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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不止是王老五，几乎全城的富商都在开仓放粮，赈济灾民。这还不算赢？”
“你别忘了，我们打赌的核心在于‘广陵大盗’！广陵大盗能让皇上下旨，给赈灾的人家增加科考的筹码？”谭桓冷笑。
“广陵大盗他为什么不能让皇上下旨，增加科考的筹码？”鱼儿却反问。
“他是朝廷的钦犯！就算他不是钦犯，他也只是一介布衣！如何能让皇上下那样的旨意？”
“对了！谭班主的话，一语中的！”鱼儿笑道。
“你什么意思？”谭班主歪头看着她。
“我都意思就是说，广陵大盗这个人，从根儿上就走错了路！所以我才说他是下三滥呢！他若真有抱负，有才华，就当走正路，入朝堂！这样才能真正地救世济民！”
“哼！官场黑暗，岂是广陵大盗这般高洁之士愿意委身之处？”谭桓一脸不屑。
“这么说，他不仅是个下三滥，还是个不懂变通的胆小鬼！”鱼儿却当真不怕死。
谭桓顿时红了眼睛，像是要打人的节奏。
凤举 第642章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我华夏大地，好几千年的历史，哪朝哪代的官场不黑暗？”鱼儿又问。“男子汉大丈夫，若当真的心怀社稷，就该面对黑暗也敢逆流而上！用你的光去照亮黑暗，照亮这个世界！而不是远离它，任由黑暗横行，躲在角落里做些‘下下策’的事情！”鱼儿的眼眸璀璨发亮，目光炯炯地看着谭桓。
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谭桓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当然，若国无明君，再多良臣，也无济于事。”鱼儿说。“但是，我大禹现在的国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谭桓这回却不说话了，沉默良久，他问道：“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若敢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就敢告诉你我是什么人！”鱼儿用挑衅的语气说。
谭桓的眼神停留在鱼儿的脸上，最后说了一句：“好，我愿赌服输。燕三娘，你可以带回去了。”
鱼儿微笑，点头致意。
临走之时，鱼儿对他说：“谭班主，见字如人！其实，魏二极为喜欢和仰慕谭班主的字！”
然而谭桓的表情始终不大好，一点也不因为她的夸奖而自豪。
“燕三娘我就带走了，几日后必然安全将她送回。”
谭桓点头。
于是，鱼儿将燕三娘带进了宫，偷偷带到了昭歌面前。
她再三嘱咐，如果燕三娘问起，一定不能说出她的真实身份。要不然，万一传出去又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捏造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够闹心的。
昭歌直叫她放心。
三天后，昭歌派人将鱼儿请了去，在她面前跳了一支完整的祭舞。
“这么快就可以了？”鱼儿兴奋地问。
“其实，她一说我就明白了。”昭歌回答。“我是练好了以后才跟你说的。”
“太好了！我们马上去找祭舞女官吧！”鱼儿欢腾地说。
“等等。”昭歌叫住她。“先把三娘送回去吧。”
“哦！我差点忘了。回头我就让常宁送她回去。”
“她有问起你的身份，我就说，你是我妹妹。”昭歌说。
魏瑜掩嘴贼笑道：“我不是你嫂子么？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叫我妹妹了？”
叫嫂子，是从李元睿的关系上来的。
叫妹妹，却是从魏皖那里来的。
昭歌反应过来，娇嗔道：“你信不信我掐你啊！”
“你来啊来啊！”她蹦蹦跳跳地，和昭歌两个人找祭舞女官去了。
大端午祭即将来临，几位公主正在加紧练习祭舞，还有许多宫里的舞姬配合着，场面看起来很是宏大。
“女官！”昭歌走过去。
“九公主。”那女官向她行礼。“不知九公主有何事？”
“我可以了！”昭歌高兴地说。“我可以跳完整支祭舞了！”
女官眼前一亮：“当真？”
“我跳给你看啊！”
“好！”女官对着那边正在排练的人们拍了拍手，“停！”
鼓乐齐停，大家都不明所以地往这边看过来。
“重新奏乐。”女官命令。
凤举 第643章 她一个瘸子，跳什么祭舞
于是，祭乐“九歌”重新响起，昭歌随着音乐起舞，比在锦绣宫的时候演绎得更为完美，更有节奏感，一曲顺利跳完，周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太好了九公主！您就作为领舞，咱们继续排练吧！”女官激动地说。
