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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两人的流言如同瘟疫一般越传越广,变异得面目全非。
甚至有传言说,他们早就认识了,早就越过那道线滚到床上去了,连堕胎这种事都有的。不然卫星身体也不至于那么差,不然陆一宸不至于第一天就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抱她,还常送她到校医室。
事情传得没边没沿,还各种有图有真相。
卫星勉强支持到第四天,垮掉了。
因为……卫亮来了。
婚事告吹,卫珍将账记在卫星头上,闷在家里不出门,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抱着朱沛望送她的那部手机点来点去。不知怎的就点到了那张帖子,看到了关于卫星的传闻。
她将此事愤然告诉卫亮。
卫亮气炸了。
卫亮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卫星走卫宁那条路。
卫宁当年正是出去半年不到,便被富家公子看上了。
富家公子最初表现得很体贴很绅士,不计较卫家的极度贫困,不计较卫宁大字不识一个,开着军用吉普车送卫宁回家,还在卫家住了两天,殷勤地帮着做饭洗碗下地干活,信誓旦旦地许承诺,说娶卫宁,一辈子对她好。
卫亮相信了,以为妹妹找到终身依靠,放心地让对方把人带走了。
然而,三个月不到。
卫宁孤身回来,没有结婚,却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无论卫亮问什么,她都不肯说,只一个劲地哭。
而那位富家公子从此再无音讯。
怀孕七个月时。
卫宁出去提水,在井边摔了一跤。
当晚孩子出世,卫宁给女儿取名叫“卫星”。
一个月后。
卫宁产后极度虚弱,又家里没钱送医院,在大好的年华撒手离世。
卫宁的死成了卫亮心口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每当想起来就疼得撕心裂肺。
如果不是他当初轻信那个男人,轻信对方的许诺,他的妹妹又怎么可能落到那种下场?
十多年后的今天。
又一位富家公子说了同样的话,“我是真心喜欢小星的,等我们到了法定结婚年龄,我立刻娶她。叔叔,请你相信我。”
“叔叔,我明天就带小星见我爸,我们下周就订婚。”
“叔叔,如果您还信不过,我愿意签订财产分割协议,把将来我名下的资产分一半给小星。”
卫亮越听神色越冷,越怨恨,“陆公子,你当我卫亮是来卖女儿的?有钱很了不起吗?有钱就能买走我家小星吗!”
“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卫亮再穷也不会让小星让火坑里跳。陆一宸,你别害小星了好不好?你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小小年纪就能吸毒,还打架蹲过监,你们陆家就算再有钱有势,我也不会让小星嫁过去。”
卫亮说着眼里闪了泪,“噗通”一声跪在陆一宸面前,“陆公子,小星虽然不是我闺女,但我看她比闺女还亲。她没爹没妈,身子又不好,养到现在很不容易。你放过她吧,算我求你!”
陆一宸忙拉他,“叔叔,你不要这样。”
卫亮不起来,将头磕在了地上,一个大男子汉当场落泪,“你放过我家小星吧,算我求你了。”他跪着又转向何钧,“何先生,你给我家的钱,我全部还给你,明天最迟后天我全都给你,一分不会少。我什么都不要,你们把卫星还回来。”
何钧将人拉起来,“卫老弟,你别太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慢慢说,慢慢商量。”
卫亮却已听不进去,“小星呢?你们把她藏哪里去了?”
何钧只得道,“叫卫星过来。”
等卫星到了,卫亮一把把小丫头抱起来,带着她不由分说往外走,“小星,跟舅舅回家。我们不念书了,我们回村里去。”
何钧忙将人拦下,“卫老弟,你再坐一坐。我还有话要跟你和卫星说。”
卫亮跟魔怔了一般,抱着卫星不撒手,“不坐了,我们马上就回家,我们再也不来了。卫宁,哥哥带你走。”
何钧听得话语不对,“卫宁?”
