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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疑惑，再次冒了出来。
他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口：“珍儿，你到底怎么了？”
“殿下这是何意？”云珍问。
“我是何意？”
赵煦忍了忍，捏紧拳头问她，“我还想问你，你是什么意思？自从桃源坳回来……不，准确地说，自从我在小树林里找到你，把你带回来后，你就变得有些奇怪。我觉得，你在躲我。我又觉得，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就像现在这样，明明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却觉得自己离你很远，根本就摸不到你的心……”
赵煦说完，周围安静了很久。
这大概就是他最近一段日子来，心里的感受，那种既压抑，又无处宣泄，找不到突破口，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装在一个大的透明瓶子里面。能看到云珍的人，却听不到她的声音，更加感受不到她的情绪，她的想法……
待在瓶子里越久，呼吸就越发不顺畅。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比试结束后，再找云珍谈谈。
但是，云珍反应，却让他很受伤，想要冲她咆哮，想要冲她宣泄，想要将心里的烦闷、心里的不甘、心里的压抑，全都告诉她，让她知道。
他想要一个结果。
一个，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是他做得不够吗？
那他改就是了。
只要她告诉他！
是因为他娶了柳盏英吗？
可是当初，他答应娶柳盏英，也是想要救她！
而他跟柳盏英成亲后，也一直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并且，他也跟柳盏英立下了协议。
如果她觉得这些是问题，那他完全可以为了让她“顺心”，解决掉这些问题。
更甚至，他可以为了她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只要她别再这个样子，别再对他若即若离，让他觉得她已经飞得很远了。
抓不到。
或许哪一个时间点，他眨下眼睛，她就不见了。
他害怕着，惶恐着这样的不安和不确定。
“我就是想知道，你还爱我吗？”赵煦看着她，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在他父皇的御书房外面，他问过同样的问题，但云珍没有回答他。可是今天，现在，就此时此刻，这一秒，他希望云珍能够给他一个答复，一个准确的、能让他安心的答复！
“奴……”
云珍张了张嘴巴。
心底的某个位置，狠狠地抽疼了一下。
不过，那又像是她的幻觉。一闪而过，再没有踪影。
……
云珍脸上的迷茫，让赵煦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慢慢黯淡下来。
他看着她。
突然，脸上露出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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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78。第878章 裂痕（三）
“其实有的时候，可能是我自作多情。”
赵煦看着她，说道，“我都忘了，认识这么久了，你到底有没有亲口说过，你爱我？说不定，这些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毕竟当年在江南苏家，你也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把自己给了我……说不定，我以为的喜欢，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自以为是……”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云珍张了张嘴，努力地想要解释。
可她很快发现，她张开嘴后，却发不了声音了。
而她的反应落到赵煦眼里，又变成了一种想要狡辩，想要安抚，最后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你不用安慰我。”
赵煦看着她，再次开口，“其实我也明白，你最开始喜欢的人不是我，而是阿靖。不，你不用着急跟我解释，我有眼睛，我也有心，我能看得出来，也能感受得到。你喜欢阿靖，至少在南荒的那段时间，他是你第一个动心的人……我不知道，你后来怎么会喜欢上我的？你应该也喜欢过我吧……”
说到这里，赵煦眼睛里闪过几分悲凉，“至少在江南的那段时间里，你是喜欢过我的吧？想过要跟我在一起，想过我们的未来……但是，这么久以来，我却忽略了一件事。不，准确地说，是我一直在逃避……你在掉进流苏河之前，可能喜欢的人，的确是我。可是，你掉进流苏河之后呢？你的身份，换了一个又一个……后来，你又回来了，我却忘了问你，你喜欢的，还是我吗？”
你喜欢那个人吗？
当初在魔赶城，殇王地宫塌陷的时候，明明我就在你的面前，你却没有跟我相认，而是跟我擦肩而过，奔向了另外一个男人……
殇王地宫，你们同生共死。
留下发现真相我，在地宫外面，像个傻子一样地找你。
你出地宫里出来后，再次回京。
我以为，你是为了我。
可是啊，我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你再次回宫，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替那个人找到救命的九叶玉灵芝。
在天牢里，你着急出去，你跟柳盏英做了交易，也是为了能早点拿到九叶玉灵芝，出去救那个人……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该从这场“你还爱着我”的梦里醒过来的。只是，这梦对我而言，实在是太美好了。
我，舍不得啊。
……
我中了慈悲渡的毒，你终于回来了。
可是，你却在我醒来后，住进了永巷。
如果不是太液池里的意外，恐怕你会瞒着我，再一次消失在我面前是不是？
“罢了……”
许久之后，赵煦负着手，深深地叹了口气，“或许，我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已经尽了……”
赵煦说完，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不——”
就在赵煦转身的瞬间，云珍猛地抬手抓住她的袖子。
虽然现在她脑海里空白一片，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让他走，不能让他走！必须将他拦下来！
赵煦全身绷紧。
他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对云珍说道：“或许，我们都应该再仔细考虑下。”
说完，他不再看云珍的反应，狠心将她的手从他身上掰下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朝楼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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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79。第879章 有点强势
云珍站在楼上，神情悲伤地看着赵煦远去。
不是这样，也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她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
嘴巴开不了，脚下挪不动。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煦离她远去，又无能为力。
……
风，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撩起她细长的发丝。
突然，她浑身一僵，眼神渐渐涣散，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耷拉着脑袋，两手无力下垂着。
等云珍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听到楼上房顶上传来打斗声。
她楞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到窗户边，准备朝上面看去。可就在这时，有个黑影从她头顶飞出。
很快，就消失在远处。
“啪嗒——”
这时，云珍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响。
她转过头，便看到戾无痕一身黑袍，站在她身侧。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那双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有些微冷。
……
没过多久，云珍跟着戾无痕换了个地方。
那是处小院。
如果不是戾无痕带她过来，她也不会知道，这么一间不起眼的小院，竟然是幽溟教在京城设立的新据点。
当然，进去之后，就会发现里面的一切都不简单。
“刚才在行馆前，谢谢你救了我。”
等屋子里只剩下云珍跟戾无痕后，云珍对戾无痕说道。
刚才在摩砣国行馆外面，如果不是戾无痕，恐怕她已经着了摩砣王子的偷袭。
她说完之后，屋子里就安静下来。
戾无痕失踪冷着脸，没有看她，也没有接她的话。
云珍大概猜到，他应该是在生她的气。
当初，她答应他留在幽溟教。没想到，却在听说赵煦中毒之后，义无反顾地回到京城。
尽管戾无痕当时放她离开，但云珍心里知道，他是有气的。
“你，怎么会来京城？”
云珍想了想，问道，“是因为那个赌约吗？”
戾无痕听了，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右护法倒是什么都给你说了。”
“哈。”
虽然戾无痕依旧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但云珍听了，却忍不住笑了，心里跟着松了口气。
他还能这么说她，就说明她离开幽溟教的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