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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复礼还没上学呢,能知道什么事?事情就落在徐莹的手里了。
徐莹把萧令先恨得咬牙切齿。本来人死了,有什么不好也都过去了,回忆起来也都满满的是他的好,千不该万不该,萧令先的丧礼,孙氏、尚氏、蔡氏都要出席。徐莹作为一个出嫁前完全没有做好与别人分享丈夫的准备的女人,恨劲儿又翻腾了上来。事已至此,她也不折腾这三个女人,却又把萧令先咒了又咒。
徐莹一边看,卫王一边说:“先帝归天,人死为大。”杞国公也赞同:“先帝是太后的丈夫,先帝得恶谥,于太后有何益处?”李神策心说,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意思意思就得了,真以为你闺女当了皇太后就能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啊?萧令先是怎么完蛋的,你还记不记得?
徐莹这个傻闺女跟她爹想的完全是两回事儿,自从出嫁,她就处处受制于“丈夫”,怎么萧十七死了,还要对她管东管西?头一扭,看向郑琰:“我听说谥法从来是写实,做得好就得美谥,做得不好就得恶谥,是也不是?”
郑琰道:“是为后来者之戒。”
徐莹满意了。
萧氏心说,你这倒霉孩子,幸亏十七郎死得早,不然就你这脾气,吃亏的事情还多着呢。
卫王有些生气,这侄媳妇儿也太过了些,一力相争。这个时候袁曼道已经悟出来了,大家都讨厌这个皇帝,卫王所为,也只是因为先帝对宗室算和气吧?徐莹争不过卫王,但是她有帮手,沈晋外挂全开,眼看外甥外甥女很难平反了,他怎么也要削一削萧令先出口气。沈晋也看出来了,没人愿意给萧令先脸上添金,他更肆无忌惮,也是借此给想趁机踩沈氏拿好处的人以震慑。
大多数的女人结婚之后,整天跟锅碗瓢盆、家长里短打交道就很难再保持原有的文化素养,徐莹听得脑仁儿生疼,可又不能乱发脾气,在这件事情上乱发脾气是没有用的。卫王还是她夫家叔父,更要尊敬一二。尊老这一条,徐莹做得还是挺不错的。
这群老男人吵得她实在头疼,索性把任务派到了郑琰头上,对郑琰道:“你给他们说!”
卫王瞪向郑琰,郑琰也不怵他,微倾身:“殿下,娘子的意思是,不文过饰非,也不言过其实。”言下之意,还是要清算。
卫王脸色铁青,他本不是个乐意争执的人,既成事实他也认了,但是他不能容忍萧令先一个受害者受到这样的待遇。到了后来,就是萧家血液中隐含的刚强因子难得地在这个老男人身上爆发了,非要争出个结果来不可。
郑琰不管他脸色有多难看,也不管卫王妃已经要站起来了,还是稳稳坐着:“殿下,圣上——您的侄孙,他在看着呢,他才七岁,正是在学着做的时候,您要教他什么呢?证明先帝的做法是对的?告诉他引起内乱的做法是对的?”
卫王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没有办法反驳,被郑琰偷换概念成功——萧令先的想法是不是好的姑且不论,他是败在能力上,有些事情,比如括隐,他还真没做错。
徐莹很满意地点头:“就是这样,咱们再经不起又一场变乱了。大郎还小,要好好引导才行啊。”
卫王被郑氏忽悠**说得晕了,脸色仍然不好,碍于郑靖业的面子,他没跟郑琰多计较,改说这草稿:“谥不隐恶,也行。可这诏书,是以圣上的名义发的,子不论父,怎么可以措词狠戾?”
徐莹道:“草稿呢?我看看。”邀郑琰一起来研究。
郑琰到“为小人蒙蔽”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不就是明指着萧十七亲小人远贤臣,是个昏君么?徐莹干脆把任务都交给郑琰了,郑靖业等也不作声,他们发现了,跟卫王用同一个波段去想问题,那是找虐。除非残暴到把卫王也人道毁灭了,不然你就绕不过他去。不如把他交给郑琰来对付。
郑琰很快接过任务来,颇为和气地道:“先帝毕竟是殿下的侄子,且圣上新登大宝,也不宜总是纠缠旧事,要把眼光放长远,凡事往前看。”
卫王放松了警惕:“这个总要改一改,先帝固然有不是之处,提两句也无妨。”但是不要通篇都是骂他啊!
