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伯特伦此时就有那种感觉,在看了许多年轻演员各种各样离谱而荒唐的演绎、在看了数位在欧洲颇有天才称呼的演员让人赞叹的表现,他所幻想中、一笔一划勾勒在剧本的这个二次元人物终于以另外一种方式原原本本的、更加圆满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而恰在此时安朵唇边的笑意渐渐磨平,收回目光平视前方,眼皮没眨一下但情绪却又在快速的转换。一刹那间他晦涩而阴霾的眼中再次露出春!光无限的软糯浅笑,在看到他笑容的那一刹那间,伯特伦似乎看到了她身处的背景在一点点的虚化,变成了春光、草坪、花海、以及白白的云朵、天蓝的天空,总而言之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总能让人联想到最美好、最期待、最柔软的记忆以及心情。
而就在他还来不及品尝这点美妙的滋味时,她脸上的细微表情再次快速变化,在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仍旧抹平着唇角,但当你看到那双眼,会忍不住的打个寒战。之前那些美妙的环境在刹那间支离破碎,变得黑暗而灰败,整个人身絮绕的负面情绪犹如实质般的冲击而至,这极端的差距给了此时房间内唯一的观众更加放大的感官感受。
而在安朵再次缓缓低头的时候,伯特伦瞬息间忽然猛地醒悟过来,安朵选择了另一种更加困难的诠释方式。在他在好莱坞的试镜过程之中,每个演员几乎都选择了同一种的试镜,那就是先表演一种再表演一种,两种的对比冲突。
但此时安朵选择了这种方式却又可以说选择了另外一种很危险的表现,她在飞快的变化。每个表情姿势每次用两种人格表现出来,然后再换姿势再试两种,然后再换……
在伯特伦脑中神经绷紧飞快的转动的时候,安朵已经低下了头,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眨动,眼中弯起遗憾而怅然的微笑看着她的腿,那双腿……此时正软趴趴的无力耷拉在那里,不像是平常人的腿,反倒是像橡皮泥一样、亦或者被人抽去了骨头酥软无力,任谁一看都能迅速的分辨出她的腿有问题!
腿有问题?!
伯特伦双眼睁大,懊恼而又皱眉的盯着她的腿看。在其他演员的试镜过程之中,坐在轮椅上如何演绎一个残疾人也是考教的重中之重,但此时他在最开始都想起来递过去一把椅子让安朵坐下的轻快下,竟然在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内忘记了这件事。
这不应该啊,或者说怎么会忘掉?
他深深的凝视着安朵,却看见安朵低头盯着膝盖的表情虽然怅然若失,就算此时低头的目光遮住了她的眼,遮住了一个人所能表达情绪的最重要窗口,但她隐隐翘起的唇角、耳边散落的一缕俏皮的发丝、以及放在膝盖上的手,都能感受到她的情绪蔓延。
虽然遗憾、虽然不能再走、但她遗憾之余仍旧保持着最纯粹的心性。
而又在刹那间,她睫毛微微颤抖、抓着膝盖的手指忽然收紧,唇边笑意不变,但那抹怅然若失在与之前毫无差距的时候忽然间就让人觉得讥诮而讽刺。
伯特伦心脏被重重的击中一瞬,严格而言安朵演绎的很简单,只是两个情绪的快速转换,简单到不需要任何布景、大的肢体语言的帮助,但细细观察,她没说一句话台词,只用了最简单而最纯粹简朴的方式将这两个情绪快速而毫不让人觉得干涩古怪的演绎出来。就好像她的纯粹天真、阴霾黑暗都是理所当然。
伯特伦忽然领悟过来,严肃而认真、欣赏而激动的看着安朵,这个年轻的c国女孩儿在用此时的表现,她此时演绎的并不是演技,而是对这个角色的深入理解。
伯特伦见过演技好的演员吗?当然见过!但却总觉得差了哪点,而此时安朵却用自己无声的表现告诉了他,差的并非是演技而是对于角色的理解。
看着安朵缓缓直起脊背准备再次变化情绪,伯特伦忽然喊道:“停下!”