“凭什么！”人群中出现一个声音，正是原本的领舞李昭月。“前两次的大端午祭都是本公主领舞，这次，凭什么轮到她？”
“八公主，是皇上吩咐的，皇上说，今年，让九公主试试能否跳祭舞，毕竟，她是宫里唯一的嫡公主！”
“她一个瘸子，跳什么祭舞啊！”李昭月尖酸的声音，听着格外刺耳。
女官不比宫里的奴婢，是有着较大的权限的，闻言不亢不卑地说：“八公主，下官只是奉命行事，请八公主站到第一伴舞的位置，这就开始吧！”
“本公主才不会给一个瘸子伴舞！”李昭月生气了，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女官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这八公主的祭舞跳得远不如九公主，但脾气却极大，动不动就打乱排练的节奏，弄得所有人都无所适从。
如今九公主终于能完成祭舞了，她自然是愿意用九公主。
更何况，还有皇上的吩咐。
李昭月跑到太后那里好一番哭诉，然而太后也知道大端午祭的规矩，本就该宫里地位最尊的公主领舞，李昭月闹也没用。
“行了！”太后打断了她的哭闹。“大端午祭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哭闹有什么用？”
“我是知道！”李昭月恨恨地说。“可是，您如今都是太后娘娘了，我是您唯一的嫡亲女儿，怎么就不能封个嫡公主？要是我也是嫡公主，哪还有那个瘸子什么事啊！”
太后皱眉：“本朝嫡公主，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皇后嫡女，二就是和亲或是做出重大贡献方才能赐封。你现在有哪一条可以够上的？”
“我不管我不管！凡事都有例外嘛！那个死瘸子是个卑贱的宫女生的，现在到哪里都压我一头，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她伸手一挥，将满桌子的茶杯茶具给砸了一地。
她砸碎的，正好是太后最喜欢的一套茶具，太后不由也恼了，说话的语气就有些重：“行了！不就是支祭舞吗？现在你们都十七八了，还能在宫里待几天？比这个有什么意思？要比，就要比谁嫁得好！”
一说到嫁人呢，李昭月就蔫了，咬咬牙很别扭地说：“母后，我不嫁人！”
“昭月！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也不嫁那个也不嫁，你想怎么办？”太后这几年听得最多的就是“我不嫁”这句话，她也是听够了。
“我就是不嫁！”
“哀家不想再听到这句话！”太后却也是个强硬的。“端午祭后，无论如何，要给你指婚了！再耽误下去，还嫁的出去吗？”
李昭月猛然抬头：“母后！”
“你想怎么样？”太后吼道。
“我想嫁给葛深云！”李昭月终于说了出来。
凤举 第644章 不做这个公主了
“谁？”太后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葛深云。魏瑜的表哥，江南皇商葛家的长孙，葛深云！”
“就是那个玄逸师太说的，跟魏瑜私通的那个葛深云？”太后总算想起来，在大宗正院见过那个人，的确长了副好皮囊。
“就是他！”李昭月说。
“你怎么认识他的？”太后沉着脸问道。
“以前，在睿亲王府见过。”李昭月含羞带怯地说。
“所以，这两年，哀家给你看了那么多人，你都不满意，就是因为他？”
李昭月点头。
“啪！”地一声。
太后一巴掌甩在李昭月脸上。
李昭月被打懵了，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后。
“你看上谁不好？竟然会看上他？”太后气得心肝疼。“那是陈青桐那个贱人的侄子！魏文绣那个贱人的儿子！”
陈青桐，正是魏瑜的娘亲。
“母后！”李昭月哭嚷道。“我不管他是谁的侄子谁的儿子，反正我就是喜欢他！这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李昭月！”太后捂着自己发痛的心肝。“哀家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来气我的吗？”
“母后……求求你了！”李昭月哭得越发伤心。
“就你去年见过的康王世子！就他了！正好康王世子携扶苏国使者来了禹州。这就定下吧！下午哀家就去跟皇帝说！”太后强硬且斩钉截铁地说。
“我不要！我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且不说别的，你堂堂公主之尊，岂能嫁给一个无功无名的商户之子？就算哀家同意，大宗正院同意，你就不怕全天下的人都笑话你？”
“呜呜呜！母后——”
“闭嘴！常喜，把公主带回毓秀宫去，不得哀家的命令，不许踏入慈安宫一步！”太后冷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