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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真实的一面是什么?
程绍均坐到床前,忍不住伸出手抚摸她的脸,轻声道:“纪飞扬,我恨你,真的很恨你,为什么不能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呢?”
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试着去忘记她,但是越强迫着去忘记,反而记得越深刻,每一次提醒自己要遗忘,都在潜意识中加深一遍她的印记。渐渐的,他开始正视对于这段感情的难以忘怀,放逐自己去回忆、重新找回她的照片、甚至以她的名字建造商业区。终于,她的名字出现在每一个他能看见的地方,他以为自己可以变得麻木、漠然,但是……
程绍均叹气,看着睡梦中的人,“你为什么又要出现呢?”
见不到她的时候,他可以旁若无人地画地为牢,但是现在,要怎么去面对这个人?见不到的时候可以冷眼到形同陌路,见到的时候恨不得她像自己一样痛苦,而当她真正有一丝皱眉的时候,他连恨的力气都找不回来。
程绍均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那会儿你才多大?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想到痛处,手上无意识地加了劲。
纪飞扬感觉到脸上疼,哇哇哭起来,“呜呜……好痛,冉冉,我难受……”
程绍均吓了一跳,连忙放开手,发现她还在睡梦里,松了口气,起身喂她喝了些水。
纪飞扬被伺候得不舒服,继续嚷嚷,“肚子疼……妈妈,妈妈我不喝酒了,不舒服……呜呜,头好痛……”
程绍均站起来深呼吸,往后退开几步,看怪物似的盯着纪飞扬。她睡梦中无意识的哭喊,竟然都让他心生不忍,恨不得放到手心里疼着。
“纪飞扬,你记着,”像是要刻意提醒自己,程绍均一字一字咬得极狠,“我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绝对不会。”
正准备出门,听到身后纪飞扬又哼哼了一声。
“绍均……”睡梦中呢喃着,一脸的委屈。
程绍均听得心尖尖上都在颤,开门的手差点没力气,缓了缓,几乎是夺门而出,逃得毫不光彩。
颜冉跟着徐未然走到走廊,歪着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小然然,嗯?”
徐未然乍一听,直抖,“您别!我这也一把年纪了,少寒碜我。”转念,“纪飞扬都跟你说了?”
“哦?她应该跟我说什么?”
徐未然摇摇头,“也没什么。”
颜冉来气了,“有什么又没什么,徐未然你别糊弄我!”
“这事儿你还是自个儿问纪飞扬去,我又说不清楚。”徐未然顾左右而言他,“我说,出了事情你们不知道找我,怎么上冯韵文那小子的车了!”
颜冉切了一声,“你不是吃宵夜去了?”
“还念叨着!”徐未然正色,“说认真的,你们可当心着点那人,猾得很。”
颜冉拎起他的领带,“你不和他一样?”
徐未然板起脸,“那你离我远点。”
颜冉想着今天炸弹给他吃多了,忙一颗糖哄上去,抓着他的衣袖晃了两下,“生气啦?我错了好不好?小然然不生气……”
徐未然待要把她按墙上亲,程绍均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了。
小啄一口,“冉冉,我先送绍均回去,你陪会儿纪飞扬也早点睡,病房里我让人加床了。”
颜冉乖巧应了。
徐未然追上程绍均,见他脸色并不难看,说了句:“那丫头这些年也吃过苦,过去的事情,算了。”
程绍均回他一句:“我气量小得很,被我记恨上的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徐未然笑,“那怎么着,你还要连本带利跟她讨回来?”
程绍均并不接话,只是在心里想,不可能永远那么宠着,她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让她真正痛一回,他们就不能站在一个平台上去感受对方的心理¬;——她就不会明白,他曾经到底有多爱她。
三 最开始的注定(1)
什么白驹过隙,什么树犹如此,什么一梦三四年,人们形容总是能用极美的词去形容光阴,不管它其实是多么残酷多么无奈的一个存在。纪飞扬在这种残酷与无奈中渐渐习惯,到如今,已经可以自由呼吸于这个人来人往的城市。
没有人可以活在过去,也没有必要活在过去,她觉得自己看得够开了。不管昨晚梦到了什么,宿醉醒来后第一件要想的事情还是衣食住行。
“昨天那瓶酒我喝完了吗?”
