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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婆婆跪在他身旁，按住他的手，“这是意外，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心里也很难过。”
“我不知道……”
流云白摇头，脸上露出痛苦，“我不知道自己在不在意她，原本我只是把她当成棋子，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我没想过……”
这个时候的他，脆弱得像个孩子。
鬼面婆婆见了，忍不住叹了口气。
面前的流云白，似乎又回到了她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
**第三更~
正文 499。第499章 诈死
千里之外。
云珍坐在一处山崖上发呆。
几日前，师父告诉她，赵煦已经发现了那具女尸。看到女尸身上的玉佩后，也信了那具女尸便是她。
如今，赵煦已经带着女尸的骨灰，离开了江南城。
一切，就跟他们计划的一样。
云珍本该高兴的。
因为从此以后，她便是真的自由了。
摆脱了以前的身份，跟以前的一切，通通告别。
不用再在别人面前，卑躬屈膝；不用再听从苏侧妃的命令，做一些违背自己信念的事；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胆的，在那个复杂的宁王府里，想着如何才能更长久地活下去……
她可以做回自己。
做回那个最初的“云珍”，而不是宁王府里的丫鬟“珍儿”。
可真得到了自由，她却发现自己没有形象中的那么快乐。
“云姑娘，你该回去喝药了。”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女孩子清脆的声音。
云珍转过头，便看到有个长相清秀的少女，拿着一件斗篷，朝她走过来。
“云姑娘，你的手真凉？”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替她将斗篷披上，“要是被少主发现，那小秋又该挨骂了……啊，少主……”
小秋刚刚说完，便看到不远处的人。
云珍转过头，看到一个黑衣少年，正朝她们走过来。
那人生得好看，但那双眼睛却极冷，像是万尺之下的寒冰。
原本活泼的小秋，在那人出现后，立刻规矩起来。
“你先去吧。”
那人朝小秋挥了挥手，小秋得了令，赶紧退下。
这时，又有一阵风从对面吹来，黑衣少年抬起手，替云珍把小秋刚才没有系好的斗篷带子，解了重新系好。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少年替她系好带子后，问。
“已经好了不少，多亏你替我找来那些药材，年苼。”
云珍看着面前的少年，道。
没错，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少年，这个被小秋称为“少主”的人，正是云珍在上清别庄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少年——
年苼。
他是年苼，他又不完全是年苼。
现在的他是幽溟教，也就是江湖上，被大家称为魔教的少主——
戾无痕。
关于她是如何来到幽溟教，年苼如何变成戾无痕……
关于这些，还要从她落水醒来后说起。
……
那日，她落入流苏河里。
十二月的流苏河水，冰冷刺骨。
她当时背上负伤，没游过久，便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师父所救。
根据师父的说法，他在前些时候，从西戎打听到一些关于情人蛊的解除方法。后来，又收到赵煦的信，说他们现在正在江南。
于是，师父便快马加鞭，赶到江南。
可是刚到江南，便听说了流苏河上，刺客一事，也知道云珍下落不明。于是，他放弃去找赵煦，而是直接骑着马，沿河下游寻找。
最终，抢在赵煦赶来之前，找到了昏死在河滩上的云珍。
……
师父本想找个地方，先替她疗伤。
正好这时，遇到在附近办事的年苼。
年苼带着他们，住进了幽溟教的分坛，避开了赵煦的搜寻。
**第四更~
正文 500。第500章 孩子
师父之所以将她藏起来，是想等她醒来后，听听她的打算。
因为师父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
孩子……没有了……
云珍是在落水后的第三天，才醒过来的。
醒来后，便听到这个消息。
孩子？
她摸着肚子，脑子里一时混乱得没办法思考。
她有孩子了？
她跟……赵煦的孩子？
可是这个孩子，来得却不是时候。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他的父母都还没有发现，就没了。
云珍说不出当时的感觉。
大概震惊和迷茫，多过于伤心吧。
……
师父没有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
不过云珍猜，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师父看着她，问道，“他在找你。你要回去吗？”
回去吗？
她也在问自己。
她想起落水前，赵煦歇斯底里的呼喊。
想起赵煦为了拉她起来，就连身后刺客扑过来，都没有管。
想起她之前问赵煦的问题——
如果苏侧妃最后不同意，那他会怎么办？
那时候，赵煦毫不犹豫地说，会选择她。甚至能为了她，放弃现在所拥有的，放弃他的身份，陪她隐居山林。
她知道，赵煦没有在开玩笑。
他说得出，就一定能做得到。
可是，赵煦爱她如此之深，那她怎么能那么自私？让赵煦为了她，放弃自己多年的努力，放弃自己的家人，让那些一直追随他的人失望，让他背上“不孝”的罪名……
如果在一起就要让他背负这么多，那她宁愿选择就此离开。
她不想变成赵煦的累赘。
更何况，他们身上还有情人蛊的牵绊，她原本也是打算离开的。
“不了。”
云珍摇头。
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大概也预示着他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的结局。
不如就此离开。
“为师尊重你的决定。”
毒手医仙看着她，道。
……
随后，师父告诉她，他已经找到解除情人蛊的办法。
只是解除的过程，会很漫长，会很痛苦。尤其是云珍不打算告诉赵煦，准备独自一人承受的时候。
“没关系。”
云珍摇头，“再痛苦的事，我都经历了。现在的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也就没什么可痛苦的。”
毒手医仙看着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
随后，云珍便在幽溟教的分坛住了下来。
为了让赵煦死心，他们在幽溟教的帮助下，弄到一具跟她身形、年龄相仿的尸体。那具尸体的主人，也是不小心溺水死掉的。
他们做了些处理，替尸体换上云珍失踪那日穿的衣裳，伪装成她的模样。
“你有什么信物吗？能让赵煦相信这就是你。”
幽溟教的教/徒准备把尸体抬到河滩的时候，师父问她。
云珍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
这是赵煦第一次去丙洲救苏青鸾的时候，临走前，送给她的。
这次来江南，她一直将玉佩带在身上。
那晚要走，也贴身带着。
赵煦看到这块玉佩，不得不相信这具尸体是她了。
……
果不其然，女尸出现后，城外搜寻她的人就全部被招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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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1。第501章 调查
师父让人回来告诉她的时候，她的心里空了一片，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她不知道身上的母蛊，什么时候才能解除？
师父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半年，或许是一年……
或许是更长的时间。
可是在那之前，“珍儿”就已经死掉了。
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剂。
活着的人，会继续下去，会遇到很多人，更精彩的事。他的世界，会越来越丰富多彩，他的心里，存着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渐渐地，那个“死掉的人”在他心里，就开始样貌模糊。
直到有一天，突然遇到故人，谈起某个曾经共同认识的人，心里也只剩下岁月的唏嘘。
……
“起风了，回去吧。”
这时，年苼替她压了压领子，道。
云珍朝他点了点头。
两人相伴着，朝山下走去。
“教中出了点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明天就要出发，我让小秋替你收拾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