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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洄凉薄的掀了掀唇角,默默地那一句“擦伤而已又死不了人”给咽了回去,沉默着摸了摸叶挽被大火燎的微微有些卷曲的长发。他神色平静的瞪了叶骊一眼,颇有些想要把他一把扔出去的冲动。
叶骊吃力的眨了眨眼,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他现在还不知道褚洄的真正身份是楚家的遗孤,但却知道这是大燕赫赫有名的嘲风将军,是自己女儿的心上人。他深深的看了叶挽两眼,在刚刚听如水说叶挽到了京城的时候,他心中准备了千言万语想要与她说,但是现在真的看到了叶挽的时候,他却发现无论什么语言都是苍白又无力的。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摸一下叶挽的脸,但是一来他实在没有那个力气抬手,二来那位褚将军的目光实在是寒凉的吓人,似是要讲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叶骊苦笑了一声,转头对着曾后道:“如水,不是任何人想要利用我,是我自己想来的。”在曾后不解又不信的目光中,叶骊继续说道:“如水……在最后的关头,不如就放手吧。我们这一辈子已经错的太多太多,以杀止杀,以暴制暴。我们不可能在自己的壳中缩一辈子,制造一辈子的梦境,总有……总有梦醒的时候,你说对吗?”
他说的越长,用的力气越大,腹部被箭射中的地方就出血越多。
看他脸色越发的苍白,曾后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皱紧了秀眉:“你不要说话了,现在立刻跟哀家出去,哀家找太医为你医治。”她尽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刻薄又讽刺,甚至带着不少嫌弃。可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和忍不住关心的语调却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她并不像表现的这般满不在乎,她很在乎,她怕叶骊死。
叶挽挑眉看了她一眼,或许这就是曾后选择这么多年这般麻烦的看着叶骊而不是直接简单干脆的将他杀死的原因。她爱着叶骊,同时又不得不让叶骊在这个世上消失。
“不用管我了,如水……你答应我,不要再错下去了,好吗?”叶骊看着曾后狼狈的形容,发髻早就散乱脱落,半点没有往日风风光光的曾后的端庄样子。他轻笑了声:“你怎么哭了?如水,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不好看了,你不是最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了吗?”
她哭了?她为什么会哭,她怎么可以哭!曾后不禁伸出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发现并没有眼泪,自己又是被叶骊骗了!她气的想要捶叶骊,但是想到叶骊此时身受重伤,还是没有下手。她骂道:“闭嘴,就算是要认错,你也必须得活着看我认错!这么多年来你想死都没有死成,难道最后的时刻我还会让你死了不成!”
曾如水抬起头,讥嘲着看向褚洄道:“你们不是想要我下旨么?我下,但是我有条件,不许让他死!”
☆、第437章 真相大白
泰华殿的大火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那将下未下的大雨终于在众人的殷殷期盼当中来了,天际电闪雷鸣,即便是白天也阴沉的仿佛傍晚。
在场的一众皆是大燕子民,无论是曾后安排的那些弓箭手还是镇西军,纷纷配合着这天降的瑞雨帮着一起扑灭泰华殿的火势。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笑话,转眼间就消失殆尽了。
所幸的是除了一开始那不管不顾想要冲出大殿被弓箭手所射的流箭伤到然后惨死在大火中的大臣和那个倒霉的被褚洄砍了头颅的弓箭手,整个泰华殿没有一人身亡,只有少数一些镇西军将士们或多或少的受了点轻伤。
看着被镇西军兄弟们急急忙忙抬到僻静之地去休憩治伤的叶骊,还有跟在他身边明明满脸焦急之色却硬生生的逼自己放慢脚步显得不那么关心的曾后,叶挽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站在泰华殿外的回廊下对褚洄道:“她这样也是挺累的。”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为什么偏偏要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使得自己众叛亲离?不过说起来,到底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及时行乐这四个字呢。
