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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库虚空，此番谈判，若然大梁开出个天文赔偿数字，北齐如何顶得住。
这几天，宫内已经开始大幅缩减用度，听说是皇后下的令，唐十九很配合，每日送来的饭菜只剩下以前十分之一的规格，她也毫无怨言。
事实上，糖糖失踪后，她连饭也吃不下了，若不是怕自己倒下，那几粒勉强塞进口中的饭，她也能给省了。
这些天，她还是日日出宫，寻找糖糖。
她其实已经撑不住了，糖糖再不回来，她想她估计要疯了。
*
糖糖失踪的第十一天，有线索了。
巡逻史在找糖糖的时候，在一家成衣店发现了一件小孩子的衣服，衣服袖子上凤尾花的刺绣，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凤尾花，是身份尊贵的女子特有的象征，而那家成衣店，开在个不起眼的巷子里，小小门面，根本撑不起那件凤尾花刺绣的华贵小孩衣服。
巡逻史立马把情况报告给了长官，长官到店内一核实，立马有了新的发现，这件衣服配套还有一双鞋子，鞋子上的刺绣，是在宫内才有的汴绣，此绣法工艺复杂，绣工精致，针法细密，图案严谨，格调高雅，色彩秀丽，一直备受皇室贵族的追崇，早些年，他因为立功，被赐予过一件汴绣马褂，对此爱不释手，视为珍宝，对上面的绣花也是研究了个透，所以，一眼就看出来，这凤尾花刺绣，就是出自宫内。
长官不敢耽搁，立马将此事汇报入宫，半个时辰后，唐十九和墨染，匆匆赶到，一看到那衣服，唐十九整个人情绪就激动到无法自控，一把抓住了店铺老板，急问：“这衣服你哪里来的。”
店老板给吓坏了，颤颤抖抖开口：“是个小乞丐拿来卖的。”
“什么小乞丐。”
老板头摇的拨浪鼓一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大人们，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衣服是什么时候拿来卖的，这你总知道吧。”
唐十九怒问。
老板忙道：“这个记得，这个记得，就在十天前的一个下午，那天还下着雨，我记得很清楚，来卖衣服的小乞丐，是个男孩，十多岁，一身脏兮兮的泥泞，进来就把一个包袱丢到了我桌子上，说是要卖一套衣服，让我看看值多少钱。”
“男孩，墨染。”
“小姐，奴婢在。”
“全城所有乞丐窝，都给我去找，只要是十多岁的男孩，都给我找来。”
“是，小姐。”
整个城市的乞丐，在这一天，都热闹了起来。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五章 赏银百两
听说宫里在找一个十多岁的小乞丐，前几天去城东头的成衣铺卖过一件衣服，但凡知情人士，只要上报线索，就奖赏白银十两。
几乎是一日之间，所有乞丐奔走相告，大家都在打听，圈子里有没有这样一个符合要求的小乞丐。
很快，消息传来了，在富力街一家面馆里，找到了这个小乞丐，找到人的时候，他正和他弟弟一起，吃着牛肉面，穿着打扮也再也不像是个小乞丐，而像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子。
她的弟弟，约莫两岁光景，皮包肉骨头，很瘦。
兄弟两被带到唐十九跟前的时候，小的被吓的哇哇大哭，大的也是脸色苍白，却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小弟弟，一脸护卫表情。
“你们，你们抓我来干什么，我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情？”
从官爷中间，走出个女人。
男孩子看到那个女人，呆了一下，他已是个半大小伙子了，见到美貌如仙的女子，自然有些害羞，何况，这女人看上去并不凶狠，眼睛里布满泪水，看上去真有点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对对对，让人怜惜。
“孩子，你告诉姐姐，这件衣服，是不是你卖到城东头成衣铺子里去的？”
小男孩看到衣服，忙道：“是啊，可我发誓，不是我偷的，你们不能抓我。”
“你不要紧张，姐姐问你，这衣服你是怎么得来的？”
