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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两白银,在高芒王朝可是笔巨款。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费才二十两银子,年前韩羿冒诺大风险猎回来的熊瞎子,也才卖了一百两。徐婉真冲她调皮一笑,道:“既然韩羿进了徐家,我们就不能让他对您放心不下,您说是吗?”
徐婉真的手白皙细腻,在郑嬷嬷的精心保养下,益发柔软细滑。韩氏的手却因长年劳作,手掌粗糙,指头上都生有老茧。
这样的两只手相握,反而和谐无比,韩氏小心翼翼,生怕伤到了徐婉真的手。
得徐家如此真诚相待,韩氏心头涌起一阵感动,徐大夫人虽然走了,女儿仍是好的,想要拒绝那二百两银子的话,堵在嗓子眼,竟然说不出口。
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韩羿见状,知道阿娘心中所想,道:“阿娘您就收下,我会安心护卫好徐家。”
徐老夫人赞道:“好!果然是好男儿!”顿了一下,又道:“如今才初八,韩羿可回家与阿娘过完元宵节再来。”两人心中欢喜,告辞而去。
徐婉真搀着徐老夫人缓缓回去正房,碧螺、桑梓紧随其后。路上,徐婉真问道:“祖母,孙女有一事不明。”
徐老夫人道:“尽管问来。”
徐婉真道:“身契银子既然给了,祖母又允许他们回家过节。这节后韩羿要是不来,我们徐家岂不是亏了二百两银子?”
徐老夫人失笑道:“你这小丫头,钻到钱眼子里去啦?我且问你,这母子二人如何?”
徐婉真回忆道:“在孙女看来,两人都是心底淳朴之辈。韩羿虽不善言辞,但看样子是有本领的人,韩氏应该没有夸大。”
徐老夫人点点头,道:“真儿眼光不错,刚刚做的也不错。怎么会又来计较这二百两银子呢?驾驭人心,是主子必修的功课,比你在郑嬷嬷那里学规矩更重要,这需要长久历练。”
拍了拍她的手,道:“我观韩羿,是有真本事的人,值得大用。你阿娘的恩情可换来他一时投奔,但他的忠诚,还需要我们下更多的功夫。二百两银子,能买来让他安心;让他回去过节,更是对他的信任。这样的汉子,就要给予同等的尊重,才能换取他死心塌地。”
说罢狡黠地一笑,道:“就算你我二人同时看走眼,那也只损失二百两银子不是?”
徐婉真闻言也笑了,道:“祖母您可真是……”
“真是什么?老狐狸是吗?”徐老夫人哈哈大笑。
徐老夫人的坚强、智慧、果敢,长远的眼光和格局,让徐婉真深深佩服。
在她身上,看到了古代妇女是如何撑起一个家,乃至一个民族的脊梁。
徐婉真所不知道的是,徐老夫人,闺名涂琼华,当年与其姐涂琼玉并称为“京城双姝”,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美名远扬。及笄之后,是京城贵妇圈中的热门儿媳人选,媒人都快把门槛踏破。要不是涂家遭贬斥,定然是某个公侯府上的掌家主母。
☆、第32章 用情
正月里来闹新年,孙家枝繁叶茂子孙众多,处处都可听见孩子们的欢笑嬉闹声。
与之相反的是,孙老太君正院内的气氛沉闷的可怕,院子里众丫鬟婆子屏息吸气,生怕引火烧身。
孙智韬手中缓缓抚摸着那方小印,默默地立在下首,一旁孙三夫人暗暗饮泣。
孙老太君端坐主位,脸色阴沉。见孙智韬一言不发,右手握住的龙头拐杖重重地在地上杵了三下,发出沉闷的“嘭嘭嘭”声音。几个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噤若寒蝉,好久没见到孙老太君发这么大的火了。
其中孙老太君的贴身大丫鬟琳琅心内焦急,当下就应该说些软话哄哄老人家,随后再慢慢想办法。平日里九少爷是多玲珑的一个人,今日怎地就非要拧着来呢?须知老太君一旦发火,可不好收场。只听孙老太君沉声道:“你可想好了?”
孙智韬道:“孙儿想好了,未考取举人前,誓不考虑成亲。愿领受家法。”
孙老太君怒道:“好!好,那就如你所愿。”
一旁上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一人执杖,一人端上来一条春凳。两人将孙智韬按在春凳上便打。
板子打在人体上,发出“噗噗”的沉闷声响。几板子下去,臀部已经浸出斑斑血迹。
孙智韬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求饶的呻吟。眼见儿子受苦,孙三夫人已经哭的不能自己,但她深知孙老太君的脾气,此时若求情,孙智韬只会挨更多板子。
孙家虽儿孙众多,但有眼见得有出息的仅有几个,孙智韬便是其中一位,年仅十四岁的秀才,就算在孙家也难得一见。孙老太君的用意只是惩戒,也并不是想将他打废,谁让他竟然敢公然挑战她在孙家的权威地位?
