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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这儿,忍不得浅了顿,稍浅顿后,萧楚愔续道:“在一座城池上浪费太多,是愚者才会行的事。寒祈根本没打算凭了这座宜城将我们拦阻在这儿,而是想要大量消耗浩北大军的兵力。他想这样,我们又不是傻子,凭什么称了他的心思,顺了他的妄思。宜城这一座城池,浩北大军必夺,但是绝不会依了寒祈想要的法子,强军压下。宜城守将自觉凭了天险,就可以将浩北大军挡在峡山之外?呵,简直妄想。他们越是这样觉着,我便越要逆了他们的思,我要不费一兵一卒,我要宜城自己开了城门,迎我浩北入内。”
寒祈想要借这个机会,大量锐缩浩北大军兵力,萧楚愔偏就不顺了他的意。她要浩北不费兵卒,直接夺下宜城。
话音落,人也从袖内取出一瓶罐药,将那塞在药罐上的塞子拔开,萧楚愔轻晃着手中的药瓶,看着面前的池湖。
手中的瓷瓶,看着不大,不过里头所盛之物,却足够颠覆一场战争。便是瞧着萧楚愔手中手持的瓷瓶,李龙稍愣了片刻,方才问道。
“萧军师,您手中拿的,是啥?”
“药!”
“啥药?”
“能叫宜城守将失去抵抗力,乖乖束手就擒的药。”
话落后,已拿着拿一瓶药上了前,将手中的药缓缓倾倒散入水中,便是那般看着散起的粉雾落下,一点一点落进融于湖内,萧楚愔这才说道。
“不费一兵一卒,法子虽然很多,不过想要叫宜城守将全部失了抵抗力,却没有别的法子比这更好行的。宜城守将凭借峡山天险,稳占天机,使得浩北之军无法直接夺攻。他们是士气高昂,誓与宜城共存亡,那么,咱干脆就早点顺了他们的心思,岂不大家皆好。”
天险在前,仅凭强攻是很难夺下的,而宜城守将又是小心谨慎的主,要在宜城附近水源下药,明显不易。所以萧楚愔才会让吕征派了探子,寻找河流上源,直接在源头下药。
药,自然是用来款待宜城守将,不过宜城内可不只有守将,同时还有不少百姓。
故而这下入泉内的药,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将那瓶内的药全部散入水中,待瓶中的药粉全部融尽,萧楚愔这才收了瓷瓶,说道。
“想入宜城,宜城守将绝不可能,不过两位将军大可放心,虽然楚愔说了,要让宜城守将束手就擒乖乖让出城池,不过这下入泉内的药,却不是什么致命的毒物。”
话到这儿稍微一顿,也是顿后,萧楚愔续着说道:“而是泻药,王爷夺权,打的是天命旗号,既然王爷才是济国的真命天子,当然不能行屠害百姓的事。这下入泉内的药事实上不过是药性极强的泻药,只会叫人腹痛难忍,却绝不会害人性命,所以宜城就算夺下,对王爷的声誉,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她要的是宜城,也仅仅只是宜城。
既然仅是如此,如何能害了宜城百姓的性命?毕竟宜城百姓若是命伤,对于逍遥王的声誉,也是不利的。
不利了逍遥王,自然而然就利了寒祈,而这样损己利人的事。
萧楚愔自然不会去做。
第二九五章 攻城夺占
宜城上游水源叫浩北之军下了药,因为这城内一切用水源头皆是那处,故而这些掺了药的水自然而然也就入了宜城将士百姓的口。
为了让宜城将士乖乖丢兵卸甲,将整座城池让出来,萧楚愔可没忘了让士兵加大药剂。泻药加入源泉,直接顺着水淌入宜城,这宜城的守军饮后,如何还能再战。
泻药药劲极大,且药效发作起来腹中绞痛,就算宜城将帅誓与宜城共存亡,想来这腹中的痛绞,谁也忍不得。故而就算凭了天险,占了先机,又能怎样?到了最后还不是乖乖败下阵,将整座城池白让给萧楚愔。
萧楚愔既然说了,绝不费一兵一卒,定将宜城夺下。既是说了这样的诳语,她当然会让其成真。
区区一名女子,看着身姿纤柔,谁能知道她这心里头竟是藏了这样多狡思之法。便是这攻下宜城的法子,已足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帅们叹服。
服。
