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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毒性减轻的病毒。
所有的疫苗都是这个道理。
而如何让它毒性减轻呢？
其实，就靠两个字：繁殖。
后世里的科学家们发现，那些可怕的病毒，繁殖了许多代之后，毒性就变得极轻，但种入人体后，免疫性却依然存在。
现在，没有时间让鼠疫的疫苗多次繁殖，她只能取那些自我痊愈之人的血来培植病毒。
这个过程，其实只花了几天，鱼儿和魏皖就做出了第一批疫苗。
看着面前的东西，葛深云的表情极为兴奋，连连问了好几声：“这个就是疫苗吗？”
“这个就是疫苗。”鱼儿说。
“真的有效吗？可以让人对鼠疫病产生免疫？”
“这个……还得实验一下。”鱼儿却回答。
“怎么实验？”
“本来，我们应该先在动物身上试试。然后，再找人来试。”魏瑜说。“不过，时间紧迫，不如，直接找人吧！”
魏皖看了她一眼：“这回，又找死囚？”
魏瑜点点头，转头又吩咐书香：“书香，你进一趟城，找龙时久，再带几个死囚过来。”
“……是！”书香过了一会才回答。
“做好防护措施。”魏瑜不忘吩咐。
“才人放心。”这些天，她一直跟在魏瑜身边，早已清楚那一套防疫措施。
禹州城里，李楠的工作最危险，负责城北集中营。
龙时久负责守四方城门，除了少数皇上特准的，其他人，一律只准进，不准出。
书香很容易地在城门那边找到龙时久，又跟他要死囚。
这回，龙时久一句废话都没多说，直接备好了人，当场亲自押送着去天行山庄了。
凤举 第710章 我嫌弃！
路上，两人都骑着马。
“书香姑娘，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道歉。”龙时久一脸愧疚。“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当时……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一时冲动。”
“道歉有用的话，就不会有他们了！”书香指着旁边押送的死囚。
“我也不是道歉，其实我是想说，真的很抱歉，那个……那个……”龙时久“那个”了半天，好容易说出来：“我既毁了姑娘的清白，如果姑娘不嫌弃——”
“我嫌弃。”书香目不斜视地说。
龙时久咽了一口口水，剩下的话被堵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眼看要到天行山庄了，龙时久终于又鼓起勇气开口：“我哪里不好？”
书香则目不斜视，根本不搭理他。
“我出生武将世家，长得——现在脸上的疤痕也没了，长得也还可以吧？！我究竟哪里不好？”
“人品不好。”书香斜斜看了他一眼说。
“人品？”龙时久急了：“我怎么人品不好了？我这个人，私生活很检点，家中并无姬妾。虽然偶尔被兄弟们拉去花街柳巷，但是从来只是逢场作戏——”
去花街柳巷？
书香深呼吸：“你说完了吗？”
“……”看到书香的表情更不好了，龙时久突然觉得，他好像说错话了。
书香看他那闷闷的样子，嘴角微弯，催马快行，领着队伍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天行山庄。
魏皖一看四个死囚，诧异地问旁边的龙时久：“怎么又是他们？”
这次送来的四个死囚，竟然又是上回那四个，两大两小。
而且，是两对父子。
专挑同一拨人坑，龙时久跟他们有仇吧？
“他们自愿来。”龙时久摊摊手说。
“自愿？”魏皖问两个大人。
这两人年纪都不大，一个三十多，一个二十多。是两兄弟。
因为他们的父亲通敌卖国，被判了全家抄斩，秋后行刑。
“我们是自愿来的。”年纪大些的说。
另一个也点头。
“能告诉我你们的姓名吗？”魏瑜问。
“我叫楚秦，我弟弟叫楚卫。”
魏瑜点头：“你们可知道，这次来实验的，是什么疫苗？”
“龙将军跟我们说过，是瘟疫。”楚之卫回答。
“你们不怕吗？这瘟疫，很可怕。而且，我们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
楚秦看了一眼龙时久，说：“我们死不足惜，龙将军说过，来这里，可以当作戴罪立功，如果侥幸活下来，那……这两个孩子，或许可以饶他们一命？”
魏瑜看向旁边两个孩子。
一个五六岁，一个七八岁。
这样的年纪，已经是死囚了……
她深呼吸，说：“既然这样，那就先给你们两个大人种。如果你们活下来了，我就请龙将军给你们记一个大功，免除两个孩子的死刑。如何？”
“那……如果我们死了呢？”楚卫有些不安地问。
“死了的话……”魏瑜说。“会继续用别的人实验。戴罪立功的机会，就是他们了。”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都有些惶恐。
