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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对任教主重施故技了。他可不会上你这个当。”
但东方不败出手实在太过迅捷,如电闪,如雷轰,事先
又无半分征兆,委实可怖可畏。令狐冲提起长剑,指住了他
胸口,只要他四肢微动,立即便挺剑疾刺,只有先行攻击,方
能制他死命,倘若让他占了先机,这房中又将有一人殒命了。
任我行、向问天、上官云、盈盈四人也都目不转瞬的注视着
东方不败,防他暴起发难。
只听东方不败又道:“初时我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教
主,想甚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于是处心积虑的谋你的位,
剪除你的羽翼。向兄弟,我这番计谋,可瞒不过你。日月神
教之中,除了任教主和我东方不败之外,要算你是个人才了。”
向问天手握软鞭,屏息凝气,竟不敢分心答话。
东方不败叹了口气,说道:“我初当教主,那可意气风发
了,说甚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
直到后来修习《葵花宝典》,才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
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众人听他尖着嗓子说这番话,渐渐的手心出汗,这人说
话有条有理,脑子十分清楚,但是这副不男不女的妖异模样,
令人越看越是心中发毛。
东方不败的目光缓缓转到盈盈脸上,问道:“任大小姐,
这几年来我待你怎样?”盈盈道:“你待我很好。”东方不败又
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很好是谈不上,只不过我一直很羡慕
你。一个人生而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运百倍,何况你这般
千娇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处,别说是日月
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令狐冲笑道:“你若和任大小姐易地而处,要我爱上你这
个老妖怪,可有点不容易!”
任我行等听他这么说,都是一惊。
东方不败双目凝视着他,眉毛渐渐竖起,脸色发青,说
道:“你是谁?竟敢如此对我说话,胆子当真不小。”这几句
话音尖锐之极,显得愤怒无比。
令狐冲明知危机已迫在眉睫,却也忍不住笑道:“是须眉
男儿汉也好,是千娇百媚的姑娘也好,我最讨厌的,是男扮
女装的老旦。”东方不败尖声怒道:“我问你,你是谁?”令狐
冲道:“我叫令狐冲。”
东方不败怒色登敛,微微一笑,说道:“啊!你便是令狐
冲。我早想见你一见,听说任大小姐爱煞了你,为了你连头
都割得下来,可不知是如何一位英俊的郎君。哼,我看也平
平无奇,比起我那莲弟来,可差得远了。”
令狐冲笑道:“在下没甚么好处,胜在用情专一。这位杨
君虽然英俊,就可惜太过喜欢拈花惹草,到处留情……”
东方不败突然大吼:“你……你这混蛋,胡说甚么?”一
张脸胀得通红,突然间粉红色人影一晃,绣花针向令狐冲疾
刺。令狐冲说那两句话,原是要惹他动怒,但见他衣袖微摆,
便即刷的一剑,向他咽喉疾刺过去。这一剑刺得快极,东方
不败若不缩身,立即便会利剑穿喉。但便在此时,令狐冲只
觉左颊微微一痛,跟着手中长剑向左荡开。
却原来东方不败出手之快,实在不可思议,在这电光石
火的一刹那间,他已用针在令狐冲脸上刺了一下,跟着缩回
手臂,用针挡开了令狐冲这一剑。幸亏令狐冲这一剑刺得也
是极快,又是攻敌之所不得不救,而东方不败大怒之下攻敌,
不免略有心浮气粗,这一针才刺得偏了,没刺中他的人中要
穴。东方不败手中这枚绣花针长不逾寸,几乎是风吹得起,落
水不沉,竟能拨得令狐冲的长剑直荡了开去,武功之高,当
真不可思议。
令狐冲大惊之下,知道今日遇到了生平从所未见的强敌,
只要一给对方有施展手脚的余暇,自己立时性命不保,当即
刷刷刷刷连刺四剑,都是指向对方要害。
东方不败“咦”的一声,赞道:“剑法很高啊。”左一拨,
右一拨,上一拨,下一拨,将令狐冲刺来的四剑尽数拨开。令
狐冲凝目看他出手,这绣花针四下拨挡,周身竟无半分破绽,
当此之时,决不容他出手回刺,当即大喝一声,长剑当头直
砍。东方不败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拈住绣花针,向上一举,挡
住来剑,长剑便砍不下去。
令狐冲手臂微感酸麻,但见红影闪处,似有一物向自己
左目戳来。此刻既已不及挡架,又不及闪避,百忙中长剑颤
动,也向东方不败的左目急刺,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这一下剑刺敌目,已是迹近无赖,殊非高手可用的招数,
但令狐冲所学的“独狐剑法”本无招数,他为人又是随随便
便,素来不以高手自居,危急之际更不暇细思,但觉左边眉
心微微一痛,东方不败已跳了开去,避开了他这一剑。
令狐冲知道自己左眉已为他绣花针所刺中,幸亏他要闪
避自己长剑这一刺,绣花针才失了准头,否则一只眼睛已给
他刺瞎了,骇异之余,长剑便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不容
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东方不败左拨右挡,兀自好整以暇
的啧啧连赞:“好剑法,好剑法!”