这一回自是更服,只不过这一件让将帅们再度叹服的事,却绝不能往外道传。毕竟为了夺下一座城池,竟然连里头的百姓都不顾及,这样的事若是叫宜城百姓们知了,即便没有闹出性命,对于寒烨的声誉也是不利的。倘若这一件事再往南传,入了寒祈的耳,凭了萧楚愔对寒祈的了解,不拿此事大作文章。
才怪。
寒祈刚刚登基,寒烨便举兵谋反,这种劳民伤财的事,可没占多大的理。就算寒烨是打着手持先皇遗诏,夺回皇权的旗号,这种起兵战事,总会叫百姓动怨。
君若要稳全,民怨是绝要不得的事,所以这可能叫寒祈大做文章的事,就更不能外传。这一件事,只有军中将帅方才可知,剩下的就是那几名下药的士兵,其他人那是一概不知。便是入了宜城,夺了城中控权,萧楚愔也是一派全然不知为何这样,甚至下令要人速速配药,医治城内百姓病疾。
无端遇上这样的事,本就叫人觉着好似天灾,如今这入城军队不但没有大肆屠杀,反而命人军医为城中百姓医治,百姓们更是觉着浩北之军攻城,乃是天意。
明上做着,暗下传着,就算他们才是始作俑者,这下药之事,也与他们无关。
萧楚愔这一招,比起下药那事,更是叫人佩叹。自打攻入宜城,看着城内百姓对于浩北之军明上暗下的夸,李龙这种性情中人,自然是开口大赞。
坐在屋内,连连对着对面的萧楚愔竖着大拇指,一番赞叹后,李龙这才扯着嗓子说道:“萧军师,俺这一回对你,那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你说你个娘们,这心里头怎么就能整出这么多事啊。先是下药药了这宜城上下守军跟百姓,害得人家拉得连打仗的力气都没了。这进了城居然还一副什么事都没有,马上命军中军医给老百姓看病,一副善人样,整得好像整件事都不是咱干的似的。萧军师,就这事,你也太行了吧。”
虽然李龙这话说出来,不是很顺耳,不过是真心服气萧楚愔。本来对于军中出了个女军师,李龙是头一个不服的。可现在,就算不服,也是难了。
嘴上连着骂娘,却一个劲笑得张狂,就是李龙这骂骂咧咧的夸,边上尉迟直接说道:“萧军师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李将军,你就别张口闭口都是骂人的粗俗样。”
“他奶奶的,俺就这样,不行啊。”
“只要萧军师不介意,你要怎样,都行。”跟这种粗俗的野汉子,很多话是说不明的,也懒着跟他斗性,王路那儿直接开口替尉迟回了。而这话刚刚回落,王路面上也是连着一番叹,笑着摇了头,王路说道。
“萧军师这一招,的确妙,而且够狠,带劲,我喜欢。不过要说这下药的事带劲,我到觉得后头处理的事,更带劲。”
“后头处理的事?怎的事?”
“李将军不是才刚自个说了,怎就忘了。这后头处理的事,不就是李将军口中善人的事。”笑着说了一句,王路接着说道:“先是下药害人,然后再一副事不关己,忙着行善。明上做着善事,后头在派人四处宣扬,说宜城虽占着天险能抗浩北,怎奈如今天下昏君当道,九五之上坐着并不是真命天子,所以这替君守城的宜城将帅,连着老天爷都看不下眼。故而老天爷才特下责罚,让这宜城上下不若百姓还是将帅,皆身染怪疾,叫浩北之军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攻下宜城。”
下药之事,虽是极妙,不过要说还是萧楚愔后头的处理之策,更加叫人叹赏。一面替百姓治疾,一面又派人私下谣传,就算这些谣传的话没点到明上,不过这些个事只要传出去,恐怕很快就得随着风一道荡远了。
萧楚愔处事的能耐,军中将帅何人不是瞧入眼的,故而王路这话落后,尉迟也忍不住接口说道:“萧军师本就叫末将叹服,如今这宜城之事更是让末将服叹。只怕这一件事要是真传了出去,那京都内的皇上,怕是得怄恼了。”
“陛下是否会因此事着了恼,说实的,于浩北乃至王爷,并不是要紧的事。楚愔之所以行此策,为的也不是让那远在京都的陛下着了恼,而是为了旁的。”
宜城占据天险,按理来说凭了宜城的天障,浩北之军就算再如何猛强,想要攻进来也得折损诸多。偏生这一仗打到最后,别说损失惨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