她没有问褚洄豫王最后到底会怎么处置曾后和瑞嘉帝,还有叶骊。身为浑身泣血不共戴天的仇人,大抵是不会放过的吧。更何况以叶骊的伤势,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
叶挽身上的白衣已然被叶骊的鲜血染成了红色,整个衣摆都湿哒哒的包在腿上,看上去狼狈的不行。褚洄伸出手将她垂在身侧的手握在手心里,入手一片冰凉。“挽挽……”他唤了一声。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叶挽,这就像是一连串的魔咒。叶挽的亲生父母害死了他娘亲及其一家,他现在似乎又要手刃叶挽的爹娘来复仇……若是换做赤羽平时爱看的那些话本子中一般,男女主早就成为两个不共戴天的仇敌了。可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好像并不是这样,不算好,也不坏,有些微妙。
叶挽难得看到褚洄露出这般纠结的表情,她狐疑的抬头望了一眼,奇怪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终于能够报仇了还不开心吗?”她语气真诚,一点都不像讽刺,让褚洄一时半会儿有点拿不定主意。
“你……不怪我吗?”褚洄挑眉问道。
“我怪你做什么?”叶挽更加奇怪了。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知道曾后是当年戕害楚家的幕后黑手之时她就已经做好了褚洄和豫王会向曾后复仇的准备,只是现在又多了一条是叶骊也牵涉其中罢了。不管怎么说,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这件事情的,曾后和叶骊就算是她亲生父母,她心里也兴不起那半点亲近之感来。
硬要说有什么复杂的情绪的话,即是刚刚叶骊冲出来为她挡了一箭让她觉得有些唏嘘罢了。
他再怎么将自己这个女儿惦记在心里,再怎么觉得对不起她,爱她,想要与她共度天伦,他真正的女儿也早就在两年前死了。死在了被爹娘抛弃的幽怨和哀愁当中,死在了这些为人父母者的不作为当中,死在了天道命理的注定里。
她只是一缕幽魂,死了之后运气好没有下到十八层地狱,而是依附在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可怜姑娘的身上。她唯一感念的大概就是叶富贵仍然将她当做叶挽那无微不至的关心吧。
叶挽坦然自若的模样让褚洄以为她是为了反过来安慰自己而故意这般表现,心中对她的愧疚和心疼更深,牵着那手将她带进怀里,下巴搁在叶挽的头顶蹭了两下,像只毛茸茸的大猫。
叶挽:?发生了什么事。
“哎哟,哎哟,怎么刚刚忙完就看到这么辣眼睛的一幕!”一个不怎么和谐的声音从旁边化身为一片焦黑大殿的泰华殿口头传来,段弘杨浑身被大雨淋的湿透,手里还提着一口半人高的缸,看到这两人毫不自知的在这里你侬我侬的顿时用一只空着的手假惺惺的捂住了眼睛。
用叶哥的话来说,这叫什么来着?遍地撒狗粮!
段弘杨原本那丁点被巨大的消息给冲击到的难受心情顿时烟消云散,恨不得现在也立刻去找个媳妇陪他一起浓情蜜意一番。他夸张的将那大缸扔在地上,壮起胆子抄着手放肆的问道:“那咱们接下来到底是要干啥呀?找个地方搂搂抱抱吗?我去找谁呢……我去找玉哥好了。”
恰巧走至回廊的甄玉凉凉的看了他一般,惜命的退后了两步。
“滚回将军府去。”褚洄掀起唇角,意味不明的“呵”了一声,看向段弘杨的目光充满了“你小子现在胆大了”的意思。
甄玉识相的再次退后两步,同情的看了段弘杨一眼,然后悄无声息的准备撒丫子跑路。
“等等,”褚洄幽幽开口,“我改变主意了。你们这些人就暂且留在宫中帮豫王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
“啊?”段弘杨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甄玉。“我们?留在宫中?”他苦了苦脸,“不要吧,我听说内院深宫的最多那些冤情旧案,我我我怕鬼啊!”
褚洄阴森的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这些讨厌的兵蛋子还是扔的越远越好,把偌大的将军府留给他和挽挽两个人就好了。
被殃及无辜的甄玉无奈的耸了耸肩,再次对段弘杨施以同情的眼神。要不是这个家伙硬要在关键时候凑到褚大哥和叶挽的面前去碍眼,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受了“连坐”之罪啊。
叶挽:……这家伙算不算是公报私仇来的?
燕宫中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尤其是诸位刚刚死里逃生的官员们,一个个守口如瓶,连家中女眷问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这般狼狈他们都没有说出半个字,恨不得用针线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以防自己哪天酒后将这般利害的事情脱口