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眼下她们既然帮不上忙,就不能添乱。镇定,是她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这辆马车驶出不久,宝珠也扶着寒香上了原来坐下人仆妇的那辆马车。
“公主,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上了马车,宝珠有些愤愤不平。
寒香对武正翔示爱,这在草原上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有喜欢的男子,自然要大胆的说出来。
这有什么错吗?
那位二少夫人竟然就此晕倒了,而武正翔竟然抛下公主径自走了!
这是什么道理!就算是草原上的莽汉,也不会这样对待一名刚刚向他示爱的少女,何况她还是公主。
比起前头那辆马车的精致宽敞,这辆马车实在是粗陋不堪。
但寒香对宝珠的抱怨置若罔闻,紧紧地抱着膝盖,整个人缩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
这个时候,她隐约觉得,她实在是做得错了。她还是心急了,不该去挑衅徐婉真的底线。
方才在塔顶,武正翔看她的那一眼,如同刻在了心底一般挥之不去。带来的寒意,令她瑟瑟发抖。
随着两辆马车的先后离去,夕阳缓缓朝着西边落下。
这个时候从“裕公塔”顶层望出去,晚霞如同一片赤红的落叶坠到雄伟壮阔的洛阳城上,斜阳之下的塔林染上了暗暗的紫粉色,静静的矗立在天地之间。
可惜,这片美景已经无人欣赏。只有亘古不变的北风,呼啸着从肃穆的塔林之间吹过,将树上的积雪刮得簌簌而下。
忠国公府,致远居。
苏良智不安的在院子里踱着圈子,心头焦急无比。温沐兰在请他来时,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徐婉真这种情况,就算是他也闻所未闻,实在是难以心安。
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武正翔抱着徐婉真,绕过影壁出现在他的面前,身后跟着知雁、青麦两人。
“快!”
苏良智指着房门,让武正翔将徐婉真放到床上。
郑嬷嬷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跟在徐婉真身边遇见的凶险,丝毫不亚于她在宫中遇到的。
她强行镇定着,早已在接到温沐兰消息时,就将院子里能准备的事情都准备起来。下人各司其职,虽然人心惶惶,但手头有着差事,就不觉得慌乱。
苏良智先是看了徐婉真的面色、眼睑,接着诊了脉。
他站起身,微微皱眉。
武正翔紧张的看着他,问道:“怎么样?她没事吧。”
苏良智叹息了一声,道:“真儿的身体无恙。这种情形只证明了一件事,她不愿意醒来。”
“什么?”
武正翔如遭雷击,呆立在当场。
婉真她,竟然不愿醒来?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他的心思何其机敏,转瞬间便想得,难道是因为她误会自己和寒香的关系,所以才不愿醒来面对吗?
☆、第987章 少年
“傻婉真,你怎么这么傻?我和寒香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见她快跌下去,顺手救她上来。”
武正翔缓缓在床榻边跪倒,头深深地埋到她的身边,悔恨的泪水从他眼角沁出,将锦被浸湿了好大一片。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给寒香任何接近他的机会,令她产生误会。
如果可以,他今日就不该带着婉真一道出门。
甚至,他就不该答应太子,揽下陪伴寒香出游的差事。
他悔,他恨!可是时光不能重来,发生的事也没办法消失。
无数个过去的瞬间,形成了现在;而无数个现在,又演变成为将来。所谓因果,正是生生不息。
苏良智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温言道:“事情的经过,我都听沐兰讲过了。这件事不怨你,谁知道寒香公主竟然打着这个主意?”