凤举 第711章 鱼儿，你是什么人？
“所以，你们要好好听清我说的话，争取活下来。那样的话，他们也能活下来。”
“好。”楚秦和楚卫一起回答。
鱼儿点点头，让魏皖、葛深云并防疫署的所有疫医都来了，给他们演示种疫苗之法。
她拿了消毒好的刀子，对一众大夫说：“你们看好了，种鼠疫疫苗，要这样弄！”
她在死囚胳膊上，划了个“井”字，然后，将疫苗溶液尽数倒在上面，让它进入肌肉、血液中……
“潜伏期，在三天左右。”鱼儿说。“如果，三天后，他们没有发病，就成功了！”鱼儿说。
接下来，两个被种了疫苗的死囚被隔离了。
其他人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趁这个空隙，鱼儿和魏皖一起去了一趟城北的隔离区。
病人们被丢进去，可以领到一些被褥之类的基本用品，还有就是，每天消毒，每天喝药，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天意。
魏瑜的推测一点没错，进入其中的，死者十之七八，能活下来的，都是身强力壮，免疫力比较强的青壮年。
魏瑜去的时候，已经是她出来的第五天，里面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即便如此，里面的惨状也是……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满身的脓疮，变黑腐朽的皮肤，绝望等死的气氛，痛苦到极点的呻吟……
还有，那个秘密挖掘出来的深坑，死去的，都秘密地投入这里面烧了。
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令人心里的阴影面积迅速地增大至无穷。
不过，据李楠说，这些天城里的情况已经逐渐安定。
士兵们挨家挨户发了口罩，消毒水。军民配合之下，疫情得到控制，新增的病人越来越少，由最初的每天四位数，下降到十位数了。
只等天行山庄这边的疫苗研发成功，那么，就有望彻底战胜这场瘟疫……
……
看过疫区，鱼儿一直处在恶心和痛心交织的状态，她的心理承受力也基本达到了极限。
傍晚回到天行山庄的时候，她根本就吃不下饭，在房间里趴了一会，看到窗外的月色倒是很好，突然想去山顶透透气。
结果一去，发现葛深云也在。
“表哥，你也在啊！”魏瑜说。
葛深云看了她一眼，问：“那边怎样？”
魏瑜有些难受地说：“惨绝人寰。”
葛深云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了一阵，鱼儿在他旁边坐下，仰头望着夜空说：“今夜的星空真美。”
“谁能想到，在这么美的星空下，却有这么邪恶的病毒正在肆虐？”葛深云斜斜地依靠在石头上，语气淡淡地说。
“会好起来的。”鱼儿说。“我对疫苗有信心。”
葛深云转头看着她，月光下，她看起来有种不容亵渎的美，像是一尊圣女。
“鱼儿，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究竟是什么人？”葛深云突然坐直身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鱼儿心里一惊，有些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他：“你傻了？”
“你可知道，你跟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葛深云说。
凤举 第712章 千年之后的世界
“哪里不同？”
“在金陵，你喝醉酒那次，曾经跟我说：‘你们这个时代的女子，过得真苦！可是，很可怕的是，她们自己全然不知道，自己过着被男人压迫的日子。’”葛深云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什么叫‘你们这个时代’？”
鱼儿惊悚地看着他，她竟说过这样的话吗？
“为什么你如此与众不同？为什么，你会用一种怜悯的心态去看待女子？为什么，你会懂得我们都不懂的东西？”葛深云的表情很认真。
“例如，上次在海边，你说，天圆地方是不对的，地是个球，月是个球，所有的星星，都是大火球。我觉得甚为有理。”
“例如，在苗寨的时候，你用牛痘种入孩子身上，使得他们不被痘疮传染。”
他指着天行山庄：“如今，谁也不认识的恐怖瘟疫，你却又能防治。”
听他一桩桩，一件件说来，鱼儿心里是千回百转的。
跨越千年穿越而来，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也是她最大的孤独。
她能告诉葛深云吗？
如果告诉了他，他会怎么想？
他也会觉得自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