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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开玩笑半认真。
慕容席轻笑出声，就算经历了重重磨难，她依旧是当年那个开朗，美好的女子。
“好，以后，你就叫墨九了。”
“你可以叫我小九，我听着还耳熟点，新名字，其实还挺别扭的。——对了，我的说来话长，到头来三言两语就囊括清楚了，你的说来话长呢？”
“呵呵，我的说来话长那个，其实也不过是三两句就能说清的，我父皇的身体撑不过这个秋天了。”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装病
唐十九心下感慨，这北齐皇这条命还挺耐的，当年迎回慕容席的时候，就是说他快挂了，要找人回去继承大宝，结果到现在还活着。
他出了会儿神，很快不动神色的抽了回来，继续听慕容席说。
“我久不在北齐，朝堂上泰半势力都在我大哥手中，我和他明斗，不是他的对手，只有装病，躲避他的暗算。那个替身，已经是第四个，前面三个，都被他安排的太医，想方设法的除掉了，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只是以为那些毒药都用到了我身上，我是彻底的药石无灵，回天乏术了。”
“所有的皇室都是这样吗？生在皇室，实在也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对不起啊，我个人看法而已。”
慕容席轻笑一声：“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愿意出生在这里，然而，如今我背负着的，却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那么简单了，你懂？”
唐十九当然懂，不然怎么会去寻死。
曲天歌身上，何尝不是担负着沉重千万条人命，以至于唐十九不忍心绊在他的前面，拖垮他的脚步。
点点头，这次，换她对慕容席充满同情了：“你一直在装病，我的到来，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不会，你放心。”
他上前：“好好休息，我一会儿让墨染过来伺候你，如果你想要出去走走，一定要让墨染跟在你的身边，知道吗？”
“恩，那你忙把，给你添麻烦了。”
慕容席的手，轻轻搭在了唐十九的肩头：“你能来，我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晚上我来找你吃饭，你先睡一觉。”
“好，你忙。”
慕容席一走，唐十九往床上一趟，怎么都有点过意不去。
她好像来的不太是时候。
会不会给慕容席添麻烦啊，毕竟她是钦定的慕容敏的妾侍，就这样留在了太子府，理由呢？
慕容敏到手的鸭子飞了，可不得恼羞成怒。
就算咽得下这口气，慕容席装病这件事，不就穿帮了。
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不该来，辗转反侧间，哪里能够真的睡着。
墨染进来的时候，唐十九又摊了两个大饼，想事情想的太专注，以至于没听到墨染的脚步声。
等到一个翻身看到门口站着个人的时候，吓的她一个激灵：“你什么时候来的？”
“到了一刻钟了，太子吩咐，让奴婢伺候好您，您有什么需求只管提。”
墨染的话虽然是很客气的，语气却很冷淡。
看样子伺候自己，她并不太乐意。
唐十九也是识相之人：“我没什么需求，你忙去吧，不用管我。”
“太子说了，让奴婢一刻不离的守着您。”
一刻不离，这个词明显是有歧义的，上厕所怎么办，难道也要跟着吗？
心中好一番不以为意，她根本不需要有个人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自己，她又不是襁褓中的小婴儿了。
“我不需要你照顾，你随便忙你自己的事情，太子怪罪下来，我会说的。”
墨染皱眉，和在门口时候一样，不住打量着唐十九，看她样子，似乎有许多话想问。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防备之心
“你到底是谁？”这是唐十九给的机会，墨染自然不会放过。
唐十九回答的慢条斯理：“莫如罗，雪月国公主。”
“不可能。”墨染一句否决了唐十九，“莫如罗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让太子殿下留下她。”
唐十九存心逗她一逗，道：“你们太子殿下，是被我的美色所迷惑了不可以吗？”
然而，对方显然是开不得玩笑的人。
脸色阴沉了下来：“不许你侮辱太子殿下。”
侮辱。
额，这哪一个字带有侮辱性了？
“太子殿下才不是那些肤浅的人。雪月国的皇后，乃北齐一医疗世家的传人，通医术，也很擅长制毒，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给太子殿下了什么药。”
“迷魂药？”
“果然。”
“诶，你别果然，你听我说完，我可没下，我和你家太子殿下之间有什么渊源，你也无需打听了，你只要记住。”
唐十九脸上的玩笑之色尽数收敛，神色之间，颇有些威严之气：“我的事情你少管。”
墨染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如此的嚣张。
可分明又不是嚣张跋扈的那种类型，而是像是一只刺猬，你一旦去招惹，就绝对不给你好果子吃。
她分明在隐藏什么，而且用刺将秘密全副武装起来，不许任何人哪怕只言片语的去触碰这些秘密。
到底是什么？
到底她凭什么，让殿下留下了她？
墨染还记得，殿下失态的闯进屋内，看到这个女人时候的模样。
那是一种竭力克制却根本抑制不住激动情绪。
眼中，甚至有些泪光，看着这个女人，如同看到了失而复得的珍贵宝物。
她虽然伺候慕容席没多久，可却知道他是个沉稳内敛，隐忍不发的人。
平素里，总是和煦带人，温润如玉，极少极少，能够看到他脸上除了笑容之外，其他多余的情愫。
今天白日里，那样的慕容席，墨染第一次见。
而之后，慕容席竟吩咐她亲自来照顾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在她家殿下心中的重要性也可见一斑。
她确实美丽，可是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丽的面孔。
光是这东宫之中，那些燕瘦环肥的美人，就如同春天花丛中的蝴蝶一样，多的让人应接不暇。
可她从不见她家殿下，为了其中任何一个谁，真正动过心。
他看上去对谁都好，却正因为对谁都好，恰恰说明哪个他也不爱。
然而今天，墨染在她家殿下眼里看到，分明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无法抑制的情愫。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大皇子府送来的人，居心何在。
墨染在那头，心内搅动不安，对唐十九充满防备。
唐十九这边，何尝感觉不到墨染的防备之心。
想来，墨染现在应该很后悔，把她带进来。
正因为墨染这么明显的排斥和防备，唐十九心内更是觉得歉意，看来她的到来，确实会给慕容席添麻烦。
不然，回去？
然而，才刚动了一下这个念头，外面就有人匆匆跑进来：“墨染姑姑，不好了，殿下吐血晕倒了。”
“什么。”
墨染惊呼出声，唐十九也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您快去看看吧。”
墨染回头看了一眼唐十九：“你待在这里哪也别去。”
怎么可能，唐十九快步上前：“带我去，别忘了，我是大夫。”
墨染一愣，唐十九已经大步出了门。
不知为何，这一刻，墨染之前对唐十九怀疑，消逝了一些。
如果没看错，这个女人眼睛里，此刻的焦急和担忧，不是作假的。
正文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断肠草
唐十九赶到的时候，慕容席已经被人抬到了床上，半昏沉着，太医还没来，地上一滩血。
唐十九上前抓起了慕容席的手，给他诊脉，脉相很乱，典型的中毒症状。
怎么回事。
上午见面时候，不还好好的？
“殿下这是怎么了？”
墨染问伺候的小奴才，小奴才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方才御膳房送来了一道人参汤，殿下喝完之后，就身子不爽，很快说腹痛，后来吐了血。”
“御膳房送来的汤，殿下怎么能……”
墨染说到这，下意识的住了口。
唐十九似乎明白她接下去想说什么。
慕容席上午告诉过她，慕容敏是想方设法的在迫害他，在各种东西里给他下药，想要毒死他。
可他不是一直都小心翼翼提防着吗，怎么今天就这么大意？
事不宜迟，救人要紧。
“参汤的碗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