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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眼前景象开朗起来,再也没有遮天蔽日的高耸杉树和扎人的灌木,眼前一片茶园,并不大,种着十来丛茶树。
茶园后一间茅庐,冒着袅袅炊烟。
一阵淡淡的花香夹裹着茶香,沁人心脾。
唐十九脚步比曲天歌还着急。
实在对那假死药,太过好奇。
“到了?”
她迫不及待问。
曲天歌微笑着点点头。
唐十九甩开了曲天歌的手,加紧步子往院子里走。
刚一进去,就听到一阵低沉的呼痛声,那是一种极度压抑又痛苦的声音,她心不免一沉。
随后,听到女人柔声的安慰:“王爷给的方子,虽然不能叫你死皮竟除恢复以前,却也能恢复七八层,这蜕皮的过程,难免痛楚,你忍忍。”
一阵哗啦水声后,是男人低沉的声音:“你何苦要陪我受苦,我若然知道王爷计划如此,我决然不会答应。”
语气里,有疼惜,有后悔,但是听不出对曲天歌的怨怼。
女人轻笑一声:“那毒药倾入你心脾,你伤的重,我这只是表象恐怖,你能恢复七八层,我这是能全然恢复的,不要担心我。”
“真的?”
“当然。”
唐十九其实听曲天歌说过,柳禅诗最多也只能恢复以前的七层容貌,不能百分百恢复的,只是这女人太善良也太傻了,和顾慈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佩服曲天歌
唐十九觉得,最美的童话也不过如此了。
她感动于这份爱情,忽然之间不忍心就这样冲进去叨扰。
何况,顾慈在泡澡,她也没这么豪放啊。
于是,在门口坐在地上台阶等,顺便打量这里。
真是个与世隔绝的小桃源啊。
一方小田,种着几垅蔬菜。
几颗桑榆下,用竹篱笆圈了几只家禽。
一汪溪水,从屋旁潺潺绕行。
一行茶树,苍翠欲滴。
一座茅舍,安静而恬淡的立于其中,仿佛天地之间,万事万物都与它,再无关系。
廊檐之下,整齐摆放着农具,出头上还沾了新泥的痕迹。
旁边箩筐里,放着新割下的蔬菜,最上头几个野果子,是南州这一片附近的特有的浆果,唐十九吃过,很甜,很甜。
和曲天歌并排坐在廊檐下,眼前景象,叫人陡升归隐之意,然而唐十九晓得,归隐至于她们,太过奢侈。
曲天歌被只是曲天歌而已,他背负的太多,他身后顾慈这样的人亦太多,他无法放下,即便背着满满的荆棘,也只能咬牙前行。
而她,必会伴他左右。
坐了小半个时辰,侧面的小门开来。
伴随着女人一声惊喜的呼喊:“王爷,您怎么来了。这位就是王妃了吧。”
虽说是初见,却丝毫没有陌生感。
纵然眼前的女人面孔毁的有些难看,唐十九从那五官轮廓可分辨,她曾是如何的倾国倾城,就算是现在毁容了,唐十九也觉得她美的清新脱俗。
笑吟吟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下的尘土。
女人身后,走出来一个同样毁容的男人,声音和女人一样激动:“王爷来了?”
曲天歌微微一笑:“阿慈,身体如何?”
