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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想了一下,“差不多三天吧。”
“三天?!”叶知秋张大了眼睛,急急地问道,“那田里的庄稼怎么样了?”
“来干活儿的人很多。昨天就收完了。”阿福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心,我爹和我哥办事牢靠着呢,保准给你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棚里的菜……”
“放心放心,我和龚阳大哥轮流过去盯着,按你说的通风换气,菜苗都长得水灵着呢。”
“那……”
“作坊和池塘那边也都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叶知秋微微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以为自己只睡了半天加一个晚上,没想到一闭眼一睁眼就是三天。在这个一天恨不能当作几天来用的农忙时节。她居然毫无知觉地睡了三天。
按照张弛所说,凤康从京城出发的时间跟她倒下的时间相差无几。这样看来,她这一病,倒像是专为等他来到偷懒了一样。
这会儿天已经开始放亮了,她这几天睡得太多。加之心里有事,在床上躺不住。便早早去厨房做了饭,和阿福、龚阳、成老爹和虎头一起吃过,又到后院、池塘和田里转了一圈。
为了打发时间,她转得很仔细,在每一处都逗留了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到厢房看了看。那主仆二人还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下午的时光格外漫长,太阳举步维艰,一寸一寸地挪动,几乎熬干了人的耐性,才从中天转移到西天。傍晚珊珊来到。又迟迟不肯离去。
晚饭过后,最后一抹霞光被黑暗吞噬,厢房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叶知秋原以为先醒过来的人会是张弛,也希望是他。这样她就可以从他口中提前探听一些消息,再面对凤康的时候。也会从容一些。
她哪里知道,张弛先是日夜无休地回到京城,当天晚上又陪同凤康原路折回,精力和体力早已透支到极限了。不睡上十几个时辰,是缓不过来的。
提前打探的希望落空,她只好开门见山地去问本人,“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凤康微眯着眸子,借着明暗闪烁的烛火,细细凝望她的面容,“你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听了他这答非所问的话,叶知秋感觉自己匆促间垒起的防线摇摇欲坠。她强迫自己忽略心底涌动的情潮,声音疏漠地问:“你来找我有事吗?”
“我很想你,自从离开清阳府,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他继续答非所问,用平淡的表情、没有波澜的语调诉说着相思之意。
心跳没出息地漏掉了一拍,呼吸紊乱,脸颊也隐隐发烫。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女第一次被人告白,那滋味又酸又甜,说不出的悸动。
叶知秋害怕自己就此沦陷,仓惶地站了起来,“你现在头脑不太清楚,等你彻底清醒了,我再来找你谈。”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扔下一句话,便转身向外走去。
“叶知秋。”他在身后唤道。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被人叫过无数次的名字,用他低沉的嗓音演绎出来,有些陌生,也有些动人。
她脚步微微一顿,加快速度往外走。
“知秋。”他又唤道。
这次少了一个字,却比刚才多了几分亲昵和诱~惑,也多了几分危险。
她咬了咬牙,最后几步几乎跑了起来,抢到门边。还不等伸手,就觉背后风动,两条手臂从腰侧环住她,轻轻一带,将她结结实实地圈在胸前。
“你跑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责备着,“你知道我鼓了多大的勇气,才把那些话说出来吗?你这个笨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不解风情?”
——
☆、第175章 教习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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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康以为自己说完这话,她会跟过去一样,义正言辞地说一些“我们不合适”之类的话。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沉默了半晌之后,轻声地笑了。
“你笑什么?”他莫名其妙,“我说的话很可笑吗?”
“我不是笑你。”叶知秋自嘲地弯起唇角,“我是在笑我自己。”
是啊,她跑什么呢?这里是她家,她是这里的主人,就算是逃,要走的人也不应该是她。
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居然被男人几句不像样的情话撩拨得心神大乱,她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凤康愈发糊涂了,“笑你自己?为什么?”
“王爷,你这次不是专程来见我的吧?”叶知秋不答反问。
凤康默了一默,如实地答道:“不是,我领了皇命来这里办事……”
是与不是有什么分别?
他以为那次分别之后,永远也不会再见了。直到三天之前他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在拼命地克制自己。他缺少的,不过是一个来见她的契机或者理由罢了。
一旦有了这样的契机和理由,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向她奔来。两天三夜,无眠无休,只为能早一点儿见到她。
当马蹄踏破山间第一缕晨曦,将她单薄的身影带进他的视野的时候,明知道她并不是为了迎接他才站在那里的,他还是无法抑制满心的激动和欢喜。
比起偶然,他宁愿相信这是“天意”或“心有灵犀”。
听他说“不是”,叶知秋明显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语气微微一顿,又道。“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我不会跑的。”
凤康不明白她这是什么逻辑,却也不想对着她的后脑勺说话,于是有些迟疑又有些不舍地放了手。
叶知秋转身。直视着他的眼睛,“现在你意识不清,我的头脑也不怎么正常。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请你千万不要当真。”
凤康眉心微皱,“你在说什……”
那个“么”字尚未出口,就见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猛地拉向自己。下一瞬,两片柔软的唇瓣便覆在了他的唇上。
他愕然地张大了眼睛。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悄然炸开。心跳如鼓,大脑一片空白。
愣怔的工夫,她的舌已撬开了他的唇齿,灵巧地滑入口中。辗转摩挲,吮咬啄点。时而轻柔如羽,时而热烈如火。轻重缓急,每一个动作都令人心神战栗,都能勾起无穷的欲~望。
就在他血脉贲张,准备奋起反击的时候,她却蓦地松开了他。
“记住了吗?这才是吻。”她目光湛湛地望着他,嫣红水润的唇边染着一抹似轻蔑又似狡黠的笑意。
“你什么意思?”他拧着眉头问。
叶知秋附送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你技术不怎么样,还要学情圣,动不动来个强抱强吻什么的,有些看不过眼,教教你而已。”
说完也不给他回话的机会。转身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听到门在身后合上,用衣袖狠狠地擦去唇上残留的水渍,脸上的笑容倏忽变冷。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什么一次次让她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又在她即将心如止水的时候冒出来,搅乱她的生活?
混蛋!
被骂成“混蛋”的那个,直到伊人离去多时,才从一系列的惊与懵中醒悟过来,羞恼之余,又笑又怒。
羞恼的是,那个女人竟敢嘲笑他不会接吻!
笑的是,她这种报复的方式当真别出心裁!
怒的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吻技?
这个疑问像刺一样扎在胸口,痛痒难耐,让他焦躁不安。几次都想去找她问个清楚,可又怕听她亲口说出那个足以令他发狂的答案。
如此煎熬了两刻钟,他决定以公事的名义去找她。刚刚站起身来,就听见有人敲门。
他先是一怔,随即俊脸生寒,大步来到门边,“对我做了那种事,你还敢……”
阿福被忽然拉开的门和门后那张横眉竖眼的脸吓到了,手一抖,险些将端着的托盘扔出去。
凤康也没想到来人是阿福,将吼了一半儿的话生生止住,神色由冷怒转为窘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场。
“那个……”阿福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知秋姐姐让我来给你送饭。”
凤康垂目往托盘里瞟去,见只有一碗粥和两碟小菜,忍不住挑刺,“怎么又是粥?”
“知秋姐姐说,你赶了好几天的路,又睡了一天的觉,胃肠虚弱,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阿福陪着笑道。
凤康脸色缓和下来,“哼,算她还有些良心。”
阿福瞥了他一眼,接茬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