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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淑妃听后，那双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很快，她脸上的笑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某种冰冷，“你说饶了她，本宫就得饶了她？你可知道，她犯了什么错？她竟然敢在皇宫里，行那巫蛊之术，企图诅咒本宫！这样大的重罪，可不能轻易饶了。今天，就算是你清河县主的面子，也不行！”
“娘娘口口声声说，云珍在背后用巫术，诅咒您。那么，您有什么证据，证明云珍用了巫术？”
紫媞道。
话音落地，柳淑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也跟着严肃起来。
不要……
不要再问下去了，否则……
“大胆！好你个清孝县主——”
柳淑妃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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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9章 怒言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重下来。
柳淑妃目光沉沉地瞪着紫媞。
那眼神，像是恨不得把紫媞吞下去。
不要……
离开……离开这里……
云珍倒在地上，脸贴着地板。
她感觉到身体里的能量，正在不断地流逝……手脚开始发冷，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不。
不要在这个时候。
慈悲渡……
慈悲渡……
……
“来人啊，还不赶紧替本宫把清孝县主拖下去！本宫看她，是病的糊涂了，竟然敢在本宫面前，胡言乱语！”
柳淑妃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吩咐周围的人。
她刚刚说完，就有人过来，要将紫媞拉走。
“娘娘，娘娘您不能这样……云珍是无辜的，您不能这样……您没有证据……”紫媞挣扎着，想要留下来。
可拽住她的婆子，力气实在是大，紫媞根本就挣脱不了。
“无辜？”
柳淑妃听后，冷笑一声，“本宫说她有罪，谁敢说她无罪？你说她无辜，那本宫就让你看看，本宫是如何处置这个胆敢在皇宫里，行那邪术的宫女！来人啊，把这个胆敢谋害本宫的宫女拖出去沉井！”
“是。”
“是。”
……
柳淑妃刚刚说完，便有宫女婆子过来拽云珍。
“住手——”
可就在她们的手，刚刚要碰到云珍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大喊。
坐在上位的柳淑妃听到那个声音，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柳淑妃突然拔下头上的发钗，就朝云珍扑过去。那发叉的末端，又尖又细，狠狠地对着云珍的脖子，扎了过去。
如果真让发钗扎进脖子，那云珍肯定会当场毙命。
“不要——”
紫媞猛地睁大眼睛。
眼看着那发钗就要扎中云珍的脖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飞快地从门外冲进来，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云珍，用自己的后背挡开了那致命的发钗。
最后，发钗没有扎中云珍的脖子，而是狠狠地扎在了来人的背上。
“啊——”
“六皇子殿下？”
“六皇子殿下受伤了！”
……
这时，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现场顿时乱了起来。
柳淑妃瞳孔一缩，猛地甩开手里的发钗，朝后退了两步。
“啪——”
重重地把掌声，甩在她的脸上。
柳淑妃踉跄几步，捂着脸倒在地上。
“娘娘？”
“陛下息怒。”
“陛下……”
……
“好你个狠心的妇人！你刚才难道没有听到朕叫你‘住手’？”
只见皇帝一身明黄色的朝服，怒气冲冲地站在柳淑妃的面前，对她吼道，“你还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当年，你害得朕与漪澜分开。如今，好不容易再有个长得像漪澜的人出现在朕的面前，你还要狠心地要将她害死！不仅如此，你现在连煦儿都容不下！你容不下他们，是不是也容不下朕？是不是也想着哪天，趁着朕松懈的时候，也将朕一并除掉啊？那这个天下，朕的江山，就全是你们柳家人的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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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0章 针锋相对
原本想要上前去扶柳淑妃的宫人，此刻也不敢动了。统统跪在地上，垂着头，肩膀瑟瑟发抖。
旁边，赵煦抱着云珍的手，下意识地握紧。
皇帝怒了！
天子怒了！
有些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都在今天说出了口。
二十多年前的恩怨，漪澜的死，那场大火，柳淑妃去太后面前哭闹……一场夫妻，这么多年来，慢慢积攒下来的埋怨、憎恨，以及皇室对于大权在握的柳家，一直心存的忌惮，那种不安和猜忌……
这些，都在今天被皇帝说了出来。
句句话，皆是诛心。
……
皇帝说完之后，现场安静地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被听到。
基本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在最低。生怕自己的一个呼吸重了，引来皇帝的注意，掉了脑袋……
毕竟，这些皇室机密，朝堂机密。
若是今天皇帝在咸淑宫里说的话，要是有哪一句泄露出去，那今天在场的人，谁都脱不了干系！
主子尚且逃不了，那他们这些下人呢？
肯定会被拿来开刀。
就在大家战战兢兢，不敢喘大气的时候，原本被皇帝一巴掌，扇到地上的柳淑妃，推开原本想要扶她的宫女，自己支撑着桌角，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目光冷冷地看着皇帝，冰冷中又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讽刺。
只见她抬手摸了摸嘴角，刺痛让她忍不住皱了下眉。不过，她像是并没有在意，很快就放下手，朝皇帝看过来，脸上带着嘲讽的冷笑：“憋了这么多年，陛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啊。哈哈哈……”
柳淑妃大笑。
“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或者是会一直忍下去……”
柳淑妃笑了一声，很快脸上没了笑容，“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因为我处置了一个宫女，就要将当年的旧账翻出来！”
柳淑妃的声音，猛地拔高，伸手指着云珍冲皇帝喊道，“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宫女？你说她像那个疯女人？她哪里像了？你觉得当年那个女人的死，是我的错，是王宝茹的错！如果不是王宝茹，那她就不会气得毁容；如果不是我将那件事情闹到御前，闹到太后娘娘的跟前，那你跟她的事，就不会被爆出来，太后娘娘也不会责怪你，不准你再见她……你觉得，这些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吗？”
“难道不是吗？”
皇帝气得捏紧拳头，脸色通红。
“哈——”
柳淑妃看着他，轻蔑地冷笑一声。
皇帝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她今天大概是不怕了，什么顾忌都没有了，只想狠狠地发泄一下，将这些年压在心里的那种憋屈，那种愤怒和暴躁，全都发泄出来！
“难道真正害死她的人，不是你吗？不是你这个皇帝吗？”柳淑妃握紧拳头，朝皇帝吼了出来。
“啪——”
话音落地，皇帝的耳光再次落到柳淑妃的脸上。
“住嘴！你给朕住嘴！”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瞪着柳淑妃吼道。屋子里的下人，都将头埋得更加低了，“如果当初不是你们，不是你们从中捣乱，那漪澜就不会不相信朕，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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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1章 就此落幕
“哈哈哈哈哈……”
皇帝刚刚说完，柳淑妃就跟着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角溢出来，只见她笑完之后，重新看向皇帝，那眼睛里面，带着几分疯狂，几分报复，几分畅快，“我们的错？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错呢？明明就是你啊！她不相信你，是你的错，你欺骗了她，你甚至欺骗了你自己！你根本就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爱她！
否则，她也不会不信你；否则，不管再大的困难，你也会护着她，将她接进府里，而不是还像养情妇一样，将她留在外宅！所以她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最该恨的人，是你自己才是！”
柳淑妃说完之后，眼睛里尽显疯狂。
皇帝咬着牙齿，狠狠地瞪着她。
突然，他大步走上前，双手紧紧地掐住柳淑妃的脖子，眼睛通红地喊道：“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