沐休了一天,今天他该去衙门了,许是惦记着家里有事,下午早早的回来了,到家却没有先过来看工匠干活的进展,而是径直去了中园,告诉张氏一个重大的朝廷变故,齐王在周府宴会上中毒,凶手直指太子,皇上龙颜大怒,已经下令禁足太子,□□人纷纷奔走上书求情鸣冤。
张氏完全不懂政治,听的云山雾罩、不知所以,只是梅家恩孝顺至此,不论懂与不懂,都必定是第一时间详细汇报,汇报过后,却是张氏的紧张,“哎呀,连太子都不保了啊,这可要天塌地陷了,你有没有和太子有牵连?可千万别牵连进去,上次不是你不是说去找太子的门路吗?上次去周家你还说见到了太子,可千万别叫人误会你是太子的人。”
梅家恩摇头,“娘放心,我与太子还没说上话,这事找不上我,只是现在朝中人心惶惶,我也毫无头绪,心烦意乱。”
“那江太医如何?你不如问问他。”张氏出主意。
梅家恩断然拒绝,“快别提江太医,上次我推了若胭的亲事,他正有些怪我,何况他是太子门下,这次没有牵连到他就不错了,我可不去找他,这段时间更要离他远点。”
张氏吓得一顿点头,“正是,正是,可别与他见面了,免得惹祸上身。”又飞快的打量梅家恩的神色,沉吟道,“说起二小姐的亲事,那天杜氏说二小姐的亲事只能她一个人做主,不许你再过问这事,你做何想法?”
“随她去吧。”梅家恩现在没心思再想这事。
张氏有些失望,重重地叹口气,略提了提声音,“罢了——我也不管了,你这个当爹的都没权利过问女儿的亲事了,我这个当奶奶的就更没资格说话了,也好,不管就不管,倒省得操了心费了力,到头来还要落下个贪图富贵卖子孙的恶名,只是想着梅家的名声啊不知道要糟蹋成怎样,我活了一辈子了,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荒唐事,当爹的竟管不得女儿了吗?这样的终身大事只许一个妇人来安排吗?家恩你可是朝廷命官啊,这样的事传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说着,用衣袖揩了揩眼角,一脸的悲愤。
“娘,您瞧您,说着说着又哭了。”梅家恩慌忙来哄。
张氏作势拍他的手,顿足道,“娘这是见不得这个家被毁啊,你们两口子爱咋的就咋的,她就是骑到你脖子上拉屎,我也管不着,总是你自愿的,不过是娘白养了你几十年,白疼了你几十年,你在娘身边向来是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却被她这样百般糟践,可不叫娘心疼,娘以后到了下面,都没脸去见你爹啊。”
梅家恩立刻就跪了下去,“凡事都听娘的就是,娘千万莫伤心,娘一哭,儿子就大不孝了。”
“你起来吧,这事儿慢慢再商议着,你可别说给杜氏听,免得叫她疑心我夺她的权,她记恨我倒不要紧,却不能怪你,若是因为娘心疼你,反而叫你们夫妻两个生了怨,娘还不得后悔死?二小姐与江家这门亲事还是先听她的,先搁着吧,反正太子出了事,江太医说不准还要被连累。”
张氏满意的拉起梅家恩,慢慢的笑起来。
梅家恩自然连连应是。
☆、点拨
说了几句,到底无话可说,梅家恩就站起来要走,张氏警惕的试探问,“这是要去前院休息吗?”
梅家恩想了想,摇头,“不是,想在院子里走走,想想该怎么办。”
张氏心中警铃大作,笑劝,“那你不妨去西跨院看看,听方妈妈说,那边倒是快,这才半天的工夫,新开的小门已经立上了。”
梅家恩心中有事,也就随意的应了个声,辞了张氏往外走,站在圆门口的甬道北头望南看,并不走近。
巧云远远的看见了就要过来行礼,他却摆摆手示意不必了,站了一小会,又转身走了,沿着抄手游廊负手踱步,凝眉沉思,茫然间就来到一处所在,抬头一看,却是东园,不由的愣住,自己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前两天才来的吗,怎么恍惚自己已经很久不来了。
时光倒流,蓦然忆起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如遇到衙门的难事,都来告诉杜氏,而杜氏,总能一语中的解他困境,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不再和她说这些事?