论理,这件事真是不怪武正翔。
寒香将一个异邦公主该有的形象演绎得活灵活现,武家上下对她都没有防备。
她不像姚芷玥,一来就挑明了立场,让徐婉真能从容应对。反而掩藏住了心思,慢慢筹谋,在今日才揭开面纱,露出真实的目的。
郑嬷嬷虽然看出一些端倪,但寒香的表演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更何况,众人都知道她只是小住,下个月就会跟着使者团返回契丹。
基于此,才对她的种种出格行为诸多包容。未料到,终于酿成了今日的祸事。
武正翔自责不已,苏良智的这番话虽然正确,但丝毫不能减低他的悔恨。
他止住了眼泪,忽地站起身子。这个时候,痛哭只是情绪的宣泄,但于事无补。
“小舅舅,眼下该怎么做,才能叫醒婉真?”武正翔声音黯哑。
苏良智沉吟片刻,道:“婉真相当看重家人,你不如去一趟徐家求助。”
武正翔点点头,举步欲走。这个时候,不要说让他向徐家求助,就算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刚要走出门,他的身形突然顿住,道:“徐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也不爽利。我怕听到婉真昏迷再有个什么好歹,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因为徐婉真,他对徐家的情形了如指掌。
徐老夫人自从涂老太爷去世之后,大病一场,养了大半年才有了起色。但很明显,她的身子大不如前,小毛病不断,一个月倒有好几日都在床上静养。
“小舅舅,此事还要劳烦你跑一趟。”武正翔纵然心急如焚,也能考虑周全,他道:“带文宇过来一趟,暂时瞒住其他人。”
当初为了救徐文宇,徐婉真连命都可以豁出去。武正翔知道,在她心中,徐文宇是排在第一位的亲人。
“好,你等我回来。”作为大夫,苏良智最清楚徐老夫人的病情,再受不得什么刺激。
不到一个时辰,苏良智就带着徐文宇回转。
这时的徐文宇,已成长为十岁的少年。他已经过了童子试,成为一名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头上戴了一方湖蓝色的四方巾,穿着一袭天青色直裰,标准读书人的打扮。
他脚步急促,匆匆来到徐婉真床榻前。
看着她躺在床上,徐文宇心头极不是滋味。这令他想起了那段不愿回忆的时光,那些心头的煎熬,那种不知她何时能醒的苦涩。
正是那段时光,令他的童年提前结束,思考起成年人的世界,思考起日后的道路。
但是,猝不及防的,阿姐竟然又昏睡了过去?
“阿姐。”他缓缓蹲下身子,看着床上的徐婉真道:“明天,就是上元节了。我中秀才的那天,你可答应过我,要带去我观灯。”
这件事,确实是徐婉真亲口承诺过他,不是无中生有。
知雁给他搬来了胡凳,徐文宇坐在上面,神情沉静。他已经不再是遇到事情只会哭着找阿姐的孩子,而是关键时刻能够有所担当的少年。
他的心很痛,但语气却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站在床榻一侧的郑嬷嬷,只觉得这个时候的徐文宇,像极了徐婉真。
武正翔站在门口,揪心的等着结果。近乡情怯,他心头愧疚,连站都不敢站近了。
如果徐文宇不能令她醒来,他只能再去请大哥徐文敏,岳父。但是,惊动的人越多,就越不容易保密,徐老夫人那边又如何才能瞒得住呢?
徐文宇不慌不忙,握着徐婉真的手,将两人从小到大的事情一一讲诉。
从他能记事起,那些发生过的趣事,讲到阿娘的离世,讲到他被绑架徐婉真奋不顾身的相救。
苏良智站在床边,不错眼的看着徐婉真。
随着徐文宇的讲诉,徐婉真的手指忽地动弹了一下。众人心头一喜,徐文宇更是喜上眉梢,但他压抑住这股兴奋,继续讲着。
终于,又过了半刻钟,徐婉真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姐?”徐文宇喜出望外的叫道。
随着她的睁眼,室内沉滞的空气瞬间活了起来。
武正翔站直了身子,凝目望去,生怕刚刚是她听错了。
郑嬷嬷用丝帕按了按眼角,按去因激动涌出眼眶的老泪。
苏良智松了一口气,只要她醒来,就没有任何问题。
徐婉真眨了眨眼,往左右望了望,又看着徐文宇,迟疑的叫道:“文宇?”
“是我呀,阿姐。”徐文宇高兴之后,随即反应过来,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阿姐既然已经醒来,见到他怎么会是这样的神情。
徐婉真忽地坐了起来,两手摸了摸徐文宇的脸,语气犹疑,道:“宇儿怎么突地长大好几岁?”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他,越发觉出不对劲来,“怎么是这幅打扮,宇儿你考过童子试啦?可是,你不是才六岁吗?”
这番话,令房中众人脸色骤变,她虽然已经醒来,但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