顾慈忙道:“无恙,只是溃烂了一些皮肤,泡了几天您给的方子,已经开始结痂脱落了,偶尔有些发痒而已。”
唐十九是学医的:“这是皮肤自我再生的表现。”
柳禅诗伸手摸了摸顾慈的脸,眼中都是温柔:“顾慈的性命,多亏了王爷王妃,也感谢王爷把我们安排在此处,与世隔绝,远离纷争,过那神仙眷侣的安稳日子。”
说着要拜,曲天歌上前搀住了她:“是本王连累的阿慈。”
顾慈忙道:“王爷不可这么说,此生能跟随王爷,为王爷效力,是阿慈的荣光,若然王爷需要,阿慈这条性命,随时可以交付给王爷。”
这男人,着实忠肝义胆。
唐十九心底里,却另一方面,十分的佩服起曲天歌。
到底是什么样的领袖,能让底下的人如此忠肝义胆,赤诚回报。
曲天歌笑容依旧温暖轻淡:“不谈这些,来,本王带了点好酒,咱们喝上一杯。”
柳禅诗忙道:“啊,我做饭,早晨刚好杀了一只鸡。”
唐十九也难得贤惠:“我帮忙,你们聊。”
厨房里,两个女人,合作默契。
柳禅诗皮肤尽毁,一双美丽的手上,皮肤也正在结痂脱落。
怕唐十九在意,她戴了一副白色的钩织手套。
要去洗菜,被唐十九拦住:“你什么都不用做,今儿尝尝我的厨艺。”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皇室阴暗
说着眨巴了一下眼睛,颇为顽皮。
柳禅诗一怔,在唐十九眼中读出的并不是嫌弃,而是友好。
她推居柴灶,一开始还怀疑唐十九一个千金小姐,堂堂王妃行不行,却见唐十九洗菜切菜配菜,动作熟稔利落。
她从头到尾,就是要插手,竟也是显得多余。
比起她笨手笨脚刚入门的那点厨艺,暗自庆幸王妃没让她动手,不然简直是在献丑。
自然,她也无比钦佩起唐十九:“王妃的厨艺,真是了得。”
“哈哈,家常小菜,不在话下,你呢?”
柳禅诗有些羞涩了:“才学的,前几天,青菜还炒的半生不熟呢。”
“哈哈哈哈哈。”唐十九哈哈大笑起来,柳禅诗看着她就发痴。
“世人皆说我美艳动人,他们必是没见过王妃,您若是薄施之分,盘秀发,更华裳,必会让日月星辰失色。”
这赞扬,真走心。
被美人夸奖美丽,心情也跟着美丽起来:“哈哈,你这么夸我,我可就当真了。”
柳禅诗嘴角微勾:“王妃你性子真好。”
不娇柔,不造作,不拿捏姿态,爽快开朗,让人喜欢。
“你的嘴也很甜。”
“呵呵。”柳禅诗捂了下嘴巴,笑的矜持,看得出来身上,高等的修养。
唐十九忽然想到了她母亲的事情。
“哦,对了,我可以问你一个事情吗?”
“王妃请问。”
唐十九给锅里的菜添了水,盖上锅盖,转过头看向柳禅诗:“我听王爷说,你的缩骨功是继承了你母亲的,你母亲是曾是当今皇上的幕僚,是吗?”
柳禅诗点点头,那温柔的眼神之中,含了几分恨意:“王爷想来也告诉了王妃,皇上是如何对待我母亲这类人的。”
唐十九点点头,却道:“不是他告诉我的,我是从另一个人那听到皇上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的卑鄙的,你母亲现在人何在?”
“死了,三年前,死于寒症。”
“寒症?”
“是,如果没有王爷,我母亲会死的更早。”
唐十九想了想,不大明白这个王爷,指代的是当年帮助她母亲逃跑的故徐老王爷,还是曲天歌。
于是试探问:“曲天歌?”
“是。”
唐十九不大明白了:“十年前,曲天歌也才十六七岁,怎么会帮到你母亲?”
“我母亲被皇上迫害的时候,得蒙徐老王爷所救,然而徐老王爷救我母亲,却是另有目的,他是希望我母亲为他所用,有朝一日揭发皇上恶行,我母亲当年已经怀了我,不想再卷入这场纷争,执意离开,徐老王爷见留不住我母亲,就起了杀意。”
唐十九一怔,和徐老王妃说的,不是同一个版本啊。
然而,她更愿意相信柳禅诗的版本。
“徐老王爷将我母亲丢入寒潭之中,逼她签下揭发状,我母亲不肯,他就命人,将寒潭的唯一的出入大门封死,如果不是我母亲命大,遇到了不小心从潭顶掉下的狩猎山人,将她救出,娶她为妻,也就没有我,没有她后面的事情了。”
正文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以心易心
“所以寒症,是那时候落下的?”
“是,我八岁那年,我爹进山狩猎,遇到了当时随着皇上出宫围猎,迷路在山野之中的王爷,我父亲将王爷带至家中,正遇到我母亲寒症发作,浑身哆嗦,脸色惨白,王爷听我父亲描述我母亲病情后,什么也没说,在我家吃饭离去,结果第二天,我家就来了一个人。”
“徐老三?”
柳禅诗点点头。
唐十九这一下就猜中了,也叹服曲天歌和恶人谷之间,竟是这样早就建立了交情。
“没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