郑琰赞同地道:“正是。这是圣上的诏令,不是先帝的。当述圣上之志,您说呢?”
“这才像话。”
韦知勉这又蹿出来搭梯子了:“那要怎么写?”
徐莹一挥手:“你们商议去吧!韩国夫人代我去听一听!”丢一个眼色给郑琰:接着忽悠老卫王。
郑琰眨眨眼:收到。
卫王一想,也成,没了皇太后的身份压着,论起来他为尊,总能为萧令先争取到一些什么,不然由着萧令先被骂,皇室的脸面尊严就要降档了,这样不好,很不好!
郑靖业又奏请把萧复礼带去旁听:“圣上既已登临,也当开始熟悉政事了。先帝是圣上之父,这样的大事,圣上也该参与其中,圣上亲政之日,方是臣等功德圆满之时。”
徐莹心道,刚才就是拿阿元来说事的,把他带过去也合适。把萧复礼的小手交到郑琰手里:“我把大郎交给你了。”
郑琰低头对萧复礼一笑,应了徐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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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一群男人争来争去没有达成一致,进行不下去了才找的徐莹,现在要再商议,他们依旧是僵持,唯一的变数就是郑琰。卫王只肯让郑琰多说两句,沈晋这样的想说话他都死咬着“子不议父”,又拿郑琰说的“向前看”、“圣上之诏非先帝之诏”来堵沈晋的嘴。
郑琰抱着萧复礼看了半天笑话,萧复礼年纪小小,小身子软软的,比起自家儿女来又硬实一点,抱起来很舒服。
等卫王问她:“你说呢?”郑琰才开口道:“为国家计,为圣上计,当先安抚臣民。乱子是梁横惹出来的、是不当括隐惹出来的,就要有一个说法,让臣民有个主心骨。告诉他们,圣上会怎么做,不会怎么做,知道圣上是个宽和的好人,臣民才不会慌乱。”
卫王被忽悠得很彻底:“就是这样。”
“既然如此,少不得要提两句先帝,至于梁横,他也配出现在这样的诏令里吗?”梁横从来都不是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理论,现在他的理论在实践过程中出现了问题,驳斥理论就好,不用帮梁横刷存在感了。
卫王道:“就是这样。”不光彩的东西不要提得太多啦。
郑靖业与顾益纯交换了个眼色,一人抱着一盏清茶,热热着暖着手,笑得不要太温暖。看郑琰忽悠人神马的,真的很有喜感啊!
“新君的诏令,也要有教化之用,让臣民知道礼义廉耻,对吧?”
“对。”
“圣上还未亲政,这诏令,其实不是圣上写的,这大家都知道。诏令写出来,其实也是宗室长辈、朝廷大臣对圣上的期待。借一纸诏令写出大家对明君的企盼,不是吗?”说完跟萧复礼对视,眼睛里满是期待与慈爱。
简直太对了!卫王又恢复成了那个儒雅的闲王:“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郑琰笑道:“这不就结了吗?”
“那你说要怎么写呢?”
众人心里神兽狂奔,特么这样就把卫王给忽悠了啊!郑靖业闷笑,让他哄卫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排名在卫王之前,去哄卫王不太合适。果然,放手给郑琰是个正确的选择。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郑琰给他们上了一堂作文课,她列了大纲和要点来写政论文。此时没有兴科举,没有专门的策论课程,也没有写作指导参考书,写作文全凭老师教的经验与自己的悟性。
明确以小人代替梁横,萧令先就是先帝,萧复礼自称为朕,之后列要点。
首先,开宗明义,表明萧复礼的立尘朕顺天应命,当爱民敬天,不为独夫】。什么是独夫呢?【以天下而奉一人者,是为独夫民贼,朕所不为。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没错,她引用了孟子。继而写道,要【以一人事天下,非以天下奉一人。】充分展现了萧复礼小朋友崇高的道德情操。
其次,总结萧令先的失败经验。借萧复礼吸取教训反省之口,说出对萧令先的批判【向者先帝惑于小人,至乱礼法,礼法既违,又悖伦常,招致口实,魏逆谋乱,朕心痛之。】【义有大小,公义为大,私情为小,以小乱大,以卑为尊,以下为上,是为乱政,朕不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