小男孩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弟弟：“我实话实说，你们会放了我和我弟弟吗？”
“只要你说实话，姐姐不会为难你。”
小男孩于是道：“是个小丫头送给我的，那小丫头，就和我弟弟一般大小，拦住了我和我弟弟，指着我弟弟的衣服，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当时不知她要干嘛，直到她把衣服送到我弟弟手里，我才明白，这是要和我弟弟换衣服。”
墨染看向唐十九，唐十九情绪又渐渐激动起来。
“是糖糖，肯定是糖糖。”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孩子，你能告诉姐姐，那小丫头和你们换了衣服之后，去哪里了吗？”
男孩摇摇头：“不知道，我们是在麻婆巷子里换的衣服，之后她走了她，我们走了我们的，没再见过。”
线索到这，似乎指向了新的地方。
糖糖失踪之后，大家都是按照她失踪时候的衣着打扮找的她，可这孩子贪玩，竟然和乞丐换了衣服，难怪遍寻多日无果。
“墨染。”
“小姐。”
“放消息出去，我要找个两三岁的小乞丐，眼睛大大的，不会说话，如果谁见到了，上报过来，赏银百两。”
墨染领命：“是，小姐。”
*
陆白从外面回来，下了下雨。
上午还是晴好的天气，没想到下午就下了雨。
抖了抖身上的雨珠，刚一进去，就看到芦笙在客厅里和糖糖玩耍。
下的是围棋，陆白上去看了一眼，显然糖糖根本不是芦笙对手，不过芦笙刻意让着，棋盘上还出现了胶着的景象，倒是有趣。
看到陆白，芦笙托着腮抬起头：“陆大哥，你回来了，我想着你该淋湿了，你果然没买一把伞。”
正文 第一千七百二十六章 别欺负他好吗
陆白淡淡一笑：“毛毛雨而已，殿下呢？”
芦笙努了努下巴：“里面。”
陆白又拍了拍身上的雨珠，整理好了形象，就要进去，糖糖先了他一步，闯了进去。
芦笙拦都没来得及拦，不过这几天，这孩子对殿下的无礼她也早就见怪不怪了，从一开始的担心，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是因为她知道，殿下肯定不会生气。
也是怪了，殿下的脾气，谁也不敢触怒，就是小世子有时候淘气，殿下冷了脸，小世子瞬间就不敢动弹了，唯独糖糖，天生就是殿下的克星似的。
果然，对于糖糖的贸然闯入，正在看书的曲天歌，并不在意。
看到糖糖身后跟着的陆白，他放下书，眼神慵懒：“怎么样了？”
边问，边很自然的，弯腰抱起了糖糖。
糖糖乖巧的坐在他膝盖上，同他一道看着陆白。
陆白犹豫了下，很快又觉得，一个小孩子罢了，估计听不懂，于是道：“以左丞相为首的议和队伍，已经到了河古镇了，议和书，过几日就会到京城。”
“慕容敏呢？”
“恐怕还等着西北援军。”
“那就告诉慕容席，他如果不能将西北军撤回原处，那这议和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据臣所知，西北军的控制权，并不在北齐王手中，而在摄政王慕容敏手中。”
“这就要看慕容敏的本事了。”
怀中的糖糖，既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陆白和曲天歌，都没注意到。
陆白犹豫了一下，有些事欲言又止，曲天歌冷然道：“还有事吗？”
“殿下，我们出来实在有点久了。”
话未说完，曲天歌抬起头：“有话直说。”
“微臣只是觉得，最近府邸周围莫名多了些士兵，或许殿下的行踪，已经透露了出去。”
“那又如何？”
一句那又如何，那般无所谓。
陆白心中也是几分无奈，他家殿下如今是怎么想事情的，他全然不知，京城中，放了个小北假冒自己，小北纵然长相上和殿下十分相似，这时日久了，难免不出纰漏，被人看出端倪，何况乾王和翼王，可从来都不曾死心过，东宫之中，不乏两人的细作。
而汴京毕竟是敌国地盘，若然被人顶上了，恐怕也是麻烦，陆白搞不明白，曲天歌此番汴京之行是为了什么，如今北齐都已经有意议和了，他大可坐等收益，没必要耗在此处的。
可曲天歌这么说，他也不敢多嘴了，抱拳：“那属下没什么事了。”
“下去吧。”
陆白走了，屋内剩下曲天歌和糖糖。
糖糖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