两个字落下瞬间,安朵炸然脱离了两个角色的游离,坐在椅子上屏住呼吸忐忑的看着一脸严肃的伯特伦,看着他的表情,向来对表情解读很有水准的安朵却是紧张的根本耐不下性子去看他的细微表情,只是为了他此时严肃的脸色就已经提起心脏。
她的表现很大胆、很危险、也很悬乎,但对于她而言无从选择。在伯特伦能有很多后备演员、很多更好、更适合的选择之中,她让伯特伦满意的只有【觉得你适合】五个字。
但这五个字靠谱吗?容易琢磨吗?
再加上伯特伦如此简单而苍白的叙述这个角色,说实话安朵心中是真的没有底。
觉得你适合五个字可以解读出很多意思,所谓的适合只是他所认为。
正文 930。第930章 拍戏方式=茶花嫁接论
安朵不相信那些之前试镜的白种人演员未曾有一个人让伯特伦有些微这种感觉,而所谓的【很适合】是一个很微妙的话题,任何人的想法都不能完全一致,她真的能完美的复制出伯特伦想要的那个角色吗?她觉得悬。
所以在此时她稍微表现得并不如他所认为的【觉得你适合】,或许这个机会就会离她而去,在两个差不多的人选范围内,选择更加危险的她还是一个更加保底的白种女演员,这是一个根本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所以她只能孤注一掷,只能选择最危险的方式。殊不知或许最危险的方式,却是最恰当适合的。她站着的位置就注定了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惊艳的让他不忍放弃,要么就是演的好但却说不上最好,让他放弃。两个选择中,安朵不需要思考就已经选择了前一个。
但在之前的决定后,此时看着伯特伦严肃而深思的表情,她却又有些后知后觉的在思考是否是自己太过大胆,是否选择最稳当的演绎方式更好?
就在她患得患失之时,伯特伦终于出声问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在两个角色间快速变换,或者抓住那种精髓的吗?”
这句话两人都懂,怎么在一个人的设定上分化出两个不同的人。相同而又不同,这就是这个角色想要表达的含义。
安朵一愣,然后飞快反应过来,沉吟着问道:“您见过茶花吗?”
伯特伦眨巴了一下眼睛:“当然,你难道想要告诉我是茶花给了你灵感。
这么和自己说话,似乎自己表现的好想还不赖。安朵吐出口浊气终于定下心来轻声回答:“那您见过很多种颜色的茶花吗?一株树却有好多个颜色,或者娇艳、或者端正、再或者雪白栩栩、很多种颜色交相变化。”
“等等!”伯特伦打断了她的话双眼放光的,瞬间理解:“你是说就好像树嫁接一样,一株树可以嫁接出不同的品种花卉?”
安朵点头,唇边噙着笑意,镇定回答:“就是那样。”
“这……”伯特伦张了张口,看着安朵缓缓吐出口气,欣赏而激动的抚掌站起身来:“没错,这是一样的概念,一株树无论被嫁接出多少种颜色的花朵但它原本的根还是一株树,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说完他大步走到安朵面前,看着屏住呼吸期待看着他的安朵,哈哈大笑的张开双臂:“亲爱的东方美人儿,这个角色是你的,你拿到这个角色是当之无愧的、最适合的那一个!”
有什么比一个导演认可一个演员还让人激动和愉快?
安朵眨了下眼,脑中翁然的放空响起来,伯特伦的话在脑中一下一下的回荡,虽然已经确定,但她仍旧像是踩着棉花一样,深呼吸口气喃喃问道:“是我吗?”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想从伯特伦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是的!就是你!”伯特伦再次点头,很认真很笃定的告诉她。
安朵眨了下眼,终于渐渐回过神来,看着热烈看着她的伯特伦,也跟着张开双臂拥抱上去,难以抑制兴奋的心情的想要欢呼雀跃。
而此时一门之隔外,凤妃却是紧绷着脸一次又一次看着手表,明明时间距离她走出来才过了十几分钟,但对她来说似乎却像是渡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她表情凝重,谁都知道她此时并没所说的那么肯定。
向来在好莱坞亚洲演员就不太吃香,除了肤色这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外,还有就是演技表达方式。亚洲人的演技诠释更加的内敛,而西方演员的表达方式则更加的外放,这种差别之下加上对于这个角色机会的太过看中,饶是凤妃也忍不住紧张而忐忑。
“你说……她能拿到这个角色吗?”旁边传来总经理并不怎么确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