任我行和向问天见情势不对,一挺长剑,一挥软鞭,同
时上前夹击。这当世三大高手联手出战,势道何等厉害,但
东方不败两根手指拈着一枚绣花针,在三人之间穿来插去,趋
退如电,竟没半分败象。上官云拔出单刀,冲上助战,以四
敌一。斗到酣处,猛听得上官云大叫一声,单刀落地,一个
筋斗翻了出去,双手按住右目,这只眼睛已被东方不败刺瞎。
令狐冲见任我行和向问天二人攻势凌厉,东方不败已缓
不出手来向自己攻击,当下展动长剑,尽往他身上各处要害
刺去。但东方不败的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令
狐冲的剑尖剑锋总是和他身子差着数寸。
忽听得向问天“啊”的一声叫,跟着令狐冲也是“嘿”的
一声,二人身上先后中针。任我行所练的“吸星大法”功力
虽深,可是东方不败身法快极,难与相触,二来所使兵刃是
一根绣花针,无法从针上吸他内力。又斗片刻,任我行也是
“啊”的一声叫,胸口、喉头都受到针刺,幸好其时令狐冲攻
得正急,东方不败急谋自救,以致一针刺偏了准头,另一针
刺得虽准,却只深入数分,未能伤敌。
四人围攻东方不败,未能碰到他一点衣衫,而四人都受
了他的针刺。盈盈在旁观战,越来越担心:“不知他针上是否
喂有毒药,要是有毒,那可不堪设想!”但见东方不败身子越
转越快,一团红影滚来滚去。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连声
吆喝,声音中透着又是愤怒,又是惶急。三人兵刃上都是贯
注了内力,风声大作。东方不败却不发出半点声息。
盈盈暗想:“我若加入混战,只有阻手阻脚,帮不了忙,
那可如何是好?看来东方不败以一敌三,还能取胜。”一瞥眼
间,只见杨莲亭已坐在床上,凝神观斗,满脸关切之情。盈
盈心念一动,慢慢移步走向床边,突然左手短剑一起,嗤的
一声,刺在杨莲亭右肩。杨莲亭猝不及防,大叫一声。盈盈
跟着又是一剑,斩在他的大腿之上。
杨莲亭这时已知她用意,是要自己呼叫出声,分散东方
不败的心神,强忍疼痛,竟再也不哼一声。盈盈怒道:“你叫
不叫?我把你手指一根根的斩了下来。”长剑一颤,斩落了他
右手的一根手指。不料杨莲亭十分硬气,虽然伤口剧痛,却
没发出半点声息。
但杨莲亭的第一声呼叫已传入东方不败耳中。他斜眼见
到盈盈站在床边,正在挥剑折磨杨莲亭,骂道:“死丫头!”一
团红云陡向盈盈扑去。
盈盈急忙侧头缩身,也不知是否能避得开东方不败刺来
的这一针。令狐冲、任我行双剑自东方不败背上疾截。向问
天刷的一鞭,向杨莲亭头上砸去。东方不败不顾自己生死,反
手一针,刺入了向问天胸口。
向问天只觉全身一麻,软鞭落地,便在此时,令狐冲和
任我行两柄剑都插入了东方不败后心。东方不败身子一颤,扑
在杨莲亭身上。
任我行大喜,拔出剑来,以剑尖指住他后颈,喝道:“东
方不败,今日终于……终于教你落在我手里。”剧斗之余,说
话时气喘不已。
盈盈惊魂未定,双腿发软,身子摇摇欲坠。令狐冲抢过
去扶住,只见细细一行鲜血,从她左颊流了下来。盈盈却道:
“你可受了不少伤。”伸袖在令狐冲脸上一抹,只见袖上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