颜冉这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把刚热好的薄粥放到桌子上,昨晚想必也没有睡好,微微有些黑眼圈,“小姐,工作狂也要有个限度的好不好?老板给你的工资又不是卖身钱。”
纪飞扬脑袋还是晕乎乎地疼着,一时间理不清出头绪,看了看窗外,大致可以确定现在是第二天中午。
“冉冉,我怎么在这儿啊?”
“还问!昨晚上你忘死里喝,那么烈的XO,是个人都禁不住啊!”
纪飞扬揉揉脑袋想了想,“我还是要关心一下昨天的情况。”
颜冉叹气,“你傻还是怎么回事,程绍均会轻易把那么大的案子给你?下套呢那是,小半瓶下去你就人事不知了。对了,昨天是冯韵文送你来的,下回记得谢谢他。”
纪飞扬点点头,心想冯韵文就冯韵文吧,只要不是程绍均,谁都成。她揉揉脑袋,喝醉酒后做的什么梦都不记得了,隐隐约约好像有梦到程绍均。纪飞扬舒了口气,对自己说:早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还记着干嘛!
不料颜冉紧接着就跟她回忆起八百年前了,“飞扬,老实告诉我,你跟那程三有什么仇?”
程三?纪飞扬想了想,程家的确有两个女儿,程绍均排行老三来着。
她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当下掰着手指头算起来,一本正经的模样,“冉冉你看呐,我人生的前二十一年都在S城,之后的三年半在B城,来A市也还不到半年,跟他能有什么仇?”
颜冉正色道:“飞扬,我可真当你是朋友,有些事情你要是不想说就直接告诉我不想说,别编些白痴的理由搪塞。徐未然跟我说过,05年的时候程绍均刚从国外回来,不肯回去接家里的生意,有将近四年的时间都和徐未然在S城搞设计。那段日子,你刚好在念大学吧?”
纪飞扬被她这么毫不留情地当场点破,有些过意不去,“对不起冉冉,我不是有意要骗你。”她在A市没有什么朋友,和刚认识的颜冉倒是一见如故,现在已经算是最好的朋友了。顿了顿,说道:“只是觉得既然都选择重新开始了,以前的事情就没必要再提。”
颜冉是明白人,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她抱了抱纪飞扬,“知道了,不想说就不说,先把粥喝了。”
纪飞扬笑笑,“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陈年旧事,既然都已经放下,又有什么是不能说、一定要回避的?
“锵锵锵,我要开始痛诉革命家史了!”纪飞扬坐起身,一副讲故事的模样,“这事得从七年前开始讲起,话说,当时年方十八如花似玉的我,刚刚考上S大……”
七年前。
红灯,急刹车。
副驾驶上的徐未然一个踉跄,险些撞上手里的相机,他看了眼身边的好友,微微有些气恼,“我说程绍均,你怎么开的车?”
“刚回来,有些不习惯。”对方看着窗外,很随意地回了一句。
徐未然佯怒而笑,“资本主义国家难道是红灯行绿灯停?”
程绍均没有再说话,眼神透过玻璃窗,略略往上抬着。
徐未然从侧面看过去,见他的唇微微抿成了一条线。虽然三年未见,他也没忘记这是程绍均在认真思考时候的不经意动作。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左侧商业区那座高层建筑物的顶楼天台上,一个身穿白色呢绒短裙的女孩子正耷拉着双腿坐在楼层的边沿上。
顶楼的风很大,吹得她一头长发凌乱地飞起来。她只穿了一只鞋,裸|露在外的小脚迎着风轻微摇晃,远远望去,整个人都是摇摇欲坠的样子。
过不多久,那女孩的双手松开扶栏,侧过头,一手拿着个类似耳机的东西微微捂着耳朵,另一只手竟是高高地扬了起来。
“嘶——”徐未然吸了口气,忍不住有些激动,“跳楼呢!”
程绍均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拍照。”
徐未然再一看,果不其然,后面的摄影师扛着相机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在教那个模特摆造型。
“人是小了些,不过腿倒是挺漂亮,够白够长够细够直……咦?那穿黑衣服的摄影师怎么那么眼熟?”徐未然小声嘀咕着评头论足,突然反应过来那幢高楼正是自己的公司所在,“哎呀!那不是老沈吗!”
程绍均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徐未然笑着解释道:“我跟你说过的沈竟容,现在公司里最一流的摄影师,这阵子在给一个广告商拍宣传照。”他看了眼高楼上的女孩子,神色转而有些担忧,“我都说了公司的模特随便他选,他倒好,找了两个大学生来。那丫头长得丁点小,哎你说要是万一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