太久远了,想不起来了,隐约记得是从娘从延津搬来京州以后,自己就只去中园,只把一切说给娘一个人听了,也似乎,从那之后,两人就变得疏离,一条看不见的河越漫越宽,最终两不相见、形同陌路。
转过身,梅家恩觉得有些悲哀,可是,转瞬间,悲哀就变成了愤怒与厌恶,他坚持认为,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家庭的不睦、张氏的不满,全是杜氏一个人的过错,而自己和整个梅家都在纵容、宠溺她。
“老爷——”巧菱提着药包准备去厨房,愕然看见门口的梅家恩。
梅家恩也愣住,目光扫过巧菱手中的药包,空气中也似乎飘着淡淡的药味,想了想,到底还是走进了园子,心里却在告诉自己:我不过是看她身体不好,来关心一下罢了。
杜氏半躺在床头,专注的看着书,因此梅家恩进来时并未发觉。
梅家恩在门口顿了顿步子,又往里走了两步,仍不见杜氏迎接,心里不悦,重重的咳了一声,杜氏这才抬起头来,见是梅家恩,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转瞬即是平静。
“老爷请坐,不知所来何事?”语气平静的像是秋风吹落黄叶,清凉、无需一丁点的用力、用心。
梅家恩有种被漠视的屈辱,几乎想掉头就走,又想狠狠的喝斥杜氏几句再看她哀伤的气息,可偏偏挪不动腿、张不了嘴,心里有一丝丝的期待与不甘,最终理智战胜意志,稳了稳心神,问道,“你上次去周府,可见到了太子与齐王?”
杜氏一怔,冷声道,“内外两院,如何得见?老爷想知道什么?”
一句话把话堵死,梅家恩自知理亏,刚才问话实在可笑,他自己竟不知道内外有别吗,偏偏问杜氏是否见到外院的男子,杜氏若是有心,就是骂他一个“污蔑、羞辱”之罪,他也说不得什么,只好忙忙的解释,“不过随口问你一句可发现异常,我今天在衙门得知消息,齐王当日在周府赴宴,竟被人下毒,不知怎么竟查出是太子下的毒……”
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却只下到一半就停住了,等着杜氏主动问话,把他扶下去。
杜氏却一个字也不问,你若想说,自然就说。
梅家恩等了等,等不到杜氏的好奇发问,十分沮丧,只得自己接着往下说,直等他说完杜氏仍然不语。
梅家恩按奈住气,道,“你怎么不说话?”
杜氏淡淡的道,“你不过在讲述一件事,我听见了,便罢了,需要说什么?”
梅家恩又一次被噎住,羞恼又往上涨了涨,压紧了火气,皱眉道,“我记得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怎么这次不说说自己的看法。”却是不好意思说自己需要她的看法和指点。
“我一个妇道人家,久不出门,世事淡漠,心里只有念经而已,能有什么主意和看法,老爷是朝廷命官,自然有十分的主意和看法。”
杜氏淡淡的看他一眼,收回目光,又捧起了书,几十年的夫妻,从两情相悦到一对怨偶,这其中的风雨波折怎说得清?只是,一点点一滴滴的,也足够让她看透了眼前这个人的真心,他的话、话外之音是什么。
梅家恩恨恨的盯着她,霍地转身就走,到门口却又止步,身后没有挽留、没有认错,这让他觉得丢脸,可是,最终又缓缓回身,叹道,“你这是气话,气我好久没有和你说衙门的事了吗?”
杜氏极轻的笑了一下,嘲讽之色一瞬即消。
梅家恩道,“这些年,衙门安安稳稳的,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是在解释还是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