卫亮忽地瞪起眼,凶狠道,“你们别想抢我妹妹,别再想骗我。”
卫星也吓住了,哭着喊了一声,“舅舅——”
卫亮目光直愣愣的,用手擦她脸上的泪,“小宁,你别哭,怀着孩子可不能多哭。他不要你没关系,哥哥养你。”
卫星吓呆了。
卫亮絮絮叨叨又道,“这件事全怪我,看着他文质彬彬就以为是个好人,就让他带你走了。也是我太心急着攀富,家里穷惯了,想着你终于找到个富裕人家,有终身依靠,就恨不得马上把你嫁过去。要是再等一等,多打听打听,跟着到他家里看一看,或许就没后来的事了。”
何钧拨通电话,压着声音道,“叫吴医生过来。”
卫亮说着回头瞪向陆一宸,“小宁,他不是好人,你别跟他走。”见卫星只哭不说话,又大声训道,“你听到了吗?爹妈不在了,你要听哥哥的。”
卫星隐约觉察到卫亮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哭着道,“舅舅,我哪里都不去。”
卫亮纠正,“你喊错了,你该喊我哥哥。”他抱着卫星又要向外走,“小宁,我们回家。哥哥再给你挑一个,贫富都没关系,只对方要一辈子对你好。”
卫星哭得不成声。
卫亮又道,“你别哭,怀着孩子不能哭。”
何钧等人费了好一番劲才将卫亮送到医院。
卫亮推推搡搡,“我又没病,你们送我到医院干啥?我们家穷,可没有钱住这样的大医院。”
最后还是卫星把他连说带劝拖了进去。
诊断结果很快出来了,轻度精神障碍。
病因是平时压力太大,情绪不得宣泄,又受到强烈的精神刺激,导致突然发病。
需按时吃药,合理调整情绪,解除精神方面的负担,并引导他参加集体活动和工娱治疗。病不算重,耐心治疗有望康复。
卫星出去时,陆一宸等在医院外面。
她没有看他,低着头走路。
才四天时间,却仿佛经过了沧海桑田。
卫星慢慢地走了两步,哑着嗓子道,“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我太任性了。”
“小星……”
卫星想要抬起头,却觉得脖子如坠着千斤重量,压得人只能弯腰,“陆一宸,我们的确不合适。所以,算了吧。”
陆一宸顿住脚步。
“我该听舅舅的话,该好好学习的,而不是想些有的没的。”卫星抬起手比划了一下,难过得几乎说不出话,“报应一下子就全来了。”
“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我先追的你,我强要求你亲的,我太不懂事了。陆一宸,我已经想好了,等舅舅病好转我跟他回去。我们,以后就不见了。”
陆一宸没有再说话,他的话一向极少。
卫星到外面买了几个苹果,准备带回医院削给卫亮吃。她低着头,只看脚尖,走到医院大门处,向身后如影子一般的男生道,“你别跟着我了,你……很影响我。”
陆一宸停在那里,看着她走进医院大楼。
那副瘦瘦弱弱的背影一点点地消失了。
陆一宸靠着医院外围的墙壁,站了许久,从半下午一直站到天黑。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只响一下便被接通。
“一宸?”有点沉有点抖的男子声音从听筒处传出。
陆一宸默了片刻,慢慢道,“爸,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告别の尾声(2)
三天后。
早上九点左右。
卫星在市中心医院照顾卫亮吃了早饭; 又陪他说了一会儿话; 正准备回校上课。
这时,宁采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一直冲到五楼精神科; 不顾医院不许大声喧哗的规定,一边跑一边嚎起大嗓门,“卫星; 陆一宸要走了!”
卫星如五雷轰顶,怔在当场。
宁采薇挨个病房找过来; 见她呆立着,忙将人连扯带拉拖往楼下; “听说是出国,他爸刚才来接他了。”
卫星有些发懵,心口突然疼起来; 疼得很是厉害。
宁采薇一直将她拖出医院大楼才注意到情况不太对,看她一脸惨白; 忙停下,“小星; 你生病了吗?”
卫星摇了摇头,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带我过去。”
季茵茵早叫好出租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等在医院门外。
宁采薇将后面的车门拉开,将卫星一股脑儿按入车内; 自己也不坐上车,“砰”地关上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