打了二十板子,孙智韬已是面色发白,冷汗不住地淌下。孙老太君示意停手,道:“待养好了伤,去祖祠里跪一夜。”
孙智韬强忍疼痛,应道:“是,孙儿谨记。”
孙老太君道:“好了,下去吧。”
见孙老太君发话,孙三夫人忙让人将准备好的竹榻抬上来,把孙智韬挪到上面,抬回了三房的院子。虽是亲生儿子,但孙智韬已是行过冠礼,在议亲的男子,又伤在臀部,孙三夫人心里再痛,上药时也只得回避。
墨竹和另一个小厮合力,将孙智韬搬到床上趴着。又拿来剪刀,将臀部打烂的衣衫布条剪下,才好上药。清理布条难免撕扯到伤口,孙智韬发出“嘶嘶~”的吸气声,道:“墨竹,你小子手脚轻一些。”
墨竹抱怨道:“少爷您现在知道疼啦?刚才不是很男人吗?”
孙智韬忍痛笑道:“这种场面,你少爷我可不能认怂。”
墨竹叹道:“您这是何苦?不管娶谁,迟早也是要成亲的,您这样用心,徐家小姐也不知道。”
孙智韬心里闪过徐婉真的如玉脸庞,恍惚低声道:“我只是忘不了你,一日不成亲,便一日还有希望。能拖几时是几时。”
墨竹轻手轻脚地给伤处洒上药粉,止住了血,又裹了几层纱布,将孙智韬的外衣牵下来,挡住臀部。收拾好这一切,才请孙三夫人进房。
孙三夫人一进来,便哭道:“我的儿,你可为何要这样顶撞阿嫲?这桩亲事,是你爹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线,江南道学政官的千金小姐,多少学子求之不得?”
孙智韬侧过头看着阿娘,道:“阿娘不可只看眼前利益,靠裙带关系出仕,在官场上将来能有多大前途?御史言官可不是摆设。”
“好,就算不娶学政千金,也不至于要等中举后才成亲吧?才刚过了童子试,乡试还要等三年,三年后你都十七了。”孙三夫人蓦然一惊,道:“我的儿,你不会还想着徐家小姐吧?”
孙智韬冷静地道:“请阿娘放心,孩儿并无此意。十七岁成亲也不晚,这几年孩儿想潜心苦读。”
他的心事,眼下不可说给阿娘知道。将来如何,还未可知,做不到的事情何必说出口?徒惹烦恼。
如今他在孙家,虽然被大家看好有潜力,但毕竟人微言轻。
不如潜心读书,若是一举考上举人,那么地位便截然不同。有了话语权,或许将来能对自己的婚事做主,正好婉真守孝也是三年,还可谋划一二。
徐婉真此时刚给徐老夫人请安回来,天空阴沉下着零星小雨,显得异常寒冷。
桑梓掀了帘子请她进去,室内烧了炭盆温暖如春,刚迈进屋,徐婉真便被热浪激得连打两个喷嚏。守在屋内的葛麻连忙上前取下她的斗篷,打趣道:“这是有人在念着小姐呢。”
徐婉真接过桑梓递上的热毛巾,深吸了两口气,驱走寒意,笑道:“就你贫嘴。”放下毛巾,道:“祖母今日说了,我们待过完元宵节就出发。特地看了日子,正月十八出行大吉。”
葛麻道:“那可只剩十来天了,小姐的箱笼,我们当下就要开始收拾了。”
徐婉真对葛麻道:“我的东西不多,其余的祖母已经收拾好,无需我操心。这些不急,葛麻,你一家子都在这里,待我走后,便家去吧。”
葛麻对自己的去留早有想法,去京城,她舍不得爹娘;不去,她又舍不得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一直在犹豫纠结。闻言一惊,道:“可是,小姐我舍不得您。我若是不去,便只得桑梓一人,怎能服侍周到?”
徐婉真温言道:“一起长大的情分,我也舍不下。但你难以做决定,便由我来吧。无论如何,跟自己爹娘亲人在一起,才是最好。”
说罢吩咐桑梓拿来葛麻的身契,又拿了二十两银票和一支金钗,道